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各自列阵,一骑人马奔驰而至,在局里不远的地方,喊了几声:“突厥将军雅尔金有令,前方是可汗的牙帐所在之地,尔等唐使及唐军必须听从雅尔金将军的命令,放下武器,唐使进入定襄城,若是有违命者,视为入寇!”
“妈的!这是他娘的威胁,要是我们真的是放下了手中的弓箭和横刀,就是狼嘴里的肉了,真以为我们是三岁小孩子啊。”牛进达看着这名突厥人冷冷的道。
“嗖!”的一箭,射在了突厥人的面前,李恪手持弓箭策马而出,旁边赫然是迷离,陪在李恪的身边,“我乃大唐天子所派的使臣,来觐见颉利可汗,这些都是我的护卫,怎么样,想要失信天下,抢劫货物,诛杀使臣吗?若是如此的话,请你们可汗亲自来回话,告诉他,大唐天子重臣唐俭,蜀王李恪来到定襄!”
看见了李恪只带着两个人出来,那名军士不在啰嗦,回到了阵中,不一会,突厥的队伍之中,一名皮帽的首领站出身来,李恪看着清楚,虽然是在夏日,但是从装饰来看在,这个人的地位应该是很高。策马奔李恪而来,看着李恪的面孔,勒住了马,“怎么,大唐无人了吗?竟然是派一个小娃娃来做出使我突厥王国的使臣吗?”
话语之中遮掩不住的是对于李恪的蔑视。
“大胆,殿下乃是千金之躯,身份高贵,哪里是你可以胡说的!”孙贰朗策马而出,手中的横刀的指着那人,道:“若是突厥的汉子,就走出来,打斗一场,不要以为在你你们突厥人的地盘之上,我们就怕了你们。”
李恪看了孙贰朗一眼,缓缓的道:“孙校尉暂且退下,若是真到了,刀锋相对的时候,孤的耻辱,孤自己用刀来抹平!”
孙贰朗看着李恪硬朗的面容的坚定之意,自己在李恪的身边并不说话,李恪将目光肆无忌惮地看着他,拿起马鞭着他,道:“到底是蛮夷,都说突厥人是豪爽好客,而今看来,都是一些背信弃义的豺狗而已,我大唐男儿,今日是见识了,告诉颉利可汗,突厥人若是如此的对待我们,我们今日就返回中原。”
“蜀王殿下,适才是失礼了,实在是害怕有人冒充殿下,在下就是雅尔金,在此等待殿下多时,请殿下将大唐的使节凭证给在下看一下。”
来人正是颉利手下的大将雅尔金,不用检查,也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大唐的使节,但是颉利有令要找到机会警告一下这些大唐人,让他们知道和突厥的勇士打交道,这是突厥人的地盘,要按照突厥人的规矩来做。
李恪仿佛是没有听见一般,陈和将话传给了李恪之后,李恪冷冷的看着他,眼中冒出寒光来,厉声道:“你配吗?我乃大唐皇子,又是大唐使节,乃大唐的尊严所在,应是你们突厥的特勒与叶护亲自迎接与护送,以示两国交好之意,你如此是做,是可汗之意吗?回去告诉你们的主事人,当真是阿猫阿狗狗,都能上台面吗!滚!”
陈和吃惊了一下,没有料到,李恪的话语是如此的尖利。李恪看了一眼陈和一字一顿地道:“讲给他听,一个字都不准变!”
陈和将话语讲给了雅尔金听,雅尔金脸色涨红,没有料到眼前的这个少年不但是身份高贵,而且是话语之间,对于自己充满了蔑视,嗖的将手中的弯刀抽出。
两军之间,都将自己的缰绳拉紧,等着下达命令。
李恪神色不变,看着雅尔金的气急败坏的样子,李恪神色不变,笑话,这是什么地方,就是突厥的牙帐所在之地,雅尔金一个小小的将领敢擅自做主。哼,这是士气之争!
看见李恪完全不为之所动,雅尔金怔在那里,自己原以为是很简单的就可以恐吓一番,但是无论是唐军还是眼前的这个蜀王,都是一副顽抗到底的姿态,自己看着李恪的目光之中是怨恨之意。身后有人哈哈大笑一声站出身来,身材魁梧,两道狼眉树立起来,声音洪亮,竟然是汉语,“在下是突厥的特勒,阿史那思摩,可汗令我在此地等候殿下多时,殿下不远千里而来,我们草原准备了最鲜美的羊肉,最醇美的马奶酒,来迎接殿下,请殿下和使节去定襄城中。”
李恪看着来人,这个人名字叫做阿史那思摩,不用说了,肯定是突厥的王族,自己看看后面,道:“我虽然是皇子,但是只是副使,请唐公来做主。”
阿史那思摩看见李恪转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之中,也不焦急,心中暗暗地将李恪打量了一番,唐俭和李恪来到了阿史那的近前,唐俭此时精神抖擞,一点不是李恪所见到的以前的萎靡的样子,看见了阿史那思摩,淡淡的扫了一眼,道:“我是大唐使节,代表着天子之命,请以迎接使节的规格来对待,否则,今日我们就在定襄城城下安营扎寨,明日以对待上国之邦的礼节来对待,请阿史那将军来保证我们的安全。”
阿史那社尔没有料到唐俭的态度是如此的坚决,就在突厥的王帐附近驻营啊,阴沉着脸,道:“两位,草原上的狼多,若是有什么闪失,我可以不敢保证!”
“特勒多虑了,我们唐人是来为大唐和突厥的未来谋利的,若是有豺狼来,就让豺狼的皮给我们做晚上暖脚的褥子。”唐俭的眼光锐利,让阿史那思摩觉得自己面对的,就是一只盯着自己的豺狼。
咬咬牙,自己受命来接待唐使,自然不甘心昔日的被打得被迫签下城下之盟的唐人,就是这样的进入定襄城之中,将大手挥起,笑道:“草原的人,不会让远方的客人居住在寒风露水之中,我做主,以我们突厥最崇高的礼节来迎接大唐远方的客人!”
看看如狼似虎的唐军,道:“王帐所在,尊贵无比,你们认输众多,只能有三百人进入定襄城之中,其余的人,可以在此待命。”
牛进达想要再说什么,李恪将目光放在了唐俭的身上,唐俭冷笑了一下,道:“当年的班超三十六人就已经会见鄯善王,三百人足矣。”
李恪点点头,不在坚持,自己看了苏定方一眼,还是将苏定方留在了城外自己带着孙贰朗的三百左武卫的军士在阿史那思摩的带领之下,向前而去。
一阵悠扬的号角在草原之中回荡着,四面八方仿佛是隆隆的雷声一般,远处襟飘带舞,在辽阔的草原之上,正有无数的突厥健儿向着这边而来,在定襄城外,布列成了密密麻麻的队伍,都将手中的弯刀拿出,看着李恪的等人的目光之中,虎视眈眈,仿佛是置身于狼群之中的小羊一般。
阿史那思摩打量着这些唐人的反应,让他失望的是,这些唐人看见突厥人的阵势都是默然的样子,让他的心中很是压抑。
李恪没有在意阿史那思摩的样子,反而是看着来的突厥部落,固然是作风彪悍,能够看的出,各自为政,号令不齐,缺乏统一的节制。
像这样的战士,若是有一支精兵打击其士气,只要是士气落魄,在缺乏统一的军纪而后号令,即使有十万人马,恐怕是只有各自逃跑的命运。
正午时分,阿史那思摩看着李恪和唐俭两个人,穿行在被阳光所照射的刀光之中,李恪和唐俭两人犹如平常之色,他哪里李恪心中所想,铁勒和薛延陀部依然叛乱,颉利自古尚且不暇,又哪里有功夫去惹大唐呢?有了这分析,突厥越是这么做就越代表了突厥人色厉内荏,根本就不用有什么畏惧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