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年兄竟不识此人?那可是成州鱼寒,曾与我等同场竞技只因受金国公主盛情相邀而提前离开的那位!”当天在武举考试场上发生的事情太多,但琴心的最后出场无疑是让人记忆犹新,顺带的被她给带走的鱼寒也给人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介绍起来并不难。
“原来是他?区区一个归正之人,文不成武不就的,竟而也能与我等同列金榜之上!”很是有些不屑,看来这位同榜举人所能记住的只有鱼寒在弓马骑射和擂台比武时的那些窝囊表现。“若非此乃朝廷之举,某又岂能与此等废物为伍!说起来这还真是时运不济……”
大堂内人声鼎沸,却没能阻止窃窃私语传入鱼寒的耳朵。只不过这混蛋向来没心没肺的,也没那闲心去与人计较什么,况且人家说的也确实是实情。继续着自己前进的脚步,却对旁边负责带路的呼延吉调侃道:“俺说你们公主也太小气了点,此次南下大宋捞了那么多孝敬,也舍不得多花点钱找个安静点的地方!”
按规矩大宋所贡献的岁币其实并不需要金国派人来进行清点押运,毕竟大宋朝是天下最富有的,实在是犯不着为这么点小钱就显得扣扣索索落人话柄。只不过考虑到大宋朝野有不少的预备奴才,跑一趟虽不敢贪墨岁币却也能受到不少孝敬,这才使得金国境内的臣属们愿意托各种关系谋到这份差使。但鱼寒现在把这话给说出来,却让呼延吉产生了旁的误会,以至于他略微思索后就试探着问道:“若公子不喜,在下这就去叫店家前来将这些只会嚼舌根的闲杂人等清理出去?”
“这就不必了吧?”本就只是和呼延吉开个玩笑,闻言还真被对方的回答给吓了一跳。鱼寒是不在乎名声问题,但也没无聊到要主动去挨骂的地步。“贵使还请赶紧带路,若是让公主殿下久等可就是俺太过失礼了!”
失礼?请你来吃个饭,你带这么大一帮子闲杂人等,居然还有脸在这里谈什么礼数?暗自腹诽一句,呼延吉却也实在不好再说些什么,只能紧赶两步带着鱼寒绕过前堂。
原本以为琴心包下的贵宾房应该就在大堂的楼上,却没曾想被人带着三绕两绕的来到了另一处风景别致的小院。面积不是很大,但在布局上却是别具匠心,一汪碧潭绿荫掩映之下精巧的凉亭若影若现。没有了外界的喧嚣,如此美景不仅让人眼前一亮,更感心旷神怡。
“这幸亏是有人请客,要不然来这种地方吃一顿饭,那还不得让为兄的心疼上大半年?”煞风景的人永远存在,凌文佑这财迷所关心的也永远是钱财。
“若是凌公子喜欢,何不求得鱼公子一句话,让琴心把此地相赠?”凌文佑的嚷嚷声可不小,即便琴心只是端坐庭中也听了个一清二楚。笑着起身相迎,款款一福却是对着鱼寒笑道:“琴心碍于俗世之言未能亲自外出相迎,不知可否以此求得公子谅解?”
“公主殿下说笑了,俺可没胆子手下这么大一份礼物!”听出了琴心那话里的另一层意思,鱼寒却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身处大宋的都城之内。瞧瞧这临安城,都快被各方势力给弄成个情报收集市场了,谁都可以在这里扯个旗号安插下一大批的细作。不知道英明神武的孝宗皇帝为什么能听之任之,却很清楚要是收下了这个被摆在明面上的金国细作落脚点,那才真是浑身长满嘴都洗脱不掉与金人勾结的嫌疑。
“哦?公子何时变得如此胆小了?”故作惊讶地调侃了一句,琴心还不忘继续表达着自己的歉意。“只是琴心前不久才受公子大恩,如今又喜逢公子金榜题名,若不略表一番心意也实在是有失礼数。”
“公主殿下的美意俺就心领了,只要您能遵照约定早日把俺那些恩人兄弟给送回来,俺就已经是感激不尽,又岂敢奢望再享馈赠?”虽说美人恩重这话放在此地并不适宜,但鱼寒很清楚收了琴心的东西肯定得做出回报,在不能确定能否借力打力再给对方挖个坑的情况下,以退为进选择拒绝似乎也是一种不错的办法。
“此事毋须公子挂怀,琴心既然已经答应了就会做到,想必半月之后您的那些朋友就会顺利抵达!”不需要去解释如何做到了让杀红眼的金国大军在最后一刻刀下留人,琴心只是依旧笑着做出邀请道:“公子既然来了,何不先行入座,也好让琴心献上一杯薄酒略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