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二叔,三妮子,包子卖足了力气,二叔一看子弹已经打得所剩无几,就开始扔手榴弹,手榴弹的爆炸燃起的火光一闪一灭照亮了壕沟和荒草地。鬼子兵在二叔他们手榴弹的爆炸中不断倒下,活着的可能怕死,“跐溜”又缩回炮楼里冲着枪眼往外射击。
包子喊:“铁锤,手榴弹用完了,咋办?”
二叔说:“你手里的枪是烧火棍哪?”
包子没有参加过这样激烈的战斗,扔完了手榴弹突然发起蒙来,二叔这么一提醒,他如梦方醒一般马上拿起枪向冲过来的鬼子兵射击。
二叔扔完手榴弹没有再抄枪射击,而是掏出他的弹弓子拉弓在手,上枣核镖,一枚接一枚的枣核镖就打向了鬼子兵,枣核镖弹无虚发,眼瞅着都打在了鬼子兵的要害之处。
三妮子冲着二叔一竖大拇指开玩笑说:“铁锤,你真行,搞娘们儿在行,打弹弓子更在行。。。”
“搞你个球,滚蛋!”二叔骂了一声,继续像玩儿似得,打他的枣核镖。
返回来的鬼子兵在江排长和灭鬼八仙弟兄的阻击下,几分钟就被全部歼灭。
枪声戛然而止,被打死的鬼子兵横躺竖卧一大片。
“小鬼子都被干掉喽。。。。。。。”大舅喊着,招呼二叔,三妮子,包子过来,这回大舅声音再大也没人再说他了,因为鬼子兵全部被干掉了。
父亲,江排长,二叔马上汇合在一起。父亲说:“江排长,咱们就此别过吧,从这儿往东走你们就安全了,别忘了以后有啥事儿还来找我,只要是打小鬼子俺们都帮忙。”
天快亮的时候,父亲带着灭鬼八仙的弟兄悄悄又回到了沁河村。当父亲查点人数时,人们却惊奇地发现,宋老师没跟队伍一块儿回来。
宋老师的突然失踪,在灭鬼八仙弟兄当中立刻就炸开了锅。有人说他借机回了东北。有人说他贪生怕死跑了。更有人说他投靠了日本人。种种说法言之凿凿。
父亲在这个问题上没有太多的时间思考,因为,天已经亮了,谢老抠娘的丧事他还的赶紧去帮忙,他要赶在村民起床之前赶到谢家以掩人耳目。
然而,他万万没想到,他刚一到灵棚时间不长,就见上百个日伪军气势汹汹地追来了。一到戏台前马上为龟本清理场子,摆开了一种恐怖的阵势。
龟本依然戴着白手套,挎着东洋刀,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
木村,候二鬼,董占彪簇拥着龟本,侯二鬼在戏台前高喊着找我父亲。父亲听到侯二鬼狼嚎般的喊叫声,隔着灵棚门帘往外一看,龟本。
龟本幽灵般的突然出现让父亲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说,龟本咋追来了?
前不久,龟本听到邯大公路哨卡枪声大作,有站岗的鬼子兵向他报告说,好像是邯大公路哨卡有枪声。龟本还没醒过神儿来,哨卡就打来电话向他报告说,哨卡有大批不明身份的武装偷袭他们,话刚说了一半儿,那边就断了声音。龟本大喊,没人再回答,再传进他耳朵里的是激烈的枪声。
从听到激烈的枪声,到电话被断线,龟本马上就意识到哨卡发生了啥情况。于是,他即刻调集兵力火速赶往邯大公路哨卡,等他赶到时这里的战斗已经结束,江排长已然东去,父亲他们也已踏上了回家的路,哨卡只留下散发着血腥味儿,和还未散尽的,刚刚激战过的枪药味儿。
龟本眼望着公路两边和草地上鬼子兵的死尸,不知是条件反射还是胆魄出窍,他只觉着裤裆里一蠕动,热乎乎的液体从上流到了脚面。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又尿裤子了。
这些年龟本被父亲打得落下了这个病根儿,每当他听说哪里的士兵遭到武装袭击,他就会不自觉地尿裤子。
龟本扫视了木村,侯二鬼,董占彪一眼,装的若无其事的样子,使劲儿把裤裆收了收,目光就投到了炮楼上。
此时跑楼上的太阳旗还在“呼呼”飘摆,似乎在告诉龟本,你来得太晚了。
龟本又一次发怒了,他像一个被斗败的疯牛,突然大骂起来:“八嘎,八嘎,这究竟是什么人干的?该死的中国人,我一定消灭他们!我一定消灭他们。。。。。。”
空旷原野,被龟本懊恼的骂声震的恐怖吓人。
侯二鬼呆呆地望着一片狼藉的现场,忽然发现一样东西。他弯腰从一个被打死的鬼子兵喉咙处,拔下一个带着血丝的东西定睛瞧看,一看是枣核镖。
“什么东西?”龟本问了一声。
侯二鬼伸手把枣核镖递给龟本,说:“大佐,这里又发现这样的东西。”
龟本虽然不知道手里的东西叫啥名,但他开始端详起来,并且在心里默默地数数一般算着这已经是第几次看到这种东西了。
木村说:“这种飞镖最早在沁河村出现过。”
木村虽然是个莽夫,但他这么一说却点醒了龟本,龟本把枣核镖又递给侯二鬼,随口说道:“到沁河村。”
就这样,龟本就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