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海国
2018-04-15 作者: 真爱未凉
传闻中的海国
而同一时间,一片汪洋大海上,一艘船在海浪中起伏,海浪拍打着船身,静谧的夜色中便只剩下这个声音,船头上,一魁梧男子双臂抱剑,炯然的目光看着黑夜中无边无际的大海,眸中一片深邃,让人看不清他的心中所想。
“啊……”
猛地,一声充满了惊恐的呼声传来,随即,紧随而至的是小女娃的哭声,在这夜色中,伴着海浪而起。
魁梧男子身形一怔,几乎是在一个电光火石之间,便闪到了门帘外,推开没上锁的门,魁梧男子将脑袋探了进去,“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魁梧男子看着房间内的情况,此刻,床上的小公子满脸汗水,双目瞪大,似乎依旧陷在惊恐之中,而那个哭泣的小女娃,双手不安的挥舞着,依旧哭个不停,房间内,另外一个人也是满脸诧异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主子,你怎么了?”从隔壁房间赶过来的雪儿坐在安宁的身旁,关切的问道,她也是被方才小姐的那一声惊呼而惊醒了,看着小姐脸上的汗水,以及流露出来的惊恐,雪儿也是满心的不安,她和小姐虽然有两年左右的时间没见了,但是,曾经那段时间的相处,她却是了解小姐的性子的,她素来都是镇定内敛的,能够让她露出如此惊恐表情的事情,向来很少,小姐这样惊恐的神色,是她不曾见到过的,而这原因会是什么?
安宁收回深思,扯了扯嘴角,“没事,只是一个梦而已,只是一个梦!”
是的,她做了一个梦,一个让她心脏会下意识紧缩抽痛的梦,想到那梦中的场景……安宁摇了摇头,那不会真的,苍翟怎么会让自己……
安宁看了一眼探进脑袋的魁梧男人,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抱歉,惊扰到水公子了,我这里已经没事了。”
水公子神色复杂的看了安宁一眼,皱了皱眉,终究还是退了出去,安宁听到小余儿依旧没有停止的哭声,心疼的将她抱在怀中,目光转向依旧满脸担忧的雪儿,柔声安抚道,“雪儿,你去休息吧,我这里是真的已经没事了。”
雪儿不笨,她怎么也不会相信小姐说没事,她脸上虽然笑着,可是,她的眉心却依旧紧紧的皱着,似乎还在担忧着什么,只是,小姐似乎是想要自己静一静。
雪儿明了小姐的意思,看了一眼她怀中的下家伙,“小姐,将小公主给雪儿照顾吧!”
“不用了,这丫头一哭起来,粘人得紧,还是我照顾吧。”安宁看着怀中的小家伙,她也是从来没有看到这丫头这般真切的哭过。
雪儿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起身,出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安宁和小余儿二人,小余儿那张笑脸早就因为哭泣胀得通红,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们母女二人,小余儿便立即开口,带着哭腔道,“娘,爹爹……我梦见爹爹……死……死了!”
安宁的身体赫然僵住,愣了片刻,将小余儿举起来,目光直视着她的双眼,“你说什么?梦见……你也梦见……”
小余儿听出了些许端倪,“也?娘,你也梦见了?”
安宁吞了一下口水,默然的点头,不错,她也梦见了,那个画面不断的在脑海中回旋,她看见一把利剑刺进苍翟的身体,苍翟犹如风中的落叶倒地不起,可是,除了看清那人是苍翟之外,其他的一切,却是极其的模糊,好似水里望月,雾中看花一般,找不到真切的感觉。
可是,在那把利剑刺入苍翟身体的时候,她心中的痛却是那般真切,几乎要将她给彻底的吞噬,这个梦意味着什么?苍翟那边是不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
无数的疑问在心里冒出来,无尽的担心盘旋着。
“娘,怎么办?爹爹他……”小余儿慌了起来,她一直将娘亲当成主心骨,现在也不例外。
“没事的,只不过是梦而已,爹爹他素来吉人天相,你觉得,爹爹是那么好杀的吗?没事的,一定不会有事的,这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安宁口中不断呢喃着,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在安抚小余儿,还是在催眠她自己,好让自己真的相信,那一切都仅仅是梦而已。
苍翟那般精明谨慎的性子,已然知道北燕国有势力在暗中蛰伏,他又怎会不小心警惕,所以,苍翟一定会好好保护好他自己,苍翟承诺了她,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分别,不是吗?他素来都是一个遵守承诺的人,绝对不会食言而肥。
小余儿看着娘亲的面容,真的只是梦吗?连她也知道,如果仅仅是她们一人梦到了那场景,那或许只是一个梦罢了,用不着去多想,可是,她们母女二人竟然同时梦见了,这还能仅仅将它当成一个梦来看待吗?
小余儿自然是知道娘亲这般安慰是为了什么,不仅仅是娘亲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她也不愿意相信啊,她虽然是重活一世的人,但是,对于这一世的父母,她早已经打从心里接受着,喜欢着。
“对,只是梦而已。”小余儿呢喃道,声音之中还夹杂着因为哭得太过激烈而带来的哽咽声,小手碰了碰安宁的脸颊,“娘,别多想了,爹不会有事的。”
安宁扯了扯嘴角,心中将小余儿的话重复了一遍,对,苍翟不会有事的。
夜越来越深,安宁将小余儿安抚着睡下,自己却是怎么也睡不着,索性便披了一件披风,出了房间,走到船头,方才那抹魁梧的身影依旧站在那里,安宁看到他,却丝毫都没有意外。
走到水公子的身旁,和他并肩而立,看着无边的海洋与黑夜,安宁缓缓开口,“你觉得你家主子,是怎样的人?”
水公子身体赫然一怔,在那一瞬间,几乎以为自己是听错了,主子?他的脑海中下意识的浮现出了一抹身影,那冷峻威严的面容,让人徒生敬畏,只是……这不该是从身旁这个“二公子”的口中问出来吧!除非……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水公子淡淡的道,神色之间,努力保持着平静,但是,他是否平静,是否否认,都改变不了安宁的任何猜测,不,不是猜测,而是她早已经确定了。
安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转过身来,坐在船板上,任背靠在船舷上,双手抱着腿,看着似蜷缩着的姿势,没有理会水公子的否认,径自开口道,“我不到十五岁才真正的认识苍翟,从他一出现在我的眼里,我就知道,他是一个不凡的男人,终究有一天,会有一番不凡的作为,我知道他八岁之前的生活,但是,对于他八岁之后,那些奋斗的艰辛,我虽然知道那不是一丁点儿汗水就能够概括的,但他从来不曾对我说过,你是参与了他那一段生活的人,我想听听在你的心里,他是一个怎样的主子。”
水公子脸色变了又变,心中明了,果然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她是知道自己的身份了,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切,他不是都掩饰得很好吗?可是为什么……
安宁一抬头,似乎是看清了他心中所想,嘴角微扬,“你觉得,我会让一个萍水相逢的人,一路上跟着我吗?另外,你觉得你看起来像无条件的就会保护别人的人吗?”
这些安宁虽然平日里没有表现出来,但心里早就想的透彻,她若不是知道这水公子是苍翟的人,她也不会那么放心的将她和小余儿的安危交给他。
水公子心中咯噔一下,原来从一开始,她怕是就已经猜出了他的身份了,不错,听闻皇后娘娘素来谨慎,确实不会平白无故的让一个陌生人跟着她。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水公子猛地退后一步,单膝跪地,恭敬的行礼,“属下参见皇后娘娘,是主子他不放心皇后娘娘和小公主的安危,所以才派属下紧随相护,属下欺瞒之罪,还请皇后娘娘责罚。”
“那么偷走本宫的马,也是你的主子吩咐的?”安宁挑眉,眉宇之间流露出些微的不悦,果然,话一落,便看到这张素来冰冷刚毅的脸上,闪过那么一丝不自然,夹杂着些微的尴尬。
“请皇后娘娘责罚!”水公子沉吟片刻,毅然请罪,也不为自己辩护,毅然承认了那偷马贼就是他自己,那磊落的性子,倒是让安宁甚是喜欢。
不错,是他偷走了皇后娘娘的马,自从皇后娘娘和小公主与主子分别之后,他就一路暗中跟随着皇后娘娘,虽然从来没有出现在她的面前,但她和小公主却是一直都在他的保护之下,不过,快要到东秦国的时候,他意识到到了东秦国,他将会面临许多不凡的人,那么多双精明的眼睛,他难保不被发现,所以,他才计划好了这一出戏,目的就是能够跟随在皇后娘娘的身边保护,可是,他却没有料到,皇后娘娘早看穿了他的把戏。
听她方才那语气,她怕是连自己是什么身份,都知道吧。
难怪和皇后娘娘接触过的那几人,都说皇后娘娘精明聪慧,不是平凡的女子,他还不相信,可如今一看,她当真是配得上主子,难怪主子会那般爱皇后娘娘。
“责罚就不必了,这一路上,倒是劳烦你保护。”安宁敛眉,淡淡的开口,指了指身旁的位置,“坐下吧,陪我说说话,说说那段苍翟生命中,我不曾参与的时光。”
水公子看了看海风中的安宁,没有再推辞,坐在距离安宁两步之遥的地方,开始说了起来,“其实,属下名唤晨凫,在水中被主子所救,属下是一个孤儿,当年幸得主子相救,给了属下新的生命,这名字也是主子赐给属下的,从此,晨凫的生命里,便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为主子而活,在八骏之中,许多人都有这个信念,那时主子的年纪,或许并不比我们大,但是,他总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让人心悦诚服,下意识的想要追随,他是一个天生的王者……”
晨凫说着,说到关于苍翟的事情之时,那双冰冷的眸中,隐隐有热切的光芒在闪烁着,安宁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这样的神色,不过,以前她却是从八骏中其他几人的眼中看到的,安宁嘴角扬起一抹笑意,这是他们对苍翟的的崇拜与敬畏。
时间在晨凫的声音中慢慢的流逝,安宁一直听着,心中的担忧少了些许,不错,她之所以让晨凫将那些苍翟的事情,就是为了让自己更加相信,苍翟那般精明谨慎的人,一定不会被人暗算了去,而方才那一切,真的不过是一个梦罢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晨凫看着距离自己不远的人,冰冷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许是太累,她就这样靠在船舷上便睡着了,晨凫起身,将自己身上的袍子脱了下来,小心翼翼的盖在安宁的身上。
而他自己则是半分不离的站在迎风的位置,替安宁挡去些微海风的冷意,晨凫看着渐渐亮起来的天际,口中喃喃道,“主子,你放心,属下会好好保护皇后娘娘,但也请你自己保护好自己,皇后娘娘她真的很爱你,是那种无法失去对方的爱啊!”
他也是一个聪明的,自然是猜得出,皇后娘娘今晚的失常和方才小公主的哭闹并非那么简单,而他更是大胆的猜测,这或许和主子有关。
安宁再次睁开眼之时,天际已经大亮,一望无垠的海面上,蓝得让人觉得不真实,好似身处在一副绝美的画中一般,安宁看到身上盖着的袍子,觉得有些眼熟,再抬眼,看到如一颗松一般站在船头的魁梧男人,便明白过来,八骏的忠心,她素来都是领教过的,此刻除了感动,便是感谢。
苍翟有一群可以这样的属下,当真是他的福气。
“娘娘,您醒了,方才属下问了船家,船会在今日晌午时分到达海岛。”晨凫恭敬的道,上前将安宁从船板上扶起来,怎知安宁刚一站起,一阵眩晕便袭来,泛着海水咸味儿的海风吹来,安宁胸中也是跟着一阵翻腾,下意识的将晨凫推开,整个人趴在船舷上狂呕不止。
“小姐,你怎么了?”
“皇后娘娘……”
刚抱着小余儿从房间中出来的雪儿,看到这一幕,立即冲上前,晨凫也在第一时间到了安宁的身旁,二人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等到安宁吐得差不多了,这才直起身子,拿出锦帕擦拭了嘴角,面对二人的关切,脸上绽放出一抹轻松的笑容,“没事,只是晕船罢了。”
晕船吗?就连安宁自己也觉得,这晕船未免来得也太过迟了些,他们在这海上已经行驶了了好些时日,从上船开始,她就没有什么不适应的,怎么突然晕起船来了呢?
不过,她不想让这二人担心自己,所以,才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现在,最要紧的事情,是快些达到目的地。
当日晌午,他们所租的这艘船就已经开始渐渐的靠近海岛,慢慢的,他们的视线之中,便出现了除了海水之外的东西。
说是海岛,实际上,这是用船连接起来的一片区域,就好似建在海面上的一座城堡,异常的宏伟奢华。
关于这座海上王国,四国大陆只有人听过传闻,却鲜少有人得见其真面目,传闻,这座海岛独属于船王一人,也正是因为这海岛是由船连接而成,所以,这海岛上的霸主,人们便唤其为船王。
随着安宁的船渐渐地靠近目的地,有悦耳的歌声若隐若现,安宁,晨凫,雪儿站在船头,看着远处渐渐放大的景象,皆是惊呆了,这分明就是一个海上天堂啊。
那成千上万的船上,远远看去,就是一个金色宫殿,在海水的倒影中,更是形成了两座宫殿的盛况,不仅仅是用金碧辉煌四个字能够概括的啊。
而在那固定的“海岛”周围,有好些华丽的船,在水面上穿梭着,如行云流水。
“小姐……这……这便是传闻中的海国吗?”雪儿张大着嘴,看着朝他们靠近的城堡,能够在这海上建立这样的城堡,到底要花怎样的心思,以及人力财力物力啊。
都说海国是一个神秘的国度,雪儿此刻完全不怀疑,单是这水上的宫殿,就让她感受到了那份神秘的所在。
哗啦……
巨大的水声赫然响起,在人几乎来不及察觉的一瞬间,围着船的周围,升起了一个水做的幕帘,不待那水帘从空中落下,几十个壮硕的身影,便落在了他们的船上,晨凫眼疾手快的抽出手中的利剑,挡在了安宁的面前,利眼紧缩着,浑身充满了防备。
船周围的水帘落下,激起一阵雪白的浪花,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安宁皱了皱眉,目光一扫众人,便明白他们的身份,心中暗道,这些海国的侍卫,果真不愧是生在海里的男儿,这般深谙水性,方才这方圆几百米,都没有察觉到他们的存在,看来,他们在水底隐藏得还真是够隐秘的。
“哪里来的人?竟敢私闯海岛,来人,将他们都丢入水中,咱们海中的小动物,可有好长时间没吃到人肉了。”为首的一人开口道,浑身上下只流露出一个信息,那便是:私闯海岛者,杀无赦!
那些人正要有所动作,安宁心中一怔,立即开口道,“慢着,几位壮士,我们来此并非私闯,也并无恶意,我们是船王远到而来的朋友,还请各位壮士代为通传。”
谁知,安宁的话一落,落在他们床上为首的那个人还没有开口,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便赫然响起,“哈哈……笑话,尊贵的船王,怎么会有你们这等凡夫俗子的朋友?”
船上的所有人都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目光所及之处,一艘豪华的大船朝着这边行驶而来,而在对方的船头上,一个金发女子傲然立于其上,婀娜的身段儿在身上那少得可怜的金色布料之下,整个人看起来异常的魅惑人心,胸前的隆起几乎是要呼之欲出,修长的美腿在海风吹开的裙摆下,若隐若现,说她是妖精也不为过。
安宁迎上了她的视线,这张脸……不知为何,安宁看着这张脸,心中竟然觉得有些怪异,但却又说不出到底哪里怪异了。
安宁正在思索之际,她所在的这艘船上的这些不速之客赫然跪在地上,恭敬的朝着对面穿上的女子行礼,“恭迎灵姬。”
灵姬?安宁打量了这个女子,这女子的身份怕是不寻常的,此女子虽然是金发,但没有属于海国皇室的蓝眸,便可以排除她是皇室成员了,不是皇室成员,那又是什么?
对面船上的灵姬看着这个小公子看她的眼神,不知为何,心里就是有些不悦,除却王,多久没有人敢这么看她了?这小公子的眼神之中,应该有恭敬才对,可是却没有!
想到什么,灵姬眼里浮出一丝恶意,嘴角微微上扬,朗声吩咐身后的舵手,“开船,穿过去!”
安宁等人皆是一惊,穿过去?她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她是让她那一艘大船,从他们的船中穿过来啊!
这个女人,看着倒是挺漂亮,可当真是蛇蝎心肠。
伴随着那灵姬的一声命令,那一艘船便以迅猛的速度朝着安宁他们的船冲过来,目标直直的就是他们的船身,安宁几乎可以想象只要这一撞,会是怎样的结果,必定是船毁人落,这些海国的人都是深谙水性的,自然不用担心落水之后的下场,可安宁他们几人就不同了,便是会一些水性,也难保不会溺死。
安宁眸子一凛,狠狠的瞪了那个叫做灵姬的女人一眼,安宁将怀中的小余儿抱得紧了些,看了身旁的晨凫一眼,低声道,“看你的了。”
晨凫一点头,身形一闪,到了雪儿和安宁的中间,两只长臂一伸,敏捷的轻揽着二人的腰身,眼看着那高大的船就朝着他们袭来,晨凫足尖一点,魁梧的身体带着三个人跃然而起……
砰地一声,两船相撞,安宁他们的那艘船,果然如安宁先前所料想到那般,拦腰而断,甚至被那强大的力道给掀翻,上面的海国人,随即跳入了水中。
灵姬看着被带着腾空而起的几人,眼底划过一抹更浓的不悦,竟然只是撞毁了船而已,没有将他们解决掉,当真是不痛快,看着空中的几人,下一瞬,那几人赫然降落,正好稳稳的落在了她的船头上,心中的愤怒更是掩饰不住,溢于言表。
“哼,还真是命大!”灵姬冷哼出声,她可不会就此罢休。
落在这艘豪华的船上的安宁,嘴角亦是勾起一丝冰冷的笑,“姑娘,初次见面,就如此残忍,这便是你们海国的待客之道吗?”
“待客之道?谁不知道我们海国素来不和外面的闲杂人等打交道,你自称是客,未免太瞧得起自己了。”灵姬眼里划过一抹不屑,依旧没有将眼前的这几个人放在眼里,不,她放在眼里了,尤其是那个抱着孩子的小公子,他既然那般命大,那么,她倒是要看看,他的命到底有多大,反正现在船王正和大祭司以及各位长老议事,这几天,她可是闲得慌呢,正好找个人好好折磨一下,打发时间。
安宁眸子一紧,这刁蛮的女人,难道没人管吗?看来,怕是真得见到海飒,才能够让这个女人知道,她是不是高估了自己,船王海飒……她如果知道,她口中尊贵的船王,也不过是她“奴才”,不知道,这张脸会是怎样的表情。
眸子敛了敛,想要见到海飒,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不过……安宁脑中快速的转动着,想着办法,她不是没有想过将怀中的那颗海神珠拿出来,不过,她倒是不认为这些草包看到海神珠便会承认那是真的,她反而觉得,他们更加有可能认为那海神珠是假的,再随意在她的头上乱安罪名。
猛地,安宁脑中灵光一闪,眼里划过一抹异样的神采,“灵姬是吗?看你这般美丽,不知道你的胆子够不够大?”
灵姬身形一怔,这个小公子竟然敢质疑她的胆量吗?哼,她会让他知道,质疑她的胆量,到底是怎样的错误!
“怎么?你想试试,我治不治得了你吗?”灵姬嘴角一扬,满脸的不屑,那愤怒可是被安宁看在眼里。
人在愤怒当中,是最好激的,而眼前,就会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安宁挑了挑眉,迎上灵姬的目光,朗声道,“你治不治得了我,那倒是其次,如果你能够让你们的船王,因为你,而治了我的罪,哪怕是折磨我,亦或者是将我丢到这海里喂鱼,那才是你的本事。”
灵姬那双魅惑的眼眯了眯,让船王治罪?微微犹豫,但仅仅是片刻,灵姬便哈哈的大笑出声,“好,你想见识我在船上心中的地位么?那我就成全你,你可要看好了,我会让船王让你生不如死,这便是挑衅我的代价!”
此话一出,船上其他的人都变了脸色,他们整个海岛上的人,谁不知道船王是最宠爱这个灵姬的?灵姬便是一个蹙眉,那惹到了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现在,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子,竟然敢这般挑衅灵姬,看来,这个人当真是不要命了。
这些人,朝他投去惋惜的一眼,似乎是在说:自求多福吧!别死得太难看了!
安宁将他们的眼神都看在眼里,她理会他们做什么呢?她的目的,就是要快些见到海飒,至于见到海飒时候,他是否有本事惩治自己,那就是后话了。
安宁将手中的小余儿交到身旁的雪儿怀中,再次对上那灵姬的视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一步一步的走向她,灵姬看着她的靠近,不由得皱了皱眉,不过,她打从心里不认为这个小公子能够给她带来丝毫的威胁,毕竟,这是她的地盘儿,便是有脑子的,都不会撒野。
不过这一次,她显然是料错了,安宁又岂会怕了她?不但不会怕她,甚至还……
安宁眼中的笑意更浓,手快速的一扬,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在那个灵姬意想不到的情况之下,安宁的手掌就这样就这样落了下去,准确无误的打在了那张白嫩细致的脸蛋儿上,啪的一声,异常响亮,几乎是所有人的都傻了眼。
就连晨凫看了,也禁不住呆了,嘴角隐隐抽搐,皇后娘娘竟然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敢当众打这个女人,晨凫快速的回过神来,意识到什么,猛地上前,将安宁护在身后。
自始至终,安宁嘴角的那一抹笑意,都没有消失过,而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的灵姬,却是捂着自己被打得生疼的脸,半天都没有缓过神来,这……这……这个人竟敢打她?
大胆,当真是大胆,当真是找死啊!
连尊贵的船王都舍不得打她,而这个小公子却……心中的怒气噌的一下,彻底的冒了出来,怒声喝道,“你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她是谁?安宁挑了挑眉,如果最开始看到这个女子的时候,安宁不知道她是谁,但是,后来看她的举动,稍微那么一猜,安宁不难猜出她的身份,不就是海飒的女人么?等会儿见了海飒,她可要告诉她,他选女人的眼光,怎么这么不灵光?
安宁瘪了瘪嘴,瞥过灵姬脸上的红印,朗声道,“我可不是打你,要知道我可是在帮你啊。”
所有人都是一愣,帮她?有人帮忙是毫不招呼的就上前,赏人家一个耳光的吗?那这种帮忙的方法,未免也太另类了些,看来,这个小公子,是真的在找死啊!等会儿定有好戏可看了。
灵姬也是微微一怔,冷哼一声,猛地冲上前,似乎是要打回来,一边往前走,一边吼道,“帮我?那你也看看我来怎么帮你!”
有晨凫在,灵姬自然不可能近得了安宁的身,而与此同时,安宁也是朗声开口道,“对啊,我可真是帮你,我帮你找一个合理的理由,让你好可以让你尊贵的船王来治我的罪,你说,打了船王疼宠的女人,会是什么罪?这怕是不轻的吧!我倒是觉得,船王到时候给我治的罪越重,那就代表船王越是在乎你呢!对了……你可别在追着我打了,别怪我没提醒你,船王要是看到你也打了我,那你脸上挨的那一巴掌的功效可就要大打折扣了啊,如果我是你,就会趁着脸上的手掌印还新鲜得很,立即找到船王诉苦告状,哎呀呀……我这是在干什么,我不是在替自己找不快吗?”
安宁一边说着一边躲,果然,那灵姬的身体顿住了,摸着她脸上那高高肿起的手印儿,心中一阵气愤,这个该死的小子,下手可真的狠啊!不过,有一点,那小子却是说对了,这个时候,她应该快些找到船王,与其她自己来出这口气,还不如让船王替她出面,这样,她就可以让这个人知道,自己在海国,到底是怎样尊贵的地位。
她发誓,她要让这个小子受尽折磨而死,等到折磨够了,在将他丢到那个有着恶魔天堂之称的“无人区”去,那定会是一件很兴奋的事情。
灵姬狠狠的瞪了这几个人一眼,厉声吩咐道,“回海岛!”
说完,灵姬锐利凶狠的目光看向安宁,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我一定会让你好看!”
安宁挑眉,等着吗?她当然是要等着,等着这些人乖乖的将她带到海飒的面前。
海岛上,有些船,紧紧相连,有些却是在中间隔开了一个小湖,在这片湛蓝澄澈的水域中,许多珍奇的海上生物在其间遨游嬉戏。
除却海上生物,上了海岛之后,一路上还可以看见许多金发的美女,在水中游弋,如果不是看到湛蓝水面下她们那美丽的双腿,都怕是会认为,这是否就是传说当中的美人鱼。
这海岛之上的城堡之中,果真就和传闻中所说的那样,随处点缀着金瑜石、珊瑚、琥珀、玛瑙、真珠、琉璃,到处是黄金八宝树,乃至是翡翠碧玉泉,泉里浸着珍珠甚至还在蚌之中……
如果说苍翟的极乐园是一个人间天堂,那么,眼前的的海岛城堡,就是另外一座天堂了。
安宁听闻过这片海岛的富饶美丽,一路上倒显得镇定,晨凫本来就是冰冷的性子,向来很少将自己的情绪表露在外,小余儿虽然惊叹,但时刻谨记着,她是一个小婴儿的事实,唯独雪儿就镇定不住了,几乎上了海岛开始,她的口中就不断的发出惊叹之声,甚至忘记了,他们此刻的手都被绳索绑着,身旁更是跟着海国的这些侍卫,说得不好听的,现在他们算得上是犯人的身份吧。
安宁一路走,一路欣赏这片属于海飒的国度,脑中浮现出海飒的身影,两年多前,他突然有事回了海国,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了,他甚至没有参加自己和苍翟的婚礼呢!
两年多不见,不知道那海飒是否依旧那般俊美,她倒是有些期待,故人重逢的画面了呢!
而此时,在这座海岛上最大的一艘船上,金碧辉煌的大殿里气氛显得诡异,大殿的两侧,几十个人站成两排,而在主位上,此刻正坐着一个威仪的男子,男子微微低着头,手中把玩着什么东西,那双蓝色的眸子,便昭示了他的身份,谁都知道,在海国,拥有蓝眸的人,都是皇室中人,而此刻,这个蓝眸男子,能够坐在这样的位置上,他的身份便昭然若揭了。
海国船王,这个海上帝国的霸主,拥有无尽的财富,掌握着整个海国势力的男人,此人便是海飒无疑了。
“一群饭桶!”那双好看的唇微微开合,吐出的话,却是让在场的人的脸色都变了变,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应声,他们当中,虽然有好些长老级的人物,但是,在这个年轻的船王面前,他们也是不敢造次的。
海飒蓝色眸中,多了几分深沉,想到方才他们所讨论的事情,心中浮出一丝不悦,自从他被“国中有事”的消息从东秦国引回了海国之后,才知道自己被这一堆老不死的给算计了,甚至还在以海神的名义许了誓,三年内,不得踏出海国半步,去他的誓言,去他的三年!
他早就想去四国大陆上寻找心底的那个女人了,可是,偏偏他是海国皇室子孙,又信仰着海神,他便是再不愿意,也要安安分分的在海国待上三年。
一想到自己栽下的这个跟斗,海飒的心里就万分不是滋味儿,总觉得自己想杀人,这两年多的时间内,他可是有机会就会刁难这些个老匹夫,可三年啊……他实在是有些等不及了!
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受得到此时船王的怒气,一个个的都识趣的禁声,只是,正此时,大殿之外却是传来一阵喧闹,众人下意识的看了坐在主位上的船王一眼,心中暗道,船王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打扰议事,尤其是在船王心情不好的时候,现在,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到底是谁在外面喧闹?希望他们不要被迁怒了才好啊。
“快给我让开,我说了我要见船王,你再这样拦着我,我定要船王治你的罪。”女人嚣张的声音传来,大殿中的众人都是恍然大悟,原来是她,灵姬,这个海岛上,这段时间最得船王疼宠的女子,甚至极有可能成为海国的王后,他们平日都会给她几分面子,不过,说实在的,这个女人仗着船王的宠爱,似乎太过嚣张了一些。
众人看向船王,只见他的眉峰又皱紧了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他暴怒的前兆,各人心中都暗道,这一下子,那灵姬怕是踢到铁板了。
正如是想着,灵姬已经以她娇蛮的姿态,击败了侍卫的阻拦,朝着大殿之中冲了过来,一边步履轻迈着,一般我见犹怜的抬手轻掩着那张美丽的脸蛋儿,楚楚可怜的呻吟着,“王,你要替灵姬做主啊。”
海飒的心里骤然升起一股浓烈的不悦,这个女人越来越放肆了,仗着自己宠她,便如此不知规矩,可想到那张脸……海飒皱了皱眉,终究是有些不忍,抬头看向灵姬,皱眉开口,“这次……”这次又是什么事情?
海飒的话还没有说完,整个人便僵在了那里,好似被人施了定身术一般,看着大殿中的某处,神色变了又变,是他的幻觉吗?他又在做梦了吗?不然她怎么会在这里,他竟然在他的海国看到那张脸!
二公子……不,是安宁,二公子可不就是安宁吗?
倒也顾不得是幻觉还是梦,海飒赫然起身,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灵姬看着船王朝着她迎了上来,那眼神中的痴迷与思念,让她心中大喜,她就知道,船王是最疼她的,又怎么会忍心见到她手委屈?瞧,他不仅朝她走来了,还张开了双臂。
灵姬眸光闪了闪,暗自冷哼了一声,哼,就让那些个人知道,船王到底有多宠爱她!
众人见到船王的反应,也都饶有兴致的挑眉,看来,船王的怒气再大,在美人面前,也终究是例外啊,看来,这个灵姬,怕是真有可能要成为海国的王后了。
众人如是想着,而灵姬见船王的怀抱离她越来越近,心中盘算着等会儿该如何让船王将那个可恶的小公子的罪治得更重,一边扑向船王的怀中……
“王……”靠近之时,灵姬轻唤着,只是,在她的预计当中,她紧接着会靠在船王的怀抱之中,肆意撒娇诉苦兼告状,可是,她却扑了个空,竟然和船王擦身而过。
灵姬愣了片刻,猛然听见周围响起的抽气声,灵姬立即回过神来,朝着船王的身影看去,这一看,她再是一愣,这是什么情况?船王竟然抱住了那个……那个小公子!
不仅仅是灵姬吃惊,在场的海国人,哪一个不是处在吃惊当中呢?
而当事人的安宁和海飒,却是丝毫没有留意这些人的反应,再次见到海飒,这个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安宁愣了片刻,回过神后,心中暗道,这海飒,两年多不见,这性子还没怎么变,纵然这个船王在别人的面前,是何等的威仪无边,对她来说,也只是一个朋友而已。
“宁儿,这是真的你吗?这不是我在做梦吧!”海飒此刻都还觉得不真实,始终无法相信,宁儿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所有人都听得真切,不过心中都有疑问,宁儿?还是灵儿?
灵姬皱了皱眉,扯了扯嘴角,立即走上前,拉了拉海飒的衣袖,“王,灵儿在这里,你抱错人了。”
船王今日怎么了?不知为何,此刻她的心里竟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海飒蹙眉,似乎是因为这个打扰他的声音而感到不悦,安宁将海飒的反应,以及这个灵姬脸上微微的苍白看在眼里,她的目的是利用灵姬,将她带来见海飒,而此时,这颗棋子,也已经没了用途,不过,海飒如此抱着自己,终究是有些别扭,安宁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这才开口道,“海飒,可以放开我了吗?”
海飒皱眉,虽然不舍,但终究还是松开了,眉宇之间满是兴奋,让在场的人更是傻眼,猛地,海飒的目光触及到安宁被绳索绑着在身后的手腕儿上,上面勒出的红痕让他神色一怔,赫然一股怒气跃然于脸上,怒声喝道,“这是怎么回事?”
谁敢将宁儿绑着!不要命了吗?
灵姬见此机会,立即开口告状,“王,是他,这个人竟然打灵儿,你看,灵儿的脸都肿了,好疼啊,王,你快杀了他,杀了他啊!”
灵姬只想着自己最开始的目的,却没有留意到海飒脸上的怒气似乎有越来越浓烈的趋势,心中想着,这怒气,应该是因为心疼自己而对那小子发出的吧!
只是,下一瞬,她的心却是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所以你就如此将她绑着?该死!”海飒怒喝道,说话之间,手掌高高的扬起,重重的打在了灵姬的另外一边脸上,那力道,甚至比方才安宁打灵姬的力道,还要强上许多,啪的一声,饶是在场的那些个长老们,也都瞪大了眼,满脸不可思议,船王何时打过灵姬?他是最疼她的不是吗?可是,今日却因为灵姬绑了这个小公子,他竟然发了这样的盛怒,众人都看着安宁,上下打量着,似乎是在猜测着,这小公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而此时,赏了灵姬一巴掌的海飒,早已经没有理会她,而是小心翼翼的替安宁解着手上的绳索。
安宁看着灵姬的愕然,她本无意刁难这个女子,不过,想到方才这个灵姬竟然那般狠心,想要置他们于死地,心中便浮出一丝冷冽,她素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相反,有仇就要报,这才符合她的性子!
敛了敛眉,安宁抚了抚自己被勒红了的手腕儿,嘴角微扬,意有所指的道,“海飒,没想到你这海国,竟然是如此的待客之道,我倒是不知道这是欢迎呢?还是不欢迎呢!”
“欢迎,自然是欢迎,宁儿,是这些人不懂事,你说,要我如何处置他们?”海飒立即开口道,他的态度,饶是在场最没有眼力劲儿的人,也看得出他对这个叫做“宁儿”的小公子的讨好。
堂堂海国的王,这片汪洋之国的的霸主,竟然会如此讨好一个人,这当真是他们连想也不敢想象的。
安宁目光扫过那个方才还嚣张得不可一世的女人,挑了挑眉,“处置?宁儿怎能越距处置你的人?况且,这位灵姬姑娘,方才可是当着众人宣布,要让你做主,治了我的罪,让我好看,好好折磨折磨我,让我生不如死,宁儿只是对四国大陆上的刑法有听闻,却没有见识过海国的刑法,不知道,船王是要用什么来对付宁儿?”
一听到“船王”两个字,海飒的脸色更是沉了下去,宁儿在生气了啊!
哼,这个灵姬,竟然真的敢说出如此的话,存着如此的心思吗?当真是不识好歹!海飒眸子一凛,狠狠的瞪向灵姬,原本对她的疼爱,早已经消失不见,怒声喝道,“你知道她是谁吗?竟敢对她如此无礼!”
他是谁?灵姬愣了愣,她不知道,可是,她却意识到这个人的身份,真的是她不能惹的,但是,她还是有些不甘心,她可是王最疼爱的女人,可是,为什么,这个小公子一出现,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此刻本该是她给他教训的才对啊!
灵姬狠狠的瞪了安宁一眼,咬了咬唇,心中暗道,既然明着惹不得这个人,但是,谁说暗地里不能了?这里海国,她总该比那个小公子更加熟悉这里吧,她总能等到机会,定要将这让她堵心的人给丢到海里喂鲨鱼。
如此盘算着,灵姬扯了扯嘴角,楚楚可怜的道歉道,“王,灵儿错了,灵儿不该得罪了贵客,这位贵客,方才的一切都是误会,希望贵客不要在意才好,灵儿在此向贵客赔罪了。”
听着这个灵姬的赔罪,安宁的嘴角却是勾起一抹冷笑,这个女人,在她的面前演什么戏?她便是一眼就能够看穿这个女人的不甘心,这样当面笑脸相迎,暗地里却是想着用什么方法整死你的人,她还见少了吗?这个灵姬,比起东秦国北燕国的那些个女人,明显是差得远了,她安宁又怎会被她表面上的道歉给懵了去,她想,这个灵姬,其实是想着,怎么暗中动手脚,结束了她的命吧!
这是一个祸害,一个隐患,安宁即便是不为自己想,单是为了小余儿和雪儿等人,她也不能让这个灵姬得逞的,一劳永逸的办法,便是除之而后快。
安宁眸光微敛,呵呵的道,“原来是误会啊,那刚才你用你的那艘船撞向我的小船的时候,不是为了杀我,而只是单纯的毁了那艘小船啊,看来,我还真是误会了。”
安宁的话一落,海飒那双蓝眸之中,更是风云变幻,而灵姬此刻脸色更是苍白了几分,她说什么?她这分明就是故意提及那件事情的啊!
不错,安宁是故意的,如果这个女人是海飒所爱之人,那么,对于方才发生的一切,以及她要杀了她的心思,她可以给海飒一个面子,可是,单是从方才海飒打灵姬的那一个耳光看来,安宁便看出来了,海飒的心不在这个女人身上,既然不爱,那她就没有什么饶恕她的理由了。
“王,不是这样的,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没有要杀他们!”灵姬察觉到船王的怒意,忙不迭的为她自己辩解道,但是,海飒可不怎么买她的账。
这个女人是跟自己最久的,但对他的意义,也不过是和之前的那些女人相同罢了,海飒的精明,灵姬的心思,自然是逃不过他的双眼,事实上,他也是察觉到灵姬对宁儿的杀意,既然她的存在对宁儿来说,已经是一个隐患,那么,她便留不得了。
“来人,将她给本王拖出去,立即送到无人区。”海飒朗声吩咐道,声音寒冷如冰,命令一出,在场的海国人都是一怔,而灵姬本人,那脸色不单单是用惨白二字足以形容的了,好似血色从她的脸上彻底退去,加上那一脸的惊恐,好似看到了死亡的降临一般。
别人不知道,但是对于海国人来说,无人区是他们不可能不知道的地方啊。
之所以叫无人区,因为那里,除了凶猛的海上野兽,便没有其他的东西存在,那一块区域,是海国的禁地,一谈到无人区,海国的人几乎都会色变,王要将灵姬送到无人区,那意味着什么?
王是要将灵姬丢去喂那些残暴的海上杀手啊!
据说,只要有人被丢到了那块区域,几乎是落水的瞬间,便会有许多凶猛的海上野兽,齐齐冲向那人,过不了多久,那人就会被扯碎,撕吞下肚,连骨头都不会剩下。
“不,王,灵儿不想死,不要这么对灵儿。”灵姬看着朝她走来的海国侍卫,吓得回过神来,努力求饶着,怎么会这样?她现在才发现,那个小公子,竟然对船王的影响这么大!
海飒没有理会她的苦苦哀求,眼底划过一抹冰冷,“你应该也想这么对宁儿吧?告诉你,你千错万错,就是不该对宁儿动任何心思,从此刻开始,灵姬这个名字,本王收回,它将不再属于你。”
灵姬脑袋轰的一声,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炸了开来,王收回“灵姬”这个名字,要知道,灵姬是他曾经亲自赐给她的啊,为什么……猛然,她好似想到什么,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宁儿……灵儿……难道是……
灵姬看向那个嘴角含笑的小公子,脸色变了又变,可……可这个“宁儿”分明就是男的啊,王竟然……
灵姬没有太多的机会继续待在这里,侍卫强行将她拖了下去,不用想,他们是要严格执行船王的命令,立即将这个女人送往无人区……
大殿之上,没了灵姬的身影,气氛却是显得诡异至极,那些祭司长老大臣们,皆是看着那个俊美的小公子,以及他们那个和方才处置灵姬时,大相径庭的船王,以为他是被邪灵附了身,不然,怎么会前后差距这么大呢?
“方才那女子……”安宁瞥了一眼海飒,那湛蓝色的双眸,当着和她一路上看到的海是一样的颜色。
“不提她,宁儿,你刚到海国,定有些劳累了,我这就带你去住的地方休息一下,哦,对了,咱们海国什么没有,就海产多,来人,快些去准备一桌上好的国宴,本王要招待贵客。”海飒满脸兴奋的吩咐道,这便亲自领着安宁等人,出了大殿。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面面相觑,他们都有一个想法,就是他们的船王,为何方才那模样,看起来,竟然充满了奴性?好似那小公子是他的主子一般。
呵呵,笑话!堂堂船王,即便是加上四国大陆,他的地位也算得上是顶尖儿的,谁还能比他的地位高了去?
这些人自然是不知道,在两年多前,这个他们眼中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船王,可是在安宁面前输得一塌糊涂,只能沦为别人的奴才了。
安宁在海飒安排的地方住了下来,不多久,一桌子的海鲜被送了上来,让人一看,便食指大动,尤其是在雪儿等人吃了好些天的干粮之后,更是禁不住那美食的诱惑,不过,这对安宁倒是成了一种折磨,那隐隐的腥味儿,让安宁胃中一阵翻腾。
“来,宁儿,尝尝这个……肉质鲜美,保证你吃了,连脚趾头都觉得舒坦。”海飒亲自替安宁布菜,没有半船王的架势,倒真像是一个奴才。
“呕……”这一次,安宁终究是忍不住了,猛地起身,捂着嘴跑到一旁,吐个不停。
这倒是吓到了海飒,雪儿,晨凫等人,海飒立即丢下手中的筷子,追到安宁的身旁,“宁儿,你怎么了?快,快去唤大祭司来。”
海国,信仰海神。而大祭司的地位是极其崇高的,他是侍奉海神的,是和海神最接近的人,虽然会医术,但是,却从来不会替除了船王之外的人看诊,这一次,船王竟传唤大祭司来替这个小公子看诊,这事情传了出去,一时间,激起了太多的人的诧异。
房间里,安宁任凭大祭司的手搭在她的手腕儿上,那大祭司突然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看了安宁一眼,随即平静的道,“姑娘怀孕了,已然两月有余。”
这个消息,震傻了在场的好些人,怀孕了?宁儿怀孕了?海飒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谁的?想到什么,海飒的眉头又紧了紧,是了,听闻宁儿嫁给了苍翟,那这孩子该是苍翟的了,心中一股嫉妒,赫然冒了出来。
而雪儿和晨凫也是呆愣了片刻,最高兴的,莫过于雪儿怀中的小余儿了,娘亲怀孕了?两月有余?那不就是意味着,再过几个月,她就可以当姐姐了吗?
饶是她是再活一世的人,此刻也禁不住兴奋,要知道,前世的她,可是没有兄弟姐妹的啊!
掩饰不住心中的兴奋,小余儿下意识的唤出声来,“娘……”挥舞着小手,似乎是想要道安宁的身旁去。
雪儿意识过来,立即将小余儿抱过去,而在小余儿这一声“娘”叫出来之后,某人的眉峰又是紧了紧,好似怎么也无法舒展开来,娘?目光落在那个小女娃身上,这才注意到她的存在,宁儿不仅仅是怀孕而已?她还替苍翟生了个女儿?连女儿都会叫娘了?
“宁儿,这……”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海飒心中对苍翟的嫉妒,又多了些许。
安宁扯了扯嘴角,对于再次怀孕的事情,她在大祭司来之前,就已经有了认知,毕竟,曾经怀小余儿的时候,她也是经历过这些,知道这个该是孕吐,尤其是想到,自己自从离开北燕之后,月事便一直没来,想来应该是怀孕没错了,想到苍翟,安宁的脸上自然而然的绽放出一抹笑容,从雪儿的手中将小余儿接过来,抱在怀里,这应该是苍翟异常激狂的那些个夜晚有的吧!
“海飒,这是我的女儿,名唤小余儿。”安宁抱着怀中的女儿,向海飒介绍道,海飒曾经对她的心思,她看得出来的,只是,她爱的人是苍翟,只有苍翟,有些事情,是人为无法控制的。
海飒看着安宁脸上那幸福的笑容,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祝福吗?他也只能祝福了,可是,心里的酸意,却让他开不了口。
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宁儿,索性甩了甩衣袖,走出了房间……
一连好些天,安宁都没有再见到海飒,不过,海飒的关怀却是没有缺席,甚至让大祭司亲自关注着她的身体,不过,安宁想到这次来海国寻海飒的目的,安宁却是禁不住心急。
这一日,安宁终于等不住了,她的脑中不断地浮现出那日所做的那个梦,让她的一颗心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她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快些向海飒借兵,北燕虎符被盗,那就意味着北燕的军队已经落入了别人的手中,东秦国的军队虽然不错,但是,却终究不敌不过北燕的实力,东秦国的兵力,只能拿来牵制住南诏国的那帮杂碎,而对付北燕国的军队,除了海国有这个实力,怕是再找不到别人了。
所以,安宁才会跋山涉水的来到海国。
无论如何,她必须快些从海飒那里借到军队才行。
安宁出了房间,足以安放一个宫殿的船上,四处都是珍奇的宝贝,正循着海飒的船走,却听得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安宁听到“船王”二字,下意识的顿住了脚步……
“听那日开船送灵姬上路的人说,灵姬死得可惨了,一接近无人区,人还没落入水里,那些野东西就从水中腾出来,将她的身体给撕碎了,灵姬连叫都没有来得及叫一声呢。”
“哎,她不长眼,一个替身,竟然惹到真主了,你说下场会怎样?”
“真主?你是说……那个小公子?”
“什么小公子?小公子能够怀孕吗?你可是瞧见了咱们的王对那小公子的态度了?你是没听见,咱们的王可唤她”宁儿“呢,两年多前,王从大陆上回来,就变得奇奇怪怪的,时常唤着宁儿宁儿的,后来又是一个接一个的‘灵姬’,‘灵姬’没变,人却在换,不过那取代的新人与旧人总有那么些相似,听闻王的手中有一副仕女图,无论是哪一任的‘灵姬’都或多或少长得像那画中的女子,王的意思还不明显吗?他是在寻替身呢。”
“那你的意思,那仕女图的主人便是那个贵客了?可是……那些‘灵姬’和他长得不像啊!”
安宁听到这里,皱了皱眉,却是没有再继续听下去,灵姬……替身……她终于想到了,为什么看到灵姬之时,她会觉得怪怪的了,那张脸上的五官拆分下来,倒是和她自己的五官有些相似,可是,组合在一起,却是变了模样,心中浮出苦涩,海飒啊海飒,你这又是何苦?
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安宁继续朝前迈开了步子,朝着海飒的船走去……
房间里,海飒听着属下的汇报,眸子一片深沉,“这消息可是真的?”
“千真万确,是海边的哨卫用鹞鹰传回来的消息,北燕新皇帝苍翟遇刺驾崩,前几日,有人已经人登基登基,是一个仅仅数月的小儿,善亲王摄政,如今先皇帝还在丧期,尚未出殡。”那侍卫如实禀报道,鹞鹰在海国,算得上圣物,专门用于传递消息,此种鸟类,飞行速度极快,便是普通的行船在这苍茫大海上要行驶半月乃至是一月才能到达海岛,鹞鹰三日便可到达。
海飒的眸光紧了紧,苍翟遇刺驾崩?这怎么可能?在他的印象当中,那个苍翟不仅仅精明睿智,还身手了得,怎么会遇刺?想到侍卫方才所说的话,小儿为帝,亲王摄政,这怕不仅仅是遇刺驾崩而已啊!
利眼微眯着,海飒的脑中快速的转动,如果这是一场宫廷政变的话,那么,苍翟再是精明,敌在暗,我在明,倒是有可能防不胜防,苍翟若真的死了,那么宁儿……
若是宁儿听闻了这个消息……几乎是下意识的,海飒吩咐侍卫道,“这件事情要严密封锁,不得在海岛上,对第二个人提起,消息若是泄露了出去……”
海飒刚说到此,却听得外面一声惊呼,“二公子……二公子……你怎么了?”
海飒身体一怔,下一瞬,高大的身躯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到了门口,拉开房门,赫然就见得安宁倒在了地上,一颗心更是紧张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画面,想到方才他们在房间里谈论的内容,海飒恍然明白过来,暗自低咒一声,该死,竟然被宁儿听了去!
海飒一个箭步,将安宁打横抱起,进了房间,安放在榻上,脸色一片凝重,海飒便是不愿承认,他也知道,宁儿对苍翟的感情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宁儿如今知道了,这打击……
“快,快去让雪儿将小余儿带来。”海飒沉声吩咐道,越是在这个时候,宁儿越不能倒下,他必须让宁儿知道,她还有其他的牵挂,尤其是在她再次怀有身孕的当口,更不能出什么差错。
安宁缓缓醒来,但她依旧闭着眼,她似乎是想逃避,可是,方才她所听到的话不断的在她的耳边回旋,怎么也挥之不去,苍翟遇刺驾崩?怎么会?怎么可能?在她临走之时,他还亲口告诉她,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分别,以后,就算是死神,也休想将他们分开。
可联想起那天晚上的那一个梦,她只觉得自己好似掉进了万丈深渊。
“娘……”小余儿的身体在旁边蠕动着,唤回了安宁的神思,安宁这才睁开眼,脸色苍白的她,将小余儿揽入怀中,扯了扯嘴角,“小余儿……那不是真的,都不是真的!”
安宁呢喃着,苍白的脸色,让人看了,禁不住心生怜惜。
一旁的海飒看了,想要说些什么安慰的话,可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他的眼里,宁儿无疑是坚强的,她有着别的女子所没有的特质,聪慧,机灵,内敛,浑然天成的高贵,乃至有时不输于男人的霸气。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宁儿这般伤心,她是爱惨了苍翟啊!
“皇后娘娘,属下临行前,主子曾交代,无论是听到什么消息,那都不是真的,除非皇后娘娘亲眼见到。”一直沉默着的晨凫开口道,他的话让安宁身体一怔,缓缓将目光移向晨凫。
“除非亲眼见到!”安宁呢喃着,对,除非亲眼见到苍翟的尸体,她不会相信苍翟就这样死了,她所爱的男人,不会那般轻易的就丢下她们母女,还有……想到肚子中这个刚两月有余的小生命,安宁的眼里,也是多了一抹坚定。
就好似一朵枯萎的花,浇上了水,渐渐的生灵活现了起来,生出了些微的希望。
“对,宁儿,苍翟那小子素来都是一个有福气的,能娶了你做妻子,他若是真的死了,怕都要活过来,你休要担心,我再让人去探查,这其中定是有什么端倪。”海飒看见安宁骤然的变化,心里也是多了一丝希望,他不知道,苍翟是否真的已死了,但是,只要能够让安宁安心一些,他不介意用这一点来安抚她。
安宁起身坐了起来,将小余儿抱在怀中,抬眼坚定的对上海飒的视线,朗声开口,“海飒,你我可是朋友?”
“是,当然是!”海飒忙不迭的应承,要知道,说是朋友,可要高兴死他了,至少宁儿没有将他当成那个输给了她的奴才看待。
安宁低头,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缎包裹着的东西,在手中慢慢的展开锦缎,一个精致的盒子赫然出现在了几人的眼前,单是看那盒子的精美程度,便可以料想得到,里面所装的东西,定不是凡物。
那锦盒海飒自然不肯能不认识,而一看到锦盒,他也理所当然的知道了里面所装的东西。
“这是你曾经输给我的东西,你曾告诉我这东西的作用,如果我今日要拿它来向你换一个请求,你可愿意答应?”安宁打开盒子,这里面的海神珠,是海国的真正的圣物,它又岂是仅仅只能换一个请求而已?不过,对于朋友,安宁素来都是厚道的,这次,她是打算利用海神珠做交换,以后,便将这海神珠还给海飒,毕竟,这对海国的意义非比寻常。
海飒利眼眯了眯,“你说。”
那海神珠来换一个请求吗?宁儿啊宁儿,你可知道,便是没有海神珠,便是仅仅是你的一句话,他海飒也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啊!可是……心中浮出一丝苦涩,交换便交换吧!
“我希望你能借我一些军队,五十万就好。”安宁毫不避讳的道,五十万海国的兵力,已然足够了。
海飒眸子一紧,万万没有想到,她会是提出这个请求,借兵?如果他猜得不错,宁儿此次前来海国的目的,就是为了借兵吧!
“好,五十万,你何时要?”海飒仅仅是愣了片刻,便坚定的应承道,这速度,饶是安宁也有些诧异。
扯了扯嘴角,安宁开口道,“不需要和大祭司以及那些长老们商量吗?”
“你只需要告诉我何时要?”海飒并没有回答安宁的问题,那双蓝色的眸子,直直的看着安宁的双眸。
“当然是越快越好。”安宁感激的一笑,不错,越快越好,无论北燕国那边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了,她都耽搁不得了,想着方才听到的消息,安宁的内敛的眸子眯了眯,善亲王?看来,那隐藏在北燕国的那个祸害,就是他了。
摄政王?好一个摄政王,这善亲王倒是个聪明的,至少比苍焱要聪明得多,北燕皇室几百年的规矩,凤家皇后所生之子,不得为帝,一旦登基为帝,那百姓们势必心中会有将将有违祖制的名目强加到他身上,即位之初,最忌讳的就是根基不稳,这个善亲王是要借着摄政的名义,实际掌控北燕的朝政,或许等到有一天时机成熟,他的势力牢不可破的时候,再废了皇帝取而代之,这无疑是一着高棋啊。
不过,不管是为了什么,安宁都不会让善亲王得逞,他便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又如何?魔高一尺道高一丈,面对敌人,她安宁从来都不会畏惧。
她现在别的不求,只求苍翟能够遵守当日的承诺,不让自己有事,不然……想到那晚她对他说过的话,安宁的眸子紧了紧,如果苍翟真的敢让他自己有事,她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因为安宁的一句“越快越好”,仅仅是三日,海飒便集结了五十万的海国精兵,这一日,海飒带着安宁到了海岛之外的海域上,但看到眼前湛蓝的海面上,上万艘战船出现在她的面前的时候,饶是安宁也掩饰不住心中的震撼与诧异。
安宁不知道,这么多的将士,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海国素来都是一个神秘的国度,她亦没有时间去探寻,不过,她却知道,为了这五十万的军队,海飒到底做了怎样的努力。
她虽然没看见,但也听闻侍女说起船王力排众议,强势决定调兵五十万的事情,对于海飒,她除了感激,还是感激。
“海飒,我可有说过,你配得上这一方霸主的称号?”安宁嘴角微扬,站在船头,海风吹来,整个人犹如这海上的精灵,便是男装打扮,亦是美得不可方物。
海飒苦笑着摇了摇头,这可是他第一次得到宁儿的称赞啊,他甚至觉得,比当年他父王对他的称赞都还受用。
一方霸主,不错,在海上,他是一方霸主,但是,在感情上,他却只能做个默默的守护者与追随着,从来都不是赢家。
“谢谢你!”安宁真切的开口。
“对我,你永远不需要说谢谢,别忘了,当年我连人都输给了你,连我都是你的,还谈什么谢与不谢?”海飒挑眉,言语之间有促狭的意味儿。
安宁听了这番暧昧的调侃,眉心不由得皱了皱,一拳打在海飒的胸口,“什么我的人?你堂堂海王,我可使唤不起?”
海飒嘴角抽了抽,使唤不起?当年他怎么也没见安宁少使唤他?
他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宁儿从最开始,就应该是知道他船王的身份的,俊美的脸上扬起一抹笑意,这天底下,能够使唤船王的,怕就只有安宁一人了吧!
五十万精兵已经集结,安宁也不必在海国多留,安宁上了船,准备带领着这些将士们离开海岛,海飒却也跟着上了船,在场海国的长老们意识到什么,立即出声阻止,“王,你忘记了曾经以海神的名义许下的誓言,三年之内不得……”
“够了,本王没忘!”海飒挑眉,就知道会有人阻止,三年之内?去他的三年之内,哼,这些老匹夫,当真以为他没有对策吗?从怀中将那日宁儿交还给他的锦盒拿出来,大大方方的打开锦盒,任凭那湛蓝色的海神珠呈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别人不认得海神珠,但那些个长老和大祭司却是不可能不认得,当下就变了脸色,意识到船王要做什么,还来不及想好对策,便听得船王的声音再次响起……
“本王海飒,以海神之名命令你们,本王领兵出征,谁也不许阻拦。”海飒不疾不徐的道,看着那些长老脸上的阴沉,心中一阵畅快。
“王……”
“怎么?你们违背本王的命令还不够,难道还想亵渎海神么?”海飒声音倏地拔高,手中的海神珠亦是被他高高的举起,在强烈光线的照耀下,那海神珠发出的光芒,好似幕帘一样洒下来,几乎是将海飒笼罩在了光晕之中。
“神迹……”这光芒让在场的人皆是倒抽一口气,似乎以为是看到了神迹,那些长老更是跪在地上,口中呢喃着对海神的崇敬。
而此时的他们,哪里又注意到他们的船王嘴角扬起的一抹得逞的诡谲笑意,不过,这笑容却没有逃过安宁的双眼,心中暗道这海飒,当真是好一个腹黑的,他是故意借着海神珠,以神迹之名,来堵这些老顽固的口啊。
传闻中海国人对海神的信仰,果然不是一般。
“出发!”海飒一声高呼,那些长老以及大祭司都还在跪拜着他们的神灵,而他们的君主,便已然带着上万艘恢宏的战船,朝着远方而去……
北燕国,登基不久的新皇帝遇刺驾崩,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幼帝登基,一时之间引起一阵轰动,但是,因着善亲王手中的那一纸诏书,谁也不敢怀疑,尤其是在幼帝坐上了皇位之后,便是有人心中有其他的想法,也只能将那想法咽进肚子里。
幼帝登基,遵循先帝遗诏,善亲王摄政,主持朝政,甚至在皇宫之中,专门腾出了一个豪华的宫殿供他居住,虽然明着是摄政王,但是,有脑子的人都看得出来,如今的北燕国,分明就是摄政王的天下啊。
朝堂上,是摄政王的天下,而后宫之中,便是新晋的皇太后的天下了。
幼帝即位当日,太皇太后娘娘出面,下了懿旨,宣布幼帝的亲生母亲蕙妃为太后娘娘,居昭阳殿,而同时,太皇太后宣布自己年事已高,从今之后遁入佛堂,不再参与任何事情。
安兰馨成功的从太皇太后的那张皮囊中脱了身,如今又居于高位,她自然是开心的,而她所开心的,不仅仅是这些而已。
昭阳殿里,所用的宫女太监,都换了个干净,这昭阳殿还是以前的昭阳殿,但是却是物是人非。
凉亭中,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已经被遣散,独独剩下两人,在凉亭中享受着徐徐的微风,那模样好不舒坦。
那两人不是别人,其中一人正是昭阳殿的新主子,如今北燕最尊贵的女子,皇太后!
对于这个皇太后,北燕国的人知之甚少,只知道她是当年老皇帝在位时,最后一次选进宫的秀女,亦是不知其原来是哪家小姐,在什么时候受了临幸,又如何怀上了老皇帝的龙子,生下了这么一个金宝贝。
同样很纳闷,为何这个受了宠幸的娘娘,会在老皇帝陪葬的遗诏之下,如今还活着,甚至还贵为皇太后。
年纪轻轻,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模样,便已经当了太后,她无疑是北燕历史上,最年轻的皇太后了。
这个皇太后的身上有太多的谜团,可是,在这风声鹤唳的当口,谁也不敢将关于皇太后的事情拿出来说,笑话!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还是不要命了呀!
“来,吃这个。”男子将手中剥了的荔枝放入女子的微张的口中,语气中,溢满的宠溺。
怀中的女子嘴角一扬,靠在男子怀中的她,从男子的怀中探出头来,对上男子的双眸,男子眼神中的专注,让她的心里,比口中的荔枝还甜。
一直以来,安兰馨追求的就是这样的生活,高高在上,命运由自己掌控之余,还可以左右别人的命运,而对自己百般宠爱的男人,则是她额外的收获,而她,也发现自己已经渐渐的越来越沉迷于这额外的收获之中。
安兰馨觉得,她终于感受到了二姐姐曾经的幸福,想到安宁,安兰馨嘴角扬起一抹得意,“廉,你知道我曾经多想住进这昭阳殿吗?昭阳殿是你父皇当年为了昭阳长公主专门建造的,只有这里,才看得到东秦国的影子,让我感觉到熟悉,就像归家了一样,昭阳殿历经了三代女人,第一个便是曾经的昭阳长公主,或许,许多人都觉得昭阳长公主是不幸的,在这北燕的皇宫之中,她终究是被害得香消玉殒,可是,她却曾经是这北燕皇宫中最幸福的女人,只有她的到了你父皇的爱,帝王之爱,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古往今来,皆是这样,有多少女子能够得到,她却能够独享,她怎能不幸运呢?呵呵,第二个便是安宁了,许是这昭阳殿充满了福气,安宁是多么的得苍翟的疼爱啊,可是……终究还是糟糠抵不过新人,可人死了,苍翟却因为她大病不起,临了临了,还是落得个如此的下场,安宁个幸运的女人不错,可惜了……也终究是个短命的,现在我住进了这个昭阳殿,这里已然是我的天下,廉,兰馨有你的爱,兰馨又何尝不是一个幸福的女人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像昭阳殿的前两个主人那样短命,呵呵……”
“太后娘娘的好日子还长着呢!自然不会如她们那般。”赤骥附和着开口道。
“又忘记了?你要唤我兰馨。”安兰馨立即出声纠正道,在心爱的男人面前,她只愿做一个小女人。
赤骥微怔,如她所愿,“兰馨。”
“是啊,我们的好日子还在刚刚开始,还长着呢!”安兰馨脸上的笑意更浓,双手将男人健硕的腰身搂得更紧,心中暗道,二姐姐啊二姐姐,你可看着了,事实证明,我安兰馨才是笑到最后的人呢!你在天之灵,可羡慕,可嫉妒?
她素来羡慕二姐姐,现在,也让二姐姐羡慕羡慕她,这叫做风水轮流转!
如一个女强人一样,掌控别人的生死,如一个小女人一样,享受心爱男人的疼爱。
人生,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值得去追求的呢?安兰馨前所未有的满足,不,她有一点还是不满足,想到什么,安兰馨双唇轻启,用唇语道,“廉,我们成亲吧!”
话落,男人的身体赫然僵了一下,安兰馨从赤骥的脸上看到一丝异样的抗拒,心中浮出一丝不悦,从他的怀中出来,坐直了身子,“怎么?廉,你不想娶我?”
娶她?这可不再赤骥的算计之内,不过,赤骥想到什么,眸光转了转,很快的恢复如常,拉着安兰馨的手,放在他的大掌中细细的摩挲着,满脸为难的看着安兰馨,“兰馨,不是我不想,是我们的身份不允许,且不说你……你是当今的太后,而我……我是廉亲王,当今皇上的兄长,你算是我的长辈啊,我们如何能够成亲?还有,自古北燕就没有太后还能重新再嫁的先例,咱们若是成亲,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啊!”
安兰馨神色严肃了起来,这也纠结在她心中许久的事情,她自然是知道这些利害关系的。
安兰馨沉默了起来,赤骥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眸光不着痕迹的闪了闪,“再说了,你虽然贵为皇太后,是皇上的亲生母亲,可是,这北燕真正的掌权人,还是皇叔摄政王啊,他一定不会允许我们成亲的,就连我们如此在一起……也亏得我偷偷前来,要是哪一天被皇叔知道了,恐怕……”
“怕什么?”安兰馨眉心皱得越来越紧,方才的好心情,因为提到这件事情,而多了一丝阴霾。
“你是太后,我是亲王,而他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你觉得他会容许我们两人结合在一起吗?我们两人越是亲近,对他来说,就越是隐患,皇家的亲情你也是见识过的,我这个皇叔能够在北燕蛰伏这么久,不露丝毫破绽,他的野心,他的能耐,他的谨慎,以及他的狠心,都在你我之上,我担心有一天,我们……”赤骥好看的眉峰紧皱着,脸上交织着太多复杂的情绪,不舍,担忧,惋惜……
“不会的!”安兰馨赫然起身,打断了赤骥的话,此时的她没有了方才小女儿的娇态,面容变得凌厉,瞪着赤骥,双唇开合,“我不会让他成为我们的阻碍!”
安兰馨明白,虽然如今她是北燕国最尊贵的女人,但是,她的处境依旧处于被动,脑中浮现出善亲王的身影,这个男人将自己当成棋子,为何棋子就不能反噬?
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安兰馨脑中努力的盘算着,她一定要化被动为主动,她不会再让任何人阻碍她的路,眼里划过一抹坚定,安兰馨看着赤骥,“廉,我累了,你且先回府,明日再来。”
赤骥起身,却是没有立即离开,而是走到安兰馨的面前,俯身在她的额上印上一吻,柔软的嗓音从口中发出来,“兰馨,我……我想娶你。”
话落,赤骥明显看到安兰馨眼里萦绕着一种叫做激动兴奋的情绪,心中浮出一丝得逞,但是,表面上却是一脸的惋惜与委曲求全,顿了顿,继续道,“只是,如果就这样偷偷摸摸的,能够细水长流,和你长久的在一起,我宁愿永远做你那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
安兰馨身体一怔,这句话无疑是触动了安兰馨心底最柔软的一处,看着眼前深情的男子,他的眼眸那般真诚,深情那般专注,她竟然找不出丝毫“甜言蜜语”的痕迹,他是在用真心说这一句话吗?安兰馨没问,但是,她却相信,有这样一个男子,甘愿这般卑微的爱着她,她还有什么不能为他做呢?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在安兰馨感动之际,赤骥却是上演着欲擒故纵的戏码,有时候距离当真是一种美。
安兰馨回过神来,却已见心爱的男人走出了凉亭,心中莫名的生出一丝依依不舍的怅然,而与此同时,她心中的某个决定,亦是更加的坚定——成亲,她一定要想方设法的和他成亲,即便全北燕的人都反对,她也在所不惜!
此时的她,又怎会知道,在那个她所谓的心爱的男人背对着她之际,原本的深情早已经被一丝冷冽与不屑所取代,嘴角微微上扬的弧度,似乎是在嘲讽着这个安兰馨的不知廉耻。
成亲?亏她敢想!不过,女人啊,为爱总是容易犯傻,乃至于是不是一脚踏入了陷阱之中都不知道。
赤骥呵呵的笑笑,想着方才发生的一切,以及这段时间他和安兰馨的相处,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演技还真是高明,更加是有坑蒙拐骗的潜质,不知道,那安兰馨有一天发现了真相,又该是怎样的反应?
而他,一定会努力让安兰馨有机会知道真相!想到此,赤骥竟然有些迫不及待的期盼了起来。
安兰馨并没有如她所说的那般去休息,而是出了昭阳殿,朝着御书房走去……
自从幼帝登基,善亲王成为摄政王之后,这御书房中常驻的人,便是善亲王了,不过,除了善亲王之外,自然还有当今的幼帝,仅仅几个月大小的苍郁。
在外界看来,善亲王对这个幼帝照顾得颇佳,无论在哪儿,二人都会在一起,就好似一体的一般,别人不知道,但是知道内情的人,却是明白善亲王的心思。
在他彻底的有把握有能力废除幼帝,自立为帝之前,他是要完完全全的掌控着这个幼帝,他素来谨慎,是不容许有丝毫差错存在啊。
安兰馨来到御书房,御书房房门紧闭,里面传来婴儿的哭声,安兰馨微微皱眉,加快了步子,到了门口,却是被侍卫拦住。
“太后娘娘,摄政王吩咐了,闲杂人等不得打扰。”侍卫开口阻拦。
安兰馨看了这些侍卫一眼,自从郁儿登基为帝,善亲王掌权之后,善亲王就在皇宫中加大了守卫,尤其是在他的身边,更是有无数的高手保护着,一般的人根本就进不了他的身,安兰馨心中暗道,说得好听是一个小心谨慎的,说得不好听,也就是一个怕死的。
“那还请侍卫通传一下,就说哀家想念皇上想念得紧,特意过来看看,只是看一眼,哀家就走。”安兰馨用唇语道。
侍卫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看在她是皇太后的份儿上,进去通传,安兰馨最终如愿进了御书房,一看御书房的格局,善亲王在一旁阅览着什么,而她的儿子,当今的皇帝就这样被丢在一边,便是嚎啕大哭着,也没有人理会。
安兰馨心中浮出一丝不悦,立即上前,将哭得肝肠寸断的儿子抱在怀中摇晃着哄着,片刻,苍郁还真的就不哭了,安兰馨看着怀中的男婴,这是自己的儿子,可是,她和他的相处,却是少得可怜。
“你可以走了。”
安兰馨正触摸着她儿子的脸蛋儿,便听得身后善亲王冷冽的命令声传来,手倏然一怔,眉心下意识的紧皱在一起。
不过,仅仅是片刻,安兰馨的眉心便舒展开来,顺从的将儿子放在了原来的位置,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到了善亲王面前,虽然是身为皇太后,但安兰馨还是朝着善亲王福了福身,算是行礼,随即走出了御书房。
等到安兰馨离开了御书房,回到了昭阳殿,将自己关在了房间之中,安兰馨脸上的平静才敛去,取而代之的是狰狞的张狂,手紧握成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