李雄边吃边喝,磨磨蹭蹭用了小半个时辰,贾南风等得不耐烦了,一个劲的催。李雄不慌不忙,吃饱了喝足了,抹了抹嘴巴,伸了伸懒腰,打两个饱嗝,活动活动身子,扭扭头,这才不慌不忙的说道:“你们刚才问我什么来着?”
薛珂儿看他那煞有介事的样子,直想笑,偷偷地看一眼站在远处观看的吐谷浑,想起昨天晚间的颠鸾倒凤,心上涌出一股甜蜜,会心的一笑,脸色绯红。
地母蓼若花以为薛左使是在笑她被这小子耍,气往上撞,拉出单刀,“太子妃殿下,别跟他啰嗦了,他是在耍我们,诚心找死,我送他上路。”
薛珂儿微笑道:“哎!地母老太君,不要发怒,审问犯人是急不来的,要有耐心,这位壮士,我问你,是谁指使你来刺杀太子妃的?”
李雄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噢!你要这么说,我就明白了,其实这件事说来话长,一开始我也不认识他,我们常在一个小酒馆喝酒,日子久了认识了一个盗尉部小吏,长得面目韶秀,像女孩一样,只因家境贫穷,穿戴一向褛缕垢秽,和我们流民没什么两样。有一次他失踪了好几天,当他重新出现时,身上穿着宫锦制成的华丽衣服,有人问他衣服从哪里来?小吏不肯说实话,大家都怀疑他偷的。我们逗他,要扭送他去报官,逼不得已他才说了实话:不久前,他遇到一位老妇人,老妇人对他说,她的家里有个重病人,巫师占卜后说,要找一个家住城南的少年去冲邪,病才能痊愈。老妇人说麻烦小吏跟她去一趟,事后必当重报。那小吏见她说得恳切,就随她上了车。他刚一上车,车上的帷幔就放了下来,还让他坐到用竹篾编织的大箱子里,大约走了十几里。过了六七个门槛,老妇人才打开箱子让小吏出来。小吏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只见亭台楼榭,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小吏问这是什么地方。老妇人说在天上。随后便让他用香汤沐浴,并为他拿来华衣美食。当小吏吃饱喝足了,也穿戴整齐了,老妇人就把他带到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那里面坐着一位贵妇人,年约三十五六,身短且胖,面色青黑,眉有赘瘤,那贵妇人约小吏同席共饮,同床共寝。临别时赠此华衣,并不许小吏在外边说,她说若你要转告外人必遭天谴。他说完之后,我们几人都知道是贾太子妃,只有贾太子妃常以这种方法载男子入宫,求欢完毕就杀死做花肥,也许这小子长得太美了,太子妃竟然没杀他。那个小吏哭哭啼啼说是自己失了贞洁,央求我们几个为他报仇,哥几个气愤不过,一时糊涂,就来刺杀你这个老妇。”
“你胡说八道。”贾南风气急败坏,跳出来抢过卫士手中的一杆大戟,刺向李雄,李雄见势欲躲开,哪知天公手臂暴长,连点他天枢、巨阙、膻中三处要穴,李雄登时动弹不得。
眼看大戟就要把李雄前胸戳个大窟窿,那王妃却突然收住改戳为砸,这一顿猛抡,砸得李雄头破血流,遍体鳞伤,鲜血染红了全身的衣服。即便是这样那王妃还没解气,咆哮着:“把他拉出去千刀万剐。”
慕容吐谷浑心中想到:“这个故事洛阳城里几乎尽人皆知,李雄拿来调侃她,亏他想得出,他这是故意找死,这一下他肯定得完了,看样子他是抱着必死之心啊,好一个壮士。”有心救他,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几个士兵押着李雄推推搡搡往外走,李雄大骂不止,吐谷浑急得似热锅上的蚂蚁,目视薛珂儿。
薛珂儿脸红红的,眼睛扑朔迷离,似乎没有注意到他。
“慢着!王妃殿下,这个人杀他不得。”薛珂儿慢条斯理的说道。
黑皮悍妇贾南风怒道:“如此大逆不道之人你竟敢给他求情,你吃了雄心豹子胆不成?”
薛珂儿:“太子妃殿下息怒,哪个是来为他求情,如此恶毒之人,我们须以其人之道还置其人之身,我是想用更恶毒的法子惩治他一番,以警示胆敢冒犯天颜之人,说不定他扛不住酷刑,供出幕后指使之人。”
贾南风想:“要行刺我之人大概就是皇后杨氏一党,要是得到他的口供,扳倒杨家就有了证据。”
贾南风露出不易察觉的一笑:“那你快说说是什么恶毒的法子?”
“启禀王妃殿下,你让我训练的恶狗阵和野狼阵已初具雏形,只是此阵必须拿人来训练,才能有无穷的威力,我想先拿他训练二阵,让他先受狗咬狼噬之苦,再剐他不迟。”
白痴太子司马衷,虽然是傻,可是对于男女之间的欢爱一点都不傻,他对美若天仙的薛珂儿早就垂涎三尺,多次想纳他为妃,贾南风不答应,左哄右骗,恩威并施,司马衷始终没有得逞,可怜这个傻子,把爱深深地埋在了心里,暗暗喜欢,见薛珂儿说出了一番道理,拍手叫好。
“好哎!好哎!我愿意看恶狗和人打架,把前两天那两个小子也带上。”
这个恶狗阵和野狼阵是贾南风的独创,她喜欢动物,她想训练出一大群凶猛的动物军队,用在战场上,她对这件事很上心。
贾南风转怒为喜:“好的,你这个主意不错,我把他交给你了,如果他要是跑了,唯你是问,卫士们把他先带下去关入死牢,训练恶狗阵和野狼阵时,把擅闯山谷的慕容小子和那老丢羊的羊倌放在一起,一定很精彩,明天晚上我就要看这场好戏,薛左使你要尽力啊,不好看我可要罚你。”
“是!属下遵命。”薛珂儿退下,吩咐卫士们:“把慕容公子和马六斤给我抓起来,送入死牢。”
众卫士答应一声,把吐谷浑押了下去,慕容吐谷浑惊愕的看着薛珂儿,她面沉似水,与昨晚床上的薛珂儿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