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地形者,兵之助也。料敌制胜,计险厄远近,上将之道也。知此而用战者必胜,不知此而用战者必败。
故战道必胜,主曰无战,必战可也;战道不胜,主曰必战,无战可也。故进不求名,退不避罪,唯人是保,而利合于主,国之宝也。
视卒如婴儿,故可与之赴深溪;视卒如爱子,故可与之俱死。厚而不能使,爱而不能令,乱而不能治,譬若骄子,不可用也。
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敌之不可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而不知吾卒之不可以击,胜之半也;知敌之可击,知吾卒之可以击,而不知地形之不可以战,胜之半也。故知兵者,动而不迷,举而不穷。故曰:知彼知己,胜乃不殆;知天知地,胜乃不穷。”
“走者、驰者。陷者、崩者、乱者、北者,此乃吾等为将之人,平日里所习兵法,即便是西域各国,亦是流通,却不知王子殿下何意?”
“吾军大部乃是步卒,而西域辽阔,吾军远道而来,论地势,自然比不过汉军,且论兵马,大汉辽阔的疆域,大将军应该是知晓的,若是举大军前来征伐,吾军若是被牵制,必然难以抵挡,战线过长,而安息国这等臣民必有异心,战事陷入僵局,必然会引其犯上作乱,吾军腹背受敌,必然为其所败。”论步战之能,希尔瓦乃是骄傲的,他麾下的这批精锐,乃是由罗马最为强劲的十五个军团组建,曾经横扫四方的罗马军团,应对这东方的国度,他亦是有所信心,即便是之前被其重创,但只能是敬佩那批悍不畏死的汉人的勇气而已,凭战阵,却是不值一提的。
“本王子本欲在罗布泊之间设防,但因汉人深知兵法,自是知晓以骑兵作为机动,长此以往,在罗布泊包围,吾军亦是难以走脱,而大漠之中,粮草困乏,才乃兵家大忌,断不可行。”
“于是,吾军大可分出两支骑军,以大将军麾下的七万匈奴骑兵为主,吾军三万重甲骑兵为辅,护佑两翼周全,而吾麾下步卒,尽快离去,以骑军吸引敌军视线,随后,全军合围,敌军皆是骑军孤军深入,必然未有防范,难以守城。”
“王子殿下这一招请君入瓮之计,实在秒不可言。”隆祖面上大喜,他虽是草原上的第一勇士,但常年以来,见识了大汉朝的兴衰,心中早已是提不起反抗的意图,如今,却是犹如野草一般,被一撮小火苗,给引发了滔天大火,激动澎湃的噼里啪啦的作响。
“只可惜,却是须得诱饵才行。”希尔瓦看了一眼隆祖,面上带有几分笑意。
“不知殿下何意?”迎着希尔瓦这带着阵阵寒意的笑容,隆祖脸上奉迎的笑容亦是渐渐呆滞,身子一颤,忍不住问道。
“自边塞部落捉来的三千儿童,将其全部放出去,派出骑兵,四处追杀,将那些擒来的美貌女子,搬出奴隶营,立即执行。”
“这.。”隆祖面皮一阵抽动,沙场征战,何时以幼儿性命为要挟,如今,这希尔瓦的作为,却是让他很是不满,即便是劫掠那些部落,将美貌的女子全部抢回来辱玩儿,却也是情理之中,沙场征战,战败的一方部落,历来就是要付出这些代价的。但路虐杀儿童,却是大忌,这等残忍屠弑,灭人宗族、根基的事情,他隆祖亦是不敢轻易下手,若是不能斩草除根,来日,必有后患,而且,这等人,一旦是战败落入下风,敌人如何敢轻易放过自己的家人。
最后,听着希尔瓦的一系列吩咐,隆祖亦是不知道如何出了府门,脚步沉甸甸的,脑袋里却是多了一些想法,昔日匈奴,在汉初之时,何等雄壮,动则四五十万铁骑,兵围白登山,汉高祖刘邦乞降,然而,好景不长,区区百年之后,汉武帝刘彻,便是以血腥的教训,将他匈奴杀得溃败,而后百年间,更是险些灭族,历来这东方的一片土地之上,总是有着许多成名的人物,昔日有令匈奴忌惮的卫青、霍去病等人,今后,必然也有,而且,层出不穷,有着极大底蕴的大汉朝,他心中亦是有些动摇,若是自己部落的族人不为其所要挟,自己便继续带着他们向大漠深处寻找一片安居乐业之地,能生存便行。
然而,白驹易逝,很快,前方的探子,便是传来了汉军追进大漠的消息。
而希尔瓦所率的步卒早已是迅速离去,仅剩下十万骑兵在此。
“多少兵马?”
“不过七万余众。”
“吾军十万,有何惧之,传令下去,迅速集结兵马,直接击溃来犯之敌。”开口的,乃是希尔瓦的堂弟希维尔。
“将军,汉军历来以大军行进,先锋先行,后续,必有跟进之兵。”
“喔,先锋便有七万余众,若后续还有根基的大军,莫不有四五十万之众,汝莫不长他人志气,再说,即便是有这么多的兵马,大汉疆域辽阔,如何能够在短时间之内集结到此?”希维尔显得很生气。
“久闻汝原在大汉境内居住过一段时间,莫不是身在吾营心却.。”希维尔面色一沉,他虽不然不如希尔瓦,但是,他能够当上一军统帅,却不仅仅是凭着贵族的身份的。
“一切,如将军之命从事。”隆祖心中在纠结,若是大汉当真没有准备,敢以七万骑兵为先锋不成?而且,之前一战,关内的骑兵悍勇,足以以一挡二,他麾下的七万儿郎,乃是匈奴仅剩的果实,哪里还敢就此葬送。...。强大一时的大汉王朝,在将亡之际,出现一位惊世神将,后为权倾朝野的夏王张任,而他麾下,所向披靡,横扫境内所有叛逆的夏军,却是在大漠之中,曾经有过一段屈辱的战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