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的目光,顿时又被吸引了,这图上所绘的,却不是拍杆,而是有着尖锐撞角小艇。
就刘琮所见的战船,都是方型船头,即便是用于哨探的小艇,也多是如此。
再看小船旁注明的文字,原来是专门用于火攻的,船上载满易燃之物,以风帆为动力,若是撞到敌船之上……
刘琮眯着眼想了想,这法子太耗费船只,其实不如神弩车抛射火弹来的好,但也不失为一种补充手段。
将图纸都认真看完之后,刘琮抬起头笑道:“这些奇思妙想,倒让我想起另一个人了。”
“将军说的是何人?”黄婉贞睁大双眼,很是好奇。看来她知音难觅,听到有同类立即就起了兴趣。
刘琮微微一笑,说道:“此人也在南阳,隐居在卧龙岗,复姓诸葛,单名一个亮字。”
“是他啊?”黄婉贞似乎听说过诸葛亮的名字,只是她这不以为然的表情,是什么意思?
刘琮狐疑的看了眼黄婉贞,却不好再说什么,毕竟有些话他这个“表哥”可不好说。只是提起诸葛,他心中默算一下,今年诸葛亮十八岁,虚岁二十也当娶亲了,难道黄姨丈还没向他提过自家女儿?
待告辞回了自己的院子之后,刘琮还在想这个问题,也许是该抽时间去瞧瞧诸葛亮了?对了,还有庞统呢……想着这些在历史上光耀千秋的名字,刘琮内心忍不住有些激动。
不过眼下还有件事必须查清楚,那个刀疤脸汉子是哪个势力派来刺杀自己的?
看看天色已晚,刘琮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并没有立即去大牢里审问刺客。反正关押在牧府官署的监牢之中,想来是不会轻易逃脱的。
“什么?跑了?”第二天一早,刘琮刚起床梳洗毕,就收到了这个消息。他纳闷的看了眼在席上正襟危坐的吴宽,问道:“怎么跑的?可有同谋之人?”
吴宽半夜就知道此事,查清楚之后才来向刘琮禀报的。他斟酌了下语气,回道:“确是有人将其放走的。那人是看管牢狱的狱卒,本是长沙郡人。昨日被擒的刺客,正是故长沙太守张羡之子,张怿。”
“张怿?”刘琮蹙眉道:“那狱卒可是认识张怿,所以才将他放走的?”
吴宽低头道:“正是如此,当年狱卒父母因病亡故,家贫无以安葬,乃是由故太守张羡襄助,后来举家迁到襄阳,也是张羡使人推荐,才做了狱卒。”
“那狱卒现在在何处?”听说刺客是张羡,刘琮反倒不怎么在意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他敢来刺杀自己,想来也是条汉子。可惜这样的人不能为我所用,反倒成了不死不休的死敌。
吴宽回道:“那狱卒放走张怿之后,先是回了一趟家,后来……回到大牢门前自杀了。”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他自杀前曾对人言,私放张怿乃是报旧恩,是为义,然而放走囚犯是为不忠,忠义不能两全,故此自杀以谢罪。”
“哼,他这一死倒落个干脆,却不想想一家老小怎么办!”刘琮恨道,其实他心里也在嘀咕,若是这狱卒不自杀,自己又当如何处置?在这个时代人们对于忠义颇为看重,也难怪他会自杀身死了。
也唯有在这个时代,才会有这样的事吧?却不知那个张怿得知后,心中会作何想?
“尽快把张怿找出来。”刘琮叹了口气,对吴宽说道,这种报仇雪恨、当街刺杀的狗血戏码,来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以后总觉得有人要从背后对自己动刀子。
至于找到之后怎么做,相信吴宽自会处置,刘琮便不再就此事多费口舌了。
不过这件事还是给刘琮敲响了警钟,这年头派刺客杀人的事实在太多了。刘备遇到过,好在刺客觉得刘备是仁厚长者,坦白相告并没有动手,貌似袁术也干过类似的事,把陈王刘宠给暗杀了。
对了,还有曹操,历史上官渡之战的时候差点被自己的侍卫给杀了,若不是那侍卫见了许褚心慌之下露了马脚,只怕曹操就要死于无名之辈手中,那才叫憋屈呢。
说起来自己身边的侍卫应该没问题,但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
见吴宽脸上带着愧色,刘琮安慰了几句,自责道:“这次是我大意了,与特卫营无关。”
刘琮的侍卫如今都由特卫营中选出,吴宽听了,劝谏道:“都督身系社稷,还当擅自珍重。即便不喜侍卫相随,也总要有人随时听候吩咐才好。若是许兄地下有知,或者也会如此劝说都督吧。”提起许亮,刘琮心中颇有些沉重,他点了点头说道:“若是他在,当然会这么说。”待吴宽走后,刘琮出了外书房,却见刘琦脚步匆匆的过来,看他满脸急切,莫非又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