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大婚的消息传开,整个阆中都沸腾了,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的准备着。阆中县城编户齐民的任务是已经完成了六成以上,走了很多人,阻力小,加上政策得益,编户齐民任务完成的很快。
不少之前还一穷二白的人,突然一下子领了不少军票,住上了房子,他们能不对军政府感恩戴德么。而那些富人,也在想着巴结王摩,一则混个脸熟,争取多拿点订单,二则,看看军政府的主事人到底有没有王者气象。
王家老老少少更是全部出动,从王仲开始,打扮的干净整齐,收礼帮忙,忙的是不亦乐乎。张氏也是笑烂了嘴。
其实,按照规矩来说,王摩应该还在守孝期。但有个词,叫做夺情。“若值国家有事,孝子不得遵恒礼,故从权事,是谓夺情。”
张氏这个当母亲的,更巴不得王摩多娶几个,给王家开枝散叶。王摩的外公一族,也从巴州日夜兼程赶了过来。
郭破虏更是把攻破广元当做是婚礼的贺礼,通告全军,要给府主献礼。他亲冒矢石,连攻数阵,终于夺下了广元,然后,将城防交给其他将领,自己带着亲兵换马不换人,日夜兼程,赶回了阆中。
张武穆对阵顺庆府,走不开,没有回来,石忆达则带着王大虎和一群投靠过来的官吏大摇大摆的跑了回来,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四月二十七,婚期的前一天,王摩召集了军政大员,一起济济一堂,开了一个会。
草草互相点名认识了一下之后,大家发现,军政府目前的机构真的膨胀的比较大。
王摩最先发言,也最先严重批评有些人。
“身为华夏子孙,煌汉子民,当大其心,容天下之物;虚其心,爱天下之善;平其心,论天下之事;定其心,应天下之变。我们造反的初衷,为的是杀奴复汉,为的是救国救民,而不是升官发财,荣华富贵。”
“可有些人,被人称为元老、元勋,很光耀嘛。
其实啊,他们老是老,老而不死是为贼嘛。
这不是贬称,这是说实话。他们不就是投机军政府的贼吗?
起初想闹,为了什么?根子上是为了各自家族在地方上的势力,是为了向清廷索要地方的治权;
后来跟着我闹杀奴复汉,不过是清廷不肯放权,他们就要推翻它,找一个肯放权上来;
再后来,他们就要想着跟着清廷倒军政府,又为什么?盖他等之乡土,皆在军政府之手。不倒军政府,则家族不能施为,族人不得掌乡土之权柄也。
这个很简单嘛,军政府分他的田,没他之财,夺他之地位,不反何待……
如此种种,就是这等老贼之毕生所为,却无一处可配得上元勋二字,不过满堂守财奴罢了。
所以,军政府的首要问题是,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军政府的百姓不仅要生存,还要生活。军队负责守护,政府负责建设,这就是基本的分工。有功奖,有过罚,这是我当初定下的基调。”
“但某些人,知错不改,一错再错。我念到名字的,站出来。”
说到这里,王摩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拿出了一份早就在吩咐人准备的名单。
这其中,王泽、邓稼轩、廖晋善等人豁然在册。
满堂惊疑不定,都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王摩扬了扬手中的名单:“王泽,触犯禁酒令,私自将军用药酒对外出售,勾结商人,控制物价;邓稼轩,擅自更改塾师教材,不考核塾师的品德和才能,两个月了,识字任务连四分之一都没有完成,选的那些塾师还整日之乎者也,难道我没有告诉你蒙学教材是什么,蒙学教什么,识字任务是什么么?君心叵测,乱我根本,你好大的胆子!廖晋善,勾结多名族长,非议政法,串联在军中的族人,试图造反。”
他这番话一念出来,王泽他们脸顿时白了。一直以来,他们都以为王摩不知道这些事。
“两个守财奴,一个榆木疙瘩,还有一群枉法之徒。来人,全部给我拖出去,等会议之后,交给张泰依法处置。廖晋善就不必了,廖家,全数发配为奴,廖晋善,斩首示众,传首各地。”王摩脸上笑得依旧灿烂,“我给过你们机会,其余人,一一清算吧。”
“王摩,我可是你二叔,这军政府,我也立下了汗马功劳!你这是记前仇,卸磨杀驴!”王泽脸上冷汗直冒,一脸不服气的喝道。“佑祖,耀祖,快给你堂哥说说,给爹求情啊!”
“王摩,你这恶贼,我廖家数代忠良,满门忠烈,你抄我家产,夺我祖业,辱我清誉,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廖晋善也破口大骂。
“府主,这以文治武乃是良政,奇淫技巧,不足为凭,不足为凭!我身为圣人子弟,头可断,血可流,但这道统,一定要维护,绝对不能让你乱来。诸位,护道,护道啊!”
但门外走进军士,面无表情的将名单上所有人都拖了出去。
满堂肃静,不敢发声,生怕一个不好,就招致杀身之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