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灭害灵眼前，她清楚地看到，在张海燕的胸口处喷出了一串血花，于此同时，张海燕的身影也在她的视线中倒下，缓缓地倒在了沙发之前，倒在了黑猫的面前。

枪声，停了！实验室内的恐怖分子全部都倒下了，整个世界也都仿佛安静了！

…

“妈妈！” 沈兰妮只觉眼前一黑，仿佛脑袋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愣了愣神。突然又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

“妈妈！”

她蹲在沙发近前，近乎梦呓般的呼喊着，一边呼喊一边扶起了张海燕，将她放在自己的怀中，双手胡乱地按在那不断淌血的伤口上。

“不要 —— 哭！ ”

“妈妈，妈妈 —— 很开心！”

张海燕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是却听不出悲伤，反而有那么一种解脱的感觉。

“兰妮！ 手——” 张海燕认识沈兰妮，也听自己的女儿说起过，此时，她看着沈兰妮，口中断断续续地说道：“——手， 他的手！”只见她的视线慢慢地转向了沙发。

那里，黑猫正半睁着眼，口中不断溢出如注的血水，而他的手却是颤抖着，一点一点的伸向了沈兰妮怀中，伸向了张海燕。

从始至终，这个男子都没有说过一句话，或许是他那成王败寇的怪异理论在作怪，但是，在场的一些人却并不认为是他输了。

因为，就在刚刚，在几分钟之前，这个男子还有着一件永不服输的利器，一件让他立于不败之地的王牌。然而，他却是选择了另一条路…

“手 —— ”

沈兰妮怀中，张海燕也将手伸向了黑猫。两个人，两只手，显得是那么地无力，指尖无数次的碰撞却是怎么也够不到一起。

“妈妈！”

沈兰妮痛苦的呜咽出声，她扶着她轻轻地向着沙发靠近，将黑猫那渐渐无力垂下的手牵了过来。

“妈妈！ 手！ 手！”

沈兰妮不知所措的将黑猫那逐渐冰冷的手放在张海燕手中，一只手却仍是按在了那还在继续淌血的伤口上。

“兰妮！ 不 —— 哭”

此时，张海燕手中握着黑猫的手，脸上好似回光返照般地再次洋溢着幸福地笑容，但是由于皮肤过于苍白，那份笑容也显得有几分惨然的意味。

她看了看好似已经睡着的黑猫，而后视线转动，又看向了沈兰妮，她的眼神温柔地让人沉醉。

“妈妈！ 坚持住，寸心还在等你！”

“等你 —— 回家！”沈兰妮已经泣不成声，看着张海燕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她感觉心仿佛要窒息一样。

“寸心！”

张海燕低低地呢喃一声，似呼唤，似不舍的呼喊。不知为何！此时，她的心中却是突然间想到了他与黑猫之前的一段对话。

“凯瑞！我觉得女儿是像我的，只不过一直与你生活在一起，被你潜移默化中影响，属于我的那部分性格被压抑了，呈隐性。”

“但是我相信，一旦当她受到她所无法承受的事情将她的心理防线冲毁，那么属于我的那部分性格就会复苏”

“凯瑞，我真是佩服你！”

“我的霸道、我的果决再加上你的善良、你的精明谨慎，一旦我们的女儿真真正正的找到那份属于自己的存在感，那她就将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存在…”

此时此刻张海燕眼中流露出了浓浓地担忧，没有人比母亲更了解女儿，她怕女儿接受不了。

“兰妮！”

她的眼中带着渴求，看着那张被满脸迷彩花得早已不成样子的沈兰妮，也不知是那里来的力气，她紧紧地抓着她按在自己胸前的那只手，由于过于激动，她的口中也溢出了鲜血，且伤口处淌出的血也更多。

“兰妮！ 你比——寸心——要，——要大！”

“你，你——帮我，照顾——，照顾——寸心！”

张海燕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沉重，且隐隐有种上气不接下气的感觉，让人听着揪心，也让灭害灵无助的哽咽。

“妈妈！你别说话了！”

“我答应你，我什么都答应你！”

沈兰妮紧紧地握着张海燕那好似有点冰凉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脸颊，希冀用自己那滚烫的脸颊温暖那逐渐失去温度的手。

而亲耳听到沈兰妮口中说出的答应二字，张海燕也放心了，此时，她突然间感觉到很困，很困。她感觉到眼皮有些沉重，好像不听自己的使唤，她好像好像好好地睡上一觉…

“妈妈！你不要睡！”

“妈妈！你醒一醒！你看看兰妮啊！”

“妈妈！寸心还在等你！”

终于，张海燕眼中带着不舍，带着担忧，带着沈兰妮那渐渐模糊起来的面容，缓缓地闭上了双眼…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