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生母死得早,当时明光宗将他交由庄妃照顾,据说庄妃这个人心眼不错,信王对她的感情很深。
打发走信王后,朱平安陷入了长久的沉思中。木大路在得知自已的来意后,对于那个木雕说了很多,但对于是谁找他师兄刻的这个东西讳莫如深,可以通过神情可以断定,他肯定是知道什么的。
自已去过之后,他那口吊了十几年没吐出去的气转眼就断了——死的时候,伸个手指头指向这幅画?
这其中几个意思?
他不相信木大路的死是正常的,那么他死之前留下这个幅画必有所指。
朱由检的指证,真相似乎再次出现了。
若不是夜已深,宫禁已下,他都迫不及待的想去拜访寿康宫了。
京城李大胡同一处大宅内,正在上演着一场意想不到的交易。
魏忠贤坐着,背后站着霍尘意,蹭着椅边坐着的正是一脸谦恭正在喝茶的李永芳。
偌大的厅中心,放着沉沉的十几担的箱笼。里边是什么,没有人知道,但不难猜得到。
魏忠贤脸色有点兴奋,说实话,他最近消停的都不象他自已了——多少天都没有人给他送过了礼了!造成这种情况自然是有原因的,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小王爷!目前的大势让他深为忧虑!他已由朝中最炙手可热的一号人物变成了一个快要坐冷板凳的二号人物。
随着这几天睿王对待金使的表现,这趋势已经开始扩大中!
这种心理落差,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了。
还好他是魏忠贤,他有苦熬了几十年的经验,他知道什么叫守时度势。
李永芳的求见,他挺意外的。
真心话,他打心眼里看不起李永芳,一个没志气的软骨蛋,这种人他看不上。
开始时他很坚定的回绝了,但李永芳并不气馁,几次之后他找到了霍尘意。
霍尘意在与朱平安的几度交锋中屡屡败北,魏忠贤并不因为这个冷落了他,这一卤点让魏大公公日益庞大的儿孙团成员无不感叹,私底下都说这没蛋的老太监肯定是吃错药了。
因为霍尘意的引见,才有了魏忠贤在外宅中相见李永芳这一出。
看着长长的礼单,魏忠贤很开心,但面子上依旧淡淡的。
“礼下于人,必有所求,老太监怎么敢劳李大人如此厚待?”
李永芳赔着笑脸:“魏公太谦逊了,您在这大明朝堂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就连在上京,汗王都极为尊祟于您。”
魏忠贤嗤了一声:“妈了个巴子,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能得到老鞑子赞许,我也算光荣了——”
一声老鞑子,足够让李永芳变了几回脸。不过他还是忍了,不管怎么样,他一定要达到自已的这次来的目的。
呵呵干笑了几声:“魏公说话风趣,下官领教了。”
霍尘意:“李大人,有事就请直说。”
李永芳借坡下驴:“魏公,咱们汗王是真心与大明议和,不过睿王一意孤行,必定我方舍却辽东之地,这个实难从命——”
魏忠贤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我觉得他说的没错啊,大明的地方被你们占了,还回来是应当的。”
李永芳笑了:“魏公这话说的偏了,天不问国之大小,但论事之是非,辽东、广宁地方乃是天赐我后金,若非天赐,凭辽东、广宁诸坚固之城及数万之兵把守,我方少数之兵士,何能克之?”
魏忠贤不爱听了:“得得得,不必再多说了,你就说你来找我什么事就成了。”
李永芳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刚准备张嘴,魏忠贤一句话又丢过来了。
“想着让我替你们说话达成议和,这事就别提了。”
“那能呢,不敢劳动魏公。”李永芳脸上笑成了一朵花,心里把他的祖宗十八代来回问候十八遍,这才压了压气:“这次来明,汗王为示诚意,带来了咱们草原第一美女,四贝勒的庄惠公主。”
这事挺新鲜,魏忠贤瞪起了眼,庄惠公主?没听说过呢。
李永芳不用他问,自顾自的往下说:“汗王为示诚意,想与大明皇帝结姻亲之好。”
魏忠贤明白了,“你的意思,要联姻?”
李永芳笑得灿烂无比:“正是。”
魏忠贤瞪着眼看着他,半晌后叹了口气:“李永芳啊,你真是个人材。王化贞这个狗东西不知择人善用,让你投奔了后金,真是瞎了他的狗眼。”
李永芳脸红的象被火烧过,窝在嗓子眼的气马上变快变成血吐出来了。
消息很快传到乾清宫,天启倒是挺无所谓的,相反还有点得意。
两国之间和亲这件事,一般都是怂的一方才会提出这个建议,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事没有多大的实际意义,真到该翻脸的时候,一个女子的命比纸薄的多。
朱平安神色木然,不见半点喜色——什么人都行,为什么偏偏是楚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