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劲卒在前,神箭营紧随其后,杀。”黄忠一手举起长刀,却是一马当先,朝着敌阵之中冲去,或许寻常之时他不会这般鲁莽,但是,身为幽州军中第一人,他却是只得这般带动士气,虽有一泄心头之恨,但他却是黄汉升,不错,便是老能力敌虎将,少壮当世无敌手的他。
“喝”当黄忠被淹没在人海之中,紧随其后的百战蜀中劲卒亦是与高句骊兵短兵相接,刚一交战,双方实力便是显露出来,高句骊此番举国之力,集聚十万之众突袭幽州,大部分却是少壮之卒,而此番戏志才命黄忠带来的,却是蜀中百战劲卒,乃是张任在蜀郡招募的第一批人,他们,大多数都已经是在幽州军中担任初级、中级的军官,但是随着国家有难,一声令下,却是全部集聚此地,若论骑战,他们不如冠军骑、不如蜀云轻骑、乌云铁骑、幽云铁骑,但是,论步战,他们有着百战经验。就算是失去断肢,亦是能够顽强挥刀的僵硬本能列阵之前,黄忠下令让他们站在最前面,却是要不及伤亡,迅速击溃眼前的高句骊大军,以挽回幽州军之前的败势。
“滚。”黄忠挥刀直进,直取中军,长刀舞得密不透风,每次挥刀,必有数人倒下,但是仍有前赴后继的人补上空缺,但胜在座下战马脚力,他却是越杀越远。有着黄忠作为表率,身后的蜀中劲卒亦是全力以赴,手中持着幽州军铁匠坊之内打造出来的百炼朴刀,威力大增,血肉飞溅,短短一刻钟竟是已经杀穿高句骊军阵。
“殿下,吾军即将溃败,吾等迅速收兵回营罢。”身侧,副将朝着高拔奇急声喝道。
“不可能,不可能?”高拔奇不甘,为何他有五万雄兵,却是就这般便被三万步卒撕裂,一触即溃,根本就挡不住那嗜杀的威势,那些冲杀在前的汉军伤亡亦是不小,但是,他们手中的奇怪兵刃却是收割的利器,每一人倒下之前,必有数人高句骊兵被其斩杀,这种代价,怎能取胜,但他还是不甘,若是败阵,那便只能溃败逃回辽阳城,而只能是沦为笑柄,无论是自己的胞弟,还是远在王城的高伯固,还是那些曾经附庸他的大臣,都不再会为他出言,更会将其鄙弃。
“快撤,殿下,至少逃回辽阳城,吾等还能再战,拿下玄菟郡四城,已是大功一件,就算是败在汉军主力面前,吾等亦是有功。”副将的一句话却是点醒了他,于是,他惊慌失措的丢弃了看似繁重的头冠,带着禁卫军便开始逃窜。
两军交战,主将却是趁机溜走,战况本就呈一边倒,而如今,更是凄惨,一个时辰,便是黄忠给打扫战场的这些军士所留下的时间,他没有追击,不是因为狼狈逃走的高拔奇是乘骑着战马,而是面前有人朝他递上了一个战报。
“三万大军,由于神箭营掩护大军推进,无所伤亡,然蜀中百战劲卒却是死伤三千余人。”黄忠沉默了,三千余人的伤亡,若是论此战所取得的战果,可以忽略不计,但是,当其中一千八百余具尸首集中在一起的时候,这些百战老卒俱是满脸泪流,他们,是幽州军的骨干,损失一人,都是幽州军的损失,但是,惊闻玄菟郡失守,戏志才却是咬牙下达了这个命令,面对着这堆得满地都是的尸首,黄忠双目通红。
眼前的辽阳城还有着一万余高句骊大军镇守,虽是新胜,士气旺盛,但是黄忠并不打算直接趁势攻城。
大海,放眼望去是蓝天白云下的一片蓝色琥珀,伴随着海浪阵阵拍打着岸边的声音,辽东,港口等候的上百道黑影终于是见到了海边那逐渐映入眼帘中的无数黑影。
“昂”
“咚咚咚咚”
随着一声嘹亮的号角声,战鼓阵阵作响,那些黑影近了,而岸边的人口却是越长越大,高大十余米的楼船,足足五层,装载了三四千兵丁在首,而身后,俱是高大的楼船和车船,足足近百艘,运送着两万水师和最先抵达的一批工匠踏上了辽东的土地。
“辽东小吏公孙康,拜见甘都督。”为首的乃是一名白衣儒士,看着大步踏下木板的一名威武战将,朗声喝道。
“公孙度乃汝何人?”甘宁看了一眼场中,微微回头道。
“正乃家父。”公孙康心中微微一突,玄菟郡一夜陷落四城,难不成甘宁一到便是前来兴师问罪不成?
“前方战况如何?”不过,甘宁接着开口的一句话却是让他脑中一乱,但随即立即笑着应道:“襄平城厮杀惨烈,吾军伤亡甚大,然杨将军率三万冠军骑星夜驰援,在城破之时将高句骊大军赶出城内,冲到城外,掩杀数里,斩敌近三万。”
“哈哈,不愧是兴国。”甘宁朗声大笑,脑中亦是想起了一张年轻的脸,以前还跟在身后学艺的少年,如今却是能够担当大任了。
“战报迅速让水师送出,抵达天津港分作两份,向洛阳、蓟县告之,尔等速速返航,迎接主公。”甘宁看着还未下船的数千船夫,开口喝道。
“诺。”船队没有歇息便再次起航,而甘宁却是带着两万水师急速行军。两天后,快船将战报送达岸边,蓟县一阵欢腾,而黄忠的捷报亦是送达,蓟县众人俱是放下心来。“吁”天津港,当张任正吹着海风之时一手却是接过两份战报,脸上微微一笑,冲着一侧的太史慈道:“以百战劲卒的伤亡堵住朝堂之上那些小人之口,志才当真煞费苦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