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庆王福晋的连脸瞬间微落，淡淡地道：“我一女流之辈，焉有拜会国师爷之福分，还请两位另谋他法。”

话落，即拾起桌上银票，看了看道：“此银票系二位之物，还请收好。”

摆明了不想再管这事，然二位夫人又如何敢收回，手忙脚乱地推让中，许夫人的目光忽然定格在银票之上——中华银行通兑银券！

刑部，天牢。

“说我与许大人擅改圣旨，证据何在？”

隐约听到自己的名字，许景澄凝神细辨，忽然提高声音道：“可是袁大人？”

袁昶便自关押在隔壁牢房，闻许景澄答言，亦大声道：“不意今番又与许公相逢。”

随即又道：“篡改圣旨是为死罪，然却无丝毫之凭据，此必为人陷害。”

许景澄一声苦笑，却未答话。

只闻袁昶又道：“死不足惜，然罪名为何？便是岳武穆当年尚有莫须有三个字。”

许景澄顿了一顿，把“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八个字生生吞下，笑道：“日后便知，何必计较此节。”

只闻袁昶叹息道：“我为报国而死，然可惜狂愚之辈，乱谋祸国，恨不能以此身回天……”忽又笑道：“人死如归家耳，黄泉路上有许公相伴，亦少了些许寂寞。”

许景澄心中一动，唤过赠饭之狱卒来，道：“听闻家人已备红绳，却不知上路何时？”

那狱卒道：“天意相护，此劫许公当可安稳。”

许景澄又道：“然则袁公劫数却又如何？”

那狱卒摇首道：“天意只言维许公一人，至于袁公如何却非在下所能知晓。”

许景澄点了点头，忽道：“此番劫难，我与袁公始终共进退，实不忍一人独活。可否劳烦阁下上抵天听，亦渡袁公过此劫难。”

那狱卒为难道：“这却非在下所能企及，且听闻太后与端王必杀二位而后快，单只先生一人只怕便已甚难，若再加上袁大人……”

许景澄自是知此言非虚，然于情于理，皆不得任袁昶一人独赴黄泉，便道：“若然如此，在下谢过上天好意，然只恐他日无颜地下相见袁公，这便与袁公一同上路便了。”

见那狱卒怔住，又道：“此非有意相胁，确是实情如此，万不敢对天意不敬。”

实则话至此处，二人皆知天意代指何人，然生恐隔墙有耳，是以仍以天意代之。

那狱卒显然也被许景澄这等视生死为无物之神情打动，便施礼道：“既如此，在下当先行禀明上司，然能否达先生之愿，却还须天意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