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失败,但也不是没有收获,至少现在张元亨知道想要求神拜佛得去教学楼,而不是办公楼。
兜兜转转,他终于找到了天文学系经常上课的教学楼。好在刚开学不久,教务处张贴的课表还在,没有被前赴后继的讲座海报、活动通知所淹没。
他对着课表仔细研究半天,感觉自己今天的运势好坏参半。好的是自己圈定的4名候选人,其中那位孙元起青年奖获得者眼下就应该在教室里给学生上课,等着自己去拜访。坏的是不知道2名院士太老还是现任系主任太忙,这学期都没给学生开课,自己只有孤注一掷的机会。
加油,少年!
只要努力,今天是经世大学的预备役,明天就是经世大学的正规军!
张元亨给自己狠狠鼓了鼓劲儿,然后紧紧领带、整整西服,斗志昂扬地来到302教室,也就是那位名叫戈宝林的孙元起青年奖获得者上课的地方。谁知刚上楼,就看见302教室门口站着好几个人,个个都和自己一样人五人六地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甚至有人手里还拿着笔和本子,一副程门立雪虚心向学的样子。瞧他们面相,隐约就是修习班的同学。
他喵的,居然被人抢了先!
除了郁闷,张元亨更多的是愤慨:你们这群烂番薯臭鸟蛋来凑什么热闹?你他喵的知道什么叫天文学吗?一群连天文望远镜恐怕都没摸过的家伙,居然也好意思来和自己争,你们也配!
那群人自然也看到了后来的张元亨,脸上都露出古怪的神色,显然是认出眼前这位的来头。其中一个忍不住提议道:“等会儿和戈老师交流的时候,咱们按顺序一个个来,不要一拥而上,也不要一个人缠着不放,别让戈老师觉得咱们没规矩没素质!”
“对对,按照先来后到的顺序,每人问两个问题就适可而止,要给其他人机会,不准一个人包打全场!”
“没错儿!咱们要像当年米国提议的那样,门户开放、机会均等、利益均沾。”其余人纷纷附和道。显然昨天的光辉战绩已经给众人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
张元亨撇撇嘴:“什么先来后到?我说还要后来居上呢!”
前面那几个人的脸顿时黑成了锅底:大兄弟,你要是居上了,可就没咱哥几个什么事了!
好在张元亨还有点社会公德。他掏出那几本期刊晃了晃:“放心吧,我允许你先跑39米!反正我的宝刀40米,到时候你们死在我的刀下,可别怪我不讲规矩。”
前面那几个人满头黑线:明明这是令人高兴的消息,为什么我们丝毫不觉得开心?
好在张元亨他们没等太久,下课铃便善解人意地响了起来。戈宝林“下课”二字声音未落,当头那位哥们便冲了进去,嘴巴利索得就像练过相声《八扇屏》:
“戈老师,您好!我叫徐新培,来自察哈尔省立一中,有幸拜读过您的大著《星际和星系际介质物理学》,虽然很多都看不太懂,但还是受益匪浅。尤其知道您还是近十年来唯一获得过孙元起青年奖的天文学家,我对您更是崇拜得五体投地!正好这次有幸来参加经世大学修习班,终于有机会向您当面请教,我非常的激动和兴奋!还请您不吝赐教。”
戈宝林对此似乎早已司空见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笑着说道:“交流学术问题可以,但如果你有幸发明了永动机或推翻了相对论,求求你千万别告诉我。”
徐新培很配合地笑了笑:“您应该告诉那些连能量守恒定律、热力学第二定律以及洛伦兹变换都没闹明白的民科,发明永动机或者推翻相对论之前,最好自学一下《普通物理学》。——这是我研读《星际和星系际介质物理学》的一些感悟,主要是关于星际弥散带起源的,请您多批评指正。”
说着徐新培从随身公文包里掏出一本装帧精美的小册子,恭恭敬敬呈递了过去。
戈宝林很客气地接了下来:“好,有空我认真看看。”
张元亨心里猛然“咯噔”一声:我擦,这是有备而来啊!瞧那华丽典雅的封面,逼格满满,绝对是请专业人员精心设计的。而且那么厚实一本,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攒起来的。自己怎么就没想起来写本书呢?那要是拿出来,绝对亮瞎所有人的钛氪金狗眼!
还是大意了!
旋即张元亨又自我安慰道:那么花哨的东西,肯定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就凭他们估计连LAMOST(大天区面积多目标光纤光谱天文望远镜)是啥都不知道的姿势水平,能写出那么厚的一本书?肯定是和某州一中那位戏精一样,论文是抄来的!
哼哼,你们就等着丢脸吧!
不过有了徐新培开的好头,其他人都精神大振。徐新培识趣地退下之后,马上就有第二个人涌了过来:“戈教授,您好!我是苏北新海中学的廖天平,从小喜欢天文学,上中学以后就在我爷爷廖锡同先生的辅导下自学《高等数学》、《大学物理》、《天体物理导论》、《恒星物理学》等课程——”
“廖锡同?是花果山天文台的廖锡同研究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