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客套的语气,刘琮听了有些恍惚,本主的回忆瞬间涌入脑海。
那时本主不过六七岁,便已经顽劣不堪了,无论是在家中还是在外面,都经常惹祸,常常被刘表责罚打骂。而比他年长几岁的刘琦,便会可怜兮兮的护着刘琮,为其求情。
再稍长些,本主就更加无法无天了,有一次还失手打破了刘琦的脑袋,却被刘琦以自己不小心摔跤给搪塞过去。
别看现在刘琦文质彬彬,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小时候也没少被刘琮拉着到处玩闹,那时候兄弟二人的感情颇为深厚,有时候刘琮犯浑,身为兄长的刘琦也会出手教训,只是后来渐渐大了,却不知怎么竟然变得有了隔膜。
不,实际上在本主被穿越之前,他们兄弟二人还是经常见面,彼此说说笑笑的。
“二弟在想些什么?”见刘琮神情恍惚,刘琦不由问道,刘琮回过神来,见刘琦眼中流露出的关切之色,心中没来由一暖,脱口说道:“在想咱们兄弟小时候的事。”
“哦?”刘琦一愣,继而笑道:“小时候你可不像现在,那时你可顽劣的紧!”
“哈哈,天性如此,哪像兄长,从小就是个小大人摸样。”刘琮望着刘琮,有感而发。
刘琦点了点头,说道:“以前总担心二弟,却没想到如今二弟已经是骁骑将军、南阳太守了。”
“什么将军,不过是曹操怕人说自己败给个无名小卒,脸上无关罢了。”刘琮心中一动,看刘琦的神态不似作伪,似乎真的为自己出息了而感到高兴。
刘琦却笑着摇了摇头:“这也是二弟殚精竭虑,甚至冲锋陷阵拼杀出来的啊。”
这话说的刘琮有点坐不住了,他抬眼看看刘琦,试探道:“兄长今日来?”
“你我兄弟二人,只怕有半年多没见了吧?”刘琦却微不可闻的轻声一叹:“自从二弟外出游历以来,愚兄总觉得二弟不好亲近了。”
“呃……”刘琮尴尬的挠了挠嘴角,辩解道:“那不是事情多,一直没什么机会坐下来吗?”
“今日不就是个机会?”刘琦正色道:“愚兄这段时间想了很多。”见刘琮面露不解,他微微一笑,接着说道:“论志向,愚兄所愿在向学,论才干,愚兄自认不如二弟,论名望,二弟如今声名鹊起,已为天下知。”
“匡扶天下,愚兄无此心。但二弟有!”说话间,刘琦的神色竟然有些狂热,他看着刘琮,语速极快地说道:“二弟,我知道你有鞭挞宇内的雄心,也有济世救民的手段,所以愚兄愿全力相助二弟,助二弟成就霸王之业,建不世之功!”
刘琮看着面色潮红、神情激动的刘琦,一时有些呆滞。
但是很快,他便反应过来,在席间郑重向刘琦躬身道:“大哥……”
“呵呵,愚兄不才,二弟可是担心我误你大事?”此时话已说开,刘琦心中顿感轻松,不由开起了玩笑。
刘琮急忙摇头道:“不是,是我高兴的不知该说什么了。”
“其实最高兴的,是愚兄我啊!”刘琦摸了摸唇上短须,慨然道:“如今天下,坐守成败已不足为持,非二弟这样勇于进取者,难成大事也!这一点愚兄已经日渐明白。如若不然,兄弟阋于墙,便宜的还不是外人?”
“是啊。”刘琮也深有感触的说道:“只是没想到兄长心胸如此宽阔。想想从前真令我为之汗颜。”
刘琦大度的一摆手:“兄弟之间,理当如此。难道将来愚兄有难,二弟会袖手旁观吗?”
“那自然不会!”刘琮立即赌咒发誓,见刘琦眼中含笑,不觉想起本主小时候也是如此,尴尬之余,唯有自嘲道:“自从当了这个劳什子太守,这誓言可没少发。”
紧接着刘琮神色一肃,正色说道:“不过对兄长,我绝对不是信口胡说。”
刘琦点了点头,笑道:“愚兄自然是信得过你的。”
兄弟二人相视大笑,都觉得仿佛回到了少年不知愁的青涩时光。
待刘琦离开之后,刘琮静下心细细思之,觉得刘琦今日所言,应该是出自肺腑。
毕竟和前世的情况有所不同,如今自己所展露出的野心和手段,以及在南阳取得的成果,甚至日渐增长的声望,都会影响到刘琦。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并不意外。
只是这位大哥该如何安排呢?刘琮一念及此,不觉又有些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