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文标苦着脸说:“泰州的事情是我负责的,我保证按今日会议既定的策略侍候好这些清兵!”
“我是放心不下呐!如果有这二十天时间,我军便能将新兵都按操典再训练上一遍,教导队第二期也可以肄业了,我们现在已有两千多各种工匠,可以打制出足够的器具,日后对清军作战,把握又大了很多……这对我们来说,这一段时间是至关重要的,这个时间必须要争取的。这样吧,我到泰州去,我不出面见清兵,还是由你这个泰州知州负责出面,我就在背后出谋策划。这样好吧?”
见杨光作出让步,众人才不好说什么,但一定要刘永宏、谢浩堂率部潜伏在泰州附近接应,万一有什么不测情况出现,则立即离开泰州。
盛夏时节,大地笼罩在一片酷热之中,由于连连大旱,路边的大树都缺水而死,没死的一些树木,叶子稀稀拉拉的耷拉下来,路边不时有阵阵恶臭传来,在一些灌木丛中,偶尔露出一些人体的残肢碎肉,几只不知名的鸟遁臭味扑下去抢食这些人类的尸体,还有一些蝉有气无力地知了知了地鸣叫着,不知是为这乱世还是为它们要承受炎热的痛苦而哭泣着。
一队大辫子兵,浑身大汗,很多士兵才扎起没编起来几个月的辫子已经发出阵阵死鱼般的臭味,他们无精打采的慢腾腾地向前走着,十来个军官坐着有骨无肉的瘦马,混在队伍中,也没有什么好心情。
这支队伍便是投降的刘泽清部派往泰州的五百人马,前几天才从花花江南回到鬼城扬州,不管是捞得了一些钱财的军官,还是没捞到什么好处的小兵,都不太愿意去那鸟不拉屎的泰州驻扎,没钱没女人,谁愿意还去哪里干什么?
在南明最后的军队支柱四镇中,以刘泽清所部十万人马劫掠荼毒民众最甚,但却战斗力最弱,遍查史册,几乎没见到关于刘泽清所部有什么像样的战功,但奇怪的是,刘泽清却在明军中连连高升,一直升至明军中最高的军事长官——总兵的职位,而他投降后,满清很清楚明军中谁的战斗力最弱最强,第一个拿他开刀,其他投降明军,如刘良佐、李成栋、金声恒、高进库、田雄等人,还能在满清的指挥下东征西讨、攻城略地,表现出不凡的战力,而刘泽清部,在明军中是窝囊废一群,到了清军中,还是窝囊废一群,史册中没记载有他们的任何出彩表现。
很多人,心里早就开了小差,他们都觉得还是原来做明军好,可以到各地随便抢随便杀,没人敢惹他们,投降了清军,就没那么随便了,满清老爷们稍不满意,想杀便杀,想罚就罚,就连他们原来的总兵刘泽清,号称明军中最富有的总兵,在满清主子面前,连个屁都不是,现在已多日没见露面了,已有小道消息说他被满清软禁起来了。
因此这队人马觉得并没有得到满清主子的重视,做了清兵后远不如做明军率性随意快乐,捞到的好处远不如其他绿营清兵多,辎重粮食分配也处在最后的位置,很多时间连饭都吃不饱,搞得今日走路都无精打采的,有些瘦弱的清兵走着走着便一头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一命呜呼了。
率领此队清兵的千总名叫刘大郎,是刘泽清的一个远房侄儿,因为没有刘泽清的消息,他心里忐忑不安已多日,一路上都是按着胸口皱着眉头,后世的人一看,觉得他似乎就要心脏病发作了。
突然,队伍的前方冲来一队人马。
虽然此时,满清已基本平定江南附近的地区,但还时不时有小股残余明军和乡民武装出没袭击清兵,清兵们一时没看清对方是敌是友,队伍顿时骚乱起来,几个小军官吆喝着要摆出战斗队形,准备迎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