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儿,你回去睡吧,这里不用你伺候了。”林瑾瑜朝欣儿摆了摆手。
欣儿闻言没有挪动步伐,却是跪在了林瑾瑜的跟前儿:“小姐……”
林瑾瑜盯着跪在地上的欣儿,眉头紧皱:“做什么又跪?你是又忘了我的话了么?”
欣儿摇头道:“欣儿没有忘,欣儿只是觉得自己好蠢,根本就帮不上小姐什么忙,欣儿这是愧疚。”
听了这话,林瑾瑜忽觉喉头有些哽咽,欣儿她虽然不是特别灵光,却也不是一个很蠢的人,她这是看出来了么?只要是重要的事情,她都是吩咐听雨去做,却是瞒着欣儿。
此次兰溪之失踪一事,也是背着她做的,只因自己不相信欣儿有那个能力可以好好照顾娘。
林瑾瑜眼眸眯了眯,说道:“你起来说话。”
欣儿缓缓站起身来,她说道:“小姐,欣儿想要学习武功,欣儿也想要为小姐分担忧愁,欣儿知道自己不聪明,但是……欣儿的心却是永远向着小姐的。”
说出的话语字字恳切,欣儿眼眸一阖,泪水滚滚而落。
林瑾瑜上前一把抱住了欣儿,小丫头的身板儿特别的单薄,似是一阵风就能吹跑似的,林瑾瑜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欣儿,你莫要这样说自己,有些事,我没有让你去做,只是在保护你而已,你若想要学武,我教你便是,却是要等到我从东琳回来才行。”
欣儿闻言,破涕为笑,她说道:“小姐,你说的是真的么?”
“真的,”林瑾瑜点了点头,推开欣儿,抬手为她拂去了脸上的泪水,说道:“既然想要学武,那么就好好地等在这里,等你小姐我从东琳回来,知道么?”
欣儿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欣儿知道了。”
“嗯,你去睡吧,明日恐怕寅时就要起床来为我梳头了。”她的头发本来应该谢玉芳来梳的,因为她是自己的嫡母,可是,依照谢玉芳对她的厌恶程度来讲,她是肯定不会来给自己梳头的,而自己,说什么也不会让她梳头,让她给自己梳头,她这辈子怕是真没什么好姻缘了,她才不要触这个霉头呢。
所以,那出嫁的发髻还是欣儿来给她梳才比较好。
昨天晚上,娘亲本来想要给她梳发来着,但是却被她拒绝了,她说反正这婚礼都不是她想要的,这些礼节便作罢了。
犹记得娘亲当时看她时的神情,满目的哀伤与悲戚。
其实,她真没觉得有什么,嫁给谁不是嫁呢?
另外,之所以要起那么早,是因为那东琳皇帝以南宫烨出行不方便为由,派了一个一品大将来南临迎亲,明日出行的时间定在了卯时正,虽然她讨厌古代的这些繁文缛节,但是,这些事却是必须要做的,毕竟自己也算是相府的千金。
欣儿抿了抿唇之后便起身回屋去睡觉了。
林瑾瑜进了房门,洗漱之后便睡了过去,她觉得自己似乎才刚刚睡着时欣儿便来唤醒她了。
顶着一张惺忪的睡脸,林瑾瑜坐在了铜镜之前。
以前看古代小说时,都说女子出嫁是最热闹的时刻,身旁有亲人环绕,有母亲为自己绾发,当真可谓热闹至极。
自己出嫁倒好,竟是这般的安静与平息。
林瑾瑜转眸看了一眼自己这间小屋子,又回身望了望欣儿,这样清净的出嫁,也好。
欣儿立在她的身后为她梳着发,口中轻声念着:“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十梳梳到夫妻两老到白头……”
这段话语是古代闺阁女子出嫁前,娘亲在为女儿绾发时说的一段话,林瑾瑜在听了前两句之后本想打断的,后来又想,管她呢,反正只是一个形式而已,就这么着吧。
欣儿的手素来很巧,没过多久便为林瑾瑜挽上了发,随后为她插上了从拈花笑中拿过来的珠宝首饰,谢玉芳送来的那些个嫁妆首饰,林瑾瑜自然不会用,她用的都是自己亲手设计的首饰,有些因着形状不好做,却是用几种金属合在一起锻造而出,那就是所谓的合金。
“小姐,这些首饰都是您设计的么?真的好美呢。”欣儿看着林瑾瑜发髻上的珠宝首饰,感叹出声。
林瑾瑜闻言,转眸看向欣儿笑着说道:“欣儿啊,倘若你喜欢,以后待你出嫁时,我专门给你设计一套。”
“小姐……您说什么呢。”欣儿闻言害羞地垂下首,小脸红彤彤的。
“欣儿,别害羞了,你总会有出嫁的那一天的。”
欣儿还想说些什么,却听门外传来了敲门之声:“小姐,我是听雨。”
“来了。”欣儿转身去给听雨打门。
听雨疾步走了进来,她看着林瑾瑜,说道:“小姐,我来为您穿嫁衣吧。”
林瑾瑜点了点头:“好。”
欣儿将锦盒从衣柜里翻了出来,看着林瑾瑜,似乎面有难色:“小姐,这嫁衣……”
林瑾瑜笑着说道:“嫁衣没事,你打开来吧。”
她已经将这件嫁衣处理好了,那谢玉芳,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倘若她另外换了一件嫁衣,谢玉芳自然就能瞧出端倪,如此可就打草惊蛇了,那么她那晚去林瑾珍房间中跑那一趟可就是白干了。
所以,即便她再不想穿这件嫁衣,为了让林瑾珍出丑,她也是会逼迫自己穿上去的。
欣儿闻言,打开了锦盒,听雨不知其中缘由,当她见到那件嫁衣时,眼眸一亮,叹道:“小姐,这件嫁衣好漂亮啊……”
林瑾瑜点了点头,说道:“是挺漂亮的。”
可是,是谁曾说过,越美丽的东西就越有毒。
听雨一手拿着嫁衣,转头问着欣儿:“这嫁衣是谁送给小姐的啊?”
欣儿答道:“是大夫人亲自送过来的。”
“什么?”听雨拿着嫁衣的手瞬时一僵,说道:“她送过来的东西会是好东西么?”
欣儿闻言看着听雨,慢慢地垂下了头,或许这就是她与听雨之间的差别,听雨聪慧无双,不用小姐提点便知道事情的始末,而自己呢,似乎永远不懂得这些东西,这让她越发地自惭形秽起来。
听雨说完之后又看了看林瑾瑜,笑着说道:“不过嘛,既然小姐都敢穿了,想必是没有任何问题了。”
“呵呵……”林瑾瑜看着听雨,眉眼带笑,这个丫头啊,果真是个宝啊。
听雨拿着嫁衣为林瑾瑜穿了起来,欣儿也跟着一起帮忙,须臾,便将那繁芜的嫁衣穿在了身上。
刚一穿好,便听得院外赵管家的声音响起了:“四小姐,可曾梳妆打扮好?老爷和夫人等着小姐去拜别呢。”
女子出嫁时都会去父母跟前儿敬茶拜别,而今自己这门婚事,却是谢玉芳从中作梗,如此,她竟是还想着自己去跟她拜别么?
跪她?她配么?
林瑾瑜闻言扬声回道:“马上就好,赵管家先在外等等吧。”
赵管家颔首应下了。
又等了一会儿,林瑾瑜方才在听雨与欣儿的搀扶下出得房门。
因着林瑾瑜要去东琳,所以也不用一直盖着红色的喜帕,倘若这样盖着一路去东琳,她岂不是会憋死?
林瑾瑜出来之后,盛装打扮之下却让赵管家的眼神儿愣了愣,林府四位小姐之中就属这个四小姐长得最一般,可是,不知为何,从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却是四位小姐中最强的一位。
“四小姐,请随我来。”赵管家乃是林振青的心腹,一般的情况之下,在面对府里的晚辈时,他都不会以奴才自居。
林瑾瑜朝赵管家点了点头,跟在了他的身后朝林振青的院落青松阁行了过去。
在林瑾瑜的记忆之中,她上次来青松阁似乎已经是十分久远的事了,久到她的都不记得是哪年哪月了。
一路被人搀扶着进了青松阁,阁中已经坐满了人,林振青与谢玉芳坐在正中间的两个位置之上,一右一左,皆是盛装打扮。
而在他们的侧方,右侧坐着二夫人郁香琴,旁边是三夫人甄倩,左侧则是坐着林瑾玟、林瑾珍与林瑾珊。
谢玉芳在见到林瑾瑜穿着那一袭她赏赐过去的嫁衣时,吊梢眉高高抬起,眸中带着不可一世的倨傲。
郁香琴在见到林瑾瑜时,眼眸微眯,手中不停地绞着丝帕,心里想着,这个林瑾瑜当真是命大,上次她的哥哥去找了苍鹫宫杀手殿的人去刺杀她,居然都没有成功,后来再去找苍鹫宫的杀手人,他们却是以人员伤亡惨重而不再愿意接他们这单生意了,当时她差点气得吐血而亡。
后来听说林瑾瑜在东琳被皇帝赐了婚,她派人打听之后方才知道原来那个南宫烨竟然不能人道,哈哈,这是不是就叫做报应不爽?林瑾瑜废了她的儿子,老天便让她嫁给一个残废之人!活该!
林瑾瑜一路行去,在路过郁香琴身边时,许是感觉到了她不太友善的眼神,她徐徐转眸,与郁香琴对视起来。
“哼!”与郁香琴对视的那一瞬间,一个男子低沉的声音响在了寂静的厅房之中,林瑾瑜眉尾微抬,却已听出这个声音乃是林瑾玟发出的。
近来这段时间,林瑾玟似乎已经不再寻花问柳了,自己当真是为社会除了一条害虫啊。
林瑾瑜知道这个声音是林瑾玟发出的,却是根本就没有转回眸去看他,这样低俗的男人,连看一眼,她都会觉得脏。
又朝前行了数步,林瑾瑜终是站定在林振青与谢玉芳的面前。
林振青在见到林瑾瑜时,眸中竟是闪烁着点点泪花。
听雨与欣儿退步立在了后面,此时已有管事的丫鬟端着两杯茶来到林瑾瑜的面前,说了一声:“四小姐,请端茶。”
林瑾瑜斜眸看了一眼端茶的那个丫鬟,根本就没有要伸手的意思。
谢玉芳见状,朝林瑾瑜催促道:“瑜儿,你快快端茶啊,敬了爹娘这杯茶之后,你便是嫁出去的女儿了,出嫁要从夫啊。”
林瑾瑜闻言,着上艳丽唇红的嘴唇微微弯起,她说道:“今日瑜儿远嫁,可是娘亲却不知身在何处,虽说大夫人您是一家主母,但是瑜儿终究不是您亲生的,身为一个女子,嫁人乃是终身大事,瑜儿定要得到娘亲的祝福,才觉得安心,这茶……便等着娘亲回来那一日再敬却也不迟。”
想要喝她敬的茶?永远不可能!
“嘭”林瑾瑜的话语之声刚刚落下,却见谢玉芳已经拍案而起了,她盯着林瑾瑜说道:“你这丫头怎地这般不懂事?出嫁的女儿拜别爹娘,这可是从古至今传下来的体统,而今你这是不要祖制了么?”
林瑾瑜闻言微微垂首,却是闷不吭声。
坐在首座上的林振青见状,起步去到林瑾瑜的跟前儿,说道:“瑜儿啊,你娘亲的事,爹爹一定会加派人手去查的,你莫要担心,这茶……不敬也罢了。”
林瑾瑜闻言,看向林振青,他如此这般,是真的在为这十几年忏悔么?
为何她却觉得不是那么简单呢?
谢玉芳听得林振青这句话,跟着上前一步,看向林振青,说道:“老爷,这怎么成?这不合规矩啊……”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林振青打断道:“规矩都是人定的!”说完顿了顿,便对听雨吩咐道:“快扶你们小姐出门吧,东琳的萧将军已经在外等候了。”
“是。”听雨与欣儿随后便扶着林瑾瑜转身而去。
谢玉芳见状气得脸色铁青,好不容易可以借着敬茶一事收拾一下那个丫头,可是却被林振青白白挡住了。
因着心中不爽,谢玉芳狠狠地瞪了一眼林振青之后便起身回海棠苑去了。
林振青眯了眯眼眸,随后起身朝厅外行去,准备去府门口送行,郁香琴等人也跟在了林振青的身后。
府门外,东琳的一品大将萧祁骑在高头大马之上,他乃是南宫浸的心腹大将,手握重兵,也是东琳唯一可以与南宫澈一绝高下的战将。
萧祁见林瑾瑜出得府门,他翻身下马去到林瑾瑜的跟前儿,说道:“林姑娘,请上辇车。”出口的话语没有倨傲之意,仅有礼貌之音。
林瑾瑜抬眸看着身前穿着银色铠甲的高大男子,她见他浓眉大眼,眼阔深刻,鼻梁高挺,却有大将之风,如此豪气干云的男儿林瑾瑜自然是钦佩的,而今又见他对自己甚为客气,遂颔首道:“谢谢将军。”
听雨为林瑾瑜提了裙摆,当她准备登上辇车时,却听得一阵熟悉的低沉之声传了过来:“林姑娘,请留步。”
林瑾瑜闻言,转身望去,但见前方不远处,一人骑马而来,他身穿一袭黑色的衣袍,那人不是宗政颜又是谁呢?
此时,立在人群之中几乎快要被淹没的林瑾珊在听见宗政颜的声音时转眸望了过去,当她见到马背上男子英挺的身影时,心跳快了些许。
然而,此时的宗政颜,眸中似乎只有林瑾瑜,却是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人群中的林瑾珊,他飞奔而至,到得人群跟前儿时,他翻身下马去到萧祁的跟前儿,说道:“萧将军,别来无恙啊。”
萧祁与宗政颜的相识自然是在战场之上,他们皆是铁血男儿,不打不相识,那一年,南临与东琳大战了一场,萧祁与宗政颜打了个平手,可是,由于南临兵力不敌东琳,最终败下阵来,从此,只能俯首称臣。
“宗政将军,许久不见,你愈发地意气风发了!”
宗政颜朝萧祁笑了笑,随后说道:“本将想与林姑娘借步说一些话,不知将军可否能如本将之愿?”
萧祁点头道:“只要林姑娘同意,本将没有任何意见。”说罢转眸看向林瑾瑜,似乎在征询她的意见。
对于宗政颜的到来,林瑾瑜自是觉得有些奇怪,她与宗政颜虽然算不得朋友,但是却也可以算得上是同一类的人,因为他们都是当兵的人。
林瑾瑜朝萧祁点了点头,随后便移开步伐朝旁边没有人的地方走了过去,宗政颜见状也跟了过去,此时眼眸一转方才见到人群之中的林瑾珊,林瑾珊朝他微微一笑,宗政颜也是唇瓣微弯,随后撤开视线朝林瑾瑜而去。
二人站定之后,林瑾瑜看向宗政颜,问道:“不知将军找我有何事?”
宗政颜凝眸睇着林瑾瑜,说道:“林姑娘,在下就是一个粗人,说不出来什么优雅的话语,如若说了什么话让姑娘觉得不受听的,还请姑娘莫要见怪。”
“有什么话,你便直说吧。”
宗政颜盯着林瑾瑜,问道:“这么久以来,王爷对姑娘您是个什么情意,想必姑娘是知道的,这一次,他抛下一切带您远走高飞,却终是被人拦截,而今却是仍旧昏迷不醒。”
林瑾瑜闻言,心中微微颤抖了一下,这些天以来,她刻意让自己不要去想纳兰睿淅的事,她知道,自己与他就这么被人活生生地拆散了,他该会有多心痛?他比不得自己,自己还没有爱上,而他却是已经爱意入骨,如此这般,他又怎会不心殇呢?
只是,事情到了这一步,说什么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宗政颜见林瑾瑜不说话,又接着问道:“在下只是想知道姑娘您对王爷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倘若她对王爷也是一往情深的话,那么,他愿意做那个不忠之人,他愿意背叛皇后背叛南临,帮助王爷让他们双宿双栖。
宗政颜看着林瑾瑜,犀利的眸中带着某种期盼。
然而,他最终听来的结果,却是南辕北辙。
林瑾瑜吸一口气,说道:“我与他之间不过就是萍水相逢,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
既然已经做了决定,那么,她就不会再轻易改变了。
这些话虽然不是她心中的话语,却是应该说出来的,即便让宗政颜恨她,她也会这样说的。
因着从军之人习惯的缘故,即便宗政颜穿着常服,他的腰间仍旧带着佩剑,闻言,他竟是抬手握住了宝剑的剑柄,手背之上青筋凸现。
林瑾瑜眼眸微垂,轻轻扫过他的腰间,将所有的情形尽收眼底,宗政颜与纳兰睿淅之间是无话不讲的好哥们儿,好兄弟,纳兰睿淅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而自己却说出这般无情的话,宗政颜怕是气得都要拔剑相向了吧。
“你……”宗政颜仅仅地握住剑柄,牙齿紧阖,俊脸瞬时阴云密布,眸中皆是痛色,静默良久,宗政颜总是说道:“林姑娘,在下真是错看你了!”
在他的眼中,林瑾瑜应该是一个不畏艰险的女子,她应该是一个越挫越勇的女子,这个世间当是没有什么事能够难住她的。
可是,而今他得到的答案却是让他难以相信,不过就是一些阻扰而已,她却是就这般望而却步了么?
他当真是错看她太多了!
说完话后,宗政颜丢开剑柄,随后袍袖一扬回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绝尘而去。
林瑾瑜眼眸没有转动,她微微眨了眨眼之后便转身朝辇车行去,行路之时却觉人群之中有一抹异样的光束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转眸望了过去,那视线却是瞬间移开了,林瑾瑜眼眸一眯,却是在人群之中发现了林瑾珊的身影。
方才那抹光束当是她发出来的吧?
她该不会是以为宗政颜喜欢自己,所以嫉恨自己吧?
林瑾瑜微微摇了摇头,现在,她已经没有什么时间去管林瑾珊了,她自己这大婚之事都麻烦得不得了,她哪里还有空闲去管这事?
她要误会便让她误会去吧!
林瑾瑜收回视线之后便登上了辇车,车帘缓缓坠下的那一刻,她闭上了眼眸。
这个她住了十三年的府邸,终是离开了。
在这个院落里,她的前身经历了太多的辛酸与痛苦,自己穿越过来后,也在这里留下了太多的故事。
那个后院儿,虽然破旧,却鉴证过她的一切。
别了,从此,她便要走上另一条人生路了,摆在她的面前的是荆棘还是鲜花,她不清楚,她只知道,这一生,她需要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前程美景,哪些人想要挡她追求幸福的道,那么她便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出发!”萧祁一声令下之后,辇车缓缓滚动,迎亲的长龙蜿蜒而去。
当迎亲的队伍行过紫尧城郊的十里亭时,却见山坡之上矗立着两个身影,二人皆是骑在高头大马之上,迎风而立。
其中一人身穿紫色的织锦华袍头束金冠,虽然拥有一张英俊的脸庞,可是那双眼眸却是阴鸷到骇人,着实有点像那玉面修罗,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豫章王纳兰睿浈。
他握住手中缰绳,马儿在草地上轻轻地抠着蹄子,间或喷出厚重的气息,他盯着渐渐远去的迎亲队伍,问道身旁之人:“你说这一局棋究竟是怎么走的?”
这一局棋,他怎么看怎么混乱,纳兰婉玉嫁给南宫焰,纳兰睿淅无形之中便得到了东琳的一部分势力,让林瑾瑜嫁给南宫烨,又可以起到牵制南宫澈的目的,如此,南宫焰与纳兰睿淅之间的联盟就会越来越稳固。
可是,他的探子来报说那纳兰睿淅竟是带走了林瑾瑜。
他这样做又是为了什么?
是真的,还是假的?专门做给自己看的么?
纳兰睿浈身旁之人乃是他的心腹侍卫赵靖,闻言,他回道:“主子,不管这局棋如何混乱,总归这结果却是对主子您不好的。”
“嗯,确实不好。”纳兰睿浈慢慢点了点头。
赵靖眼眸转了转,说道:“主子,要不属下再去一趟西玥?”
纳兰睿浈闻言,眼眸微眯,点头道:“如此,也好,有些事早点谋划却也是好的。”
“是。”赵靖唇瓣抿住,又压低声音在纳兰睿浈耳前说了一些话语之后,二人便转身飞驰而去,青青的草地之上只留下了深深的马蹄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