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个有事要忙!好个不希望被打扰!他曾经何时这般敬业?这般严谨?原来,这就是男人,说变就变,变得干净彻底,变得一点旧情也不念!!颜歆除了感到伤痛愤怒,更多的是悲酸与不甘。看来,慧心太后说得对,想要男人对自己千依百顺和死心塌地,必须主动去控制那男人,而非等待他的施舍和怜悯!!
心中有了抉择,颜歆不再留恋,不再眷顾,只是对着眼前这道伟岸俊帅如旧、却在她看来已经变得十分“陌生”的人影冷冷扫视几下,连告退礼也不行,随即转身,含愤离去……
反复阅读着手中的信条,楚筱菱心情忐忑不安,在犹豫着要不要去赴约。冀北约她,定是为了甄月晴的事,如今风头火势,万一被人发现,冀北说不定会有危险,但自己不去赴约的话,又会引致冀北更多的焦急。
流云洛祺今晚被兵部尚书邀去做客,一时半刻不会回来,自己偷溜出去,应该没人注意。
经过一番思忖考虑后,楚筱菱还是起身批衣,在琴儿的掩护下悄然离开了安静的翊坤宫,走了大约两刻钟,终于抵达皇宫最南面的某处院落。
一见树底下那个熟悉的人影,她不禁加快脚步,同时喊出,“师兄!!”
冀北回头,映射在月光底下的是一张布满忧愁伤痛的俊颜,浑身散发着落寞与悲伤,再也找不到往日的阳光与开朗。
“师兄请放心,师父会没事的!”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楚筱菱首先做出安慰。
冀北看着她,满眼复杂,一会,迟疑地道,“是吗?他跟你说的吗?”
“嗯,皇上跟我保证绝不伤害师父,只要拿到解药,立即放了师父!”
冀北忽然苦涩一笑,沉默了半响,再道,“师妹,你能否告诉我,娘亲她被关在哪?”
“你要去看她?恐怕不行,皇上连我也让去看!”
“不,我要救走她!”
“师兄!!”
“她是我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受牢狱之苦!”得知自己的身世后,冀北对甄月晴非但没有怨恨,反而更加敬重与心疼。
而楚筱菱,一听他要硬拼,立刻呈现惊慌,“不行的,这次关乎皇上性命,关押师父的地方必定严加把守,单凭你的力量,简直以卵击石!”
“就算真的以卵击石,我也要试试!”
“师兄,你听我说,千万别冲动,师父已经陷入困境,我不希望你也如此。我知道你很焦急,不过你放心,请相信我,我会保护师父的!”
望着她那真诚恳切的模样,冀北没再言语。不错,对她,他是给予百分百的相信。可他清楚,凭母亲的个性,就算是死也不会把解药供出;还有流云洛祺,那个诡计多端、果断狠辣的皇帝……估计不会轻易放过夺他性命的人!
“师兄……”
“好,我答应你暂且不乱来,但我最多等三天,三天过后,流云洛祺若是还没办法令娘亲交出解药,我就去劫狱!”冀北清楚,就算给30天,流云洛祺也未必说得动母亲,之所以说这话,一方面是不想楚筱菱难过,相信她会暂且保护母亲不受伤害;另一方面,他需要这几天去好好筹谋一下。
楚筱菱总算放下了心来,担心被人发现,于是不做久留,对冀北又是一番千叮万嘱之后,目送冀北消失,她也照原路回翊坤宫,却惊见,流云洛祺靠着床背而坐,闭目养神。
按住心里的慌乱,她缓缓走了过去,结结巴巴地道,“皇……皇上,您这么快就回来了?”
“怎么,不希望朕早点回来陪你?”流云洛祺睁眼,语气隐约透出一股不悦,长臂一挥,将她扯到了床上。
楚筱菱一声惊呼,边坐正身子,边讷讷地应,“呃,当然不是,只不过……皇上事先讲过约2更才回来!”
“朕也以为能坐得稳,只是,朕太低估你的影响力,朕在那里,根本就心不在焉,无论看到谁,都变成了你,故朕只好匆匆拜别李尚书,摆驾回宫喽!”说罢,他纳她入怀,趁机偷香一下。
楚筱菱一听,顿如吃了棉花糖,心里甜蜜蜜、乐滋滋的。不过,他接下来的问话,让她再度陷入恐慌。
“朕还以为你会在房里等朕,熟知竟是不知去向,这么晚,你去了哪?”
“我……我……”
“是不是又去见冀北了?”他替她回答,不过并没任何怒气,“他向你打听甄月晴的事?”
他……他全知道?那么,他会不会派人对付冀北?楚筱菱更加心慌意乱,一双美目怯怯盯着他。
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流云洛祺面容蒙上一层不爽,“你怎么老是这样想朕?你放心,朕的人没对他怎样!除非……他乱来!!”
短短几秒钟,楚筱菱的心情好比过山车,时而紧张惶恐,时而安然舒缓。心想既然他都知道,便也不做隐瞒,将方才跟冀北见面时的谈话大概对他阐述一遍,说完后,顺便询问,“皇上,您和师父谈成怎样了?师父现在还好吧?”
流云洛祺稍顿,而后作答:“她很好,不过她性子非一般的硬,任朕如何威逼利诱都不肯妥协,但你也无需担心,朕会继续劝她,直至让她彻底降服!!对了,明日朕会出宫一趟,大约两天后回来,到时估计能给你一个结果,满意的结果!”
“嗯,我相信您!”楚筱菱美眸一清,心情恢复平静。
流云洛祺薄唇一扬,温柔地替她解去外衫,拥她躺下。
接下来,两人继续柔情密语一阵才先后进入梦乡……
漪兰宫。
看着一大清早出现的颜歆,特别是颜歆身边那个几乎从没踏足这儿的慧心太后,兰太后大感惊讶之余,习惯性地起了戒备。
似乎看出兰太后的反应,颜歆粲齿,笑容可掬地道,“母后无需多疑,我们这次过来,是有要事跟母后商量,关于皇上!”
兰太后仍没完全舒心,暂且淡淡地问,“有事不妨直说!”
颜歆渐收微笑,神色改为担忧,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是这样的,歆儿听说皇上已经抓到甄月晴,也就是那个派楚筱菱来加害皇上的女魔头,本来皇上大可逼她交出解药然后当即将她处死,但是因为楚筱菱,皇上并没这样做!歆儿担心再这样下去,皇上会继续受楚筱菱蛊惑,导致最后放走了女魔头!”
如她所料,兰太后马上呈现气恼,半响才稍微平复,迟疑地问,“你今天来,莫非已有应对主意?”
颜歆颌首,稍微靠近兰太后,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兰太后听罢,迅速摇头,“不行,那样太残忍了!!”
“呵呵,母后果然是心善之人,只不过,对敌人宽容等于对自己残忍,那个甄月晴,对皇上何尝不是心狠手辣?”
“她是该死,我们大可一刀了结她,而非……”兰太后依然无法认同颜歆的提议。
“母后这话差矣,其实,回想皇上最近经历的种种,根本就是楚筱菱所带,那贱人总说自己无辜,这个办法正好证实她有无存心报复。甄月晴胆大包天,罪该万死!听说她还有个儿子,这个后患也不能留。我们这样做,不但可以把她儿子引出来,还能测试楚筱菱到底心向那边!假如她不知好歹,我们便顺势将她铲除;反之,若她心向皇上,那就让她继续留下,母后您接下来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担心她会再度对皇上不利!”颜歆分析得条条是道,可见事先做过不少准备功夫,又或者,根本就是拜某“有心人”所赐。
兰太后下意识地点了点头,但最后,还是不敢自作主张:“不妨等祺儿回来再说吧,哀家想跟祺儿提一下,征求他的意见!”
颜歆面色一变,立即劝阻:“万万不可!!皇上对楚筱菱那么宠爱和信任,断然不会同意这种做法。母后,皇上虽然被她蒙蔽,我们可清醒得很,这也是一个令皇上看清楚那贱人的好时机!”
兰太后一听,心里再度起了动摇,其实,这几天静下来,她发现自己仍然无法彻底抛弃楚筱菱,平时责骂楚筱菱,只不过是一时怒气难掩,心底实则还是抱有一丝希望,毕竟,楚筱菱曾经是她执意挑选的媳妇,她不相信自己会看错人!
就在兰太后踌躇不决之际,一直静默于旁的慧心太后,蓦然做声,“当年,先帝将皇位交给我祯儿,就是清楚祯儿办事果断,不会拖泥带水,不像某人,整天只顾着沉迷女色,感情用事,若然流云皇朝的江山就此败在他手中,哀家看你如何对得住天下苍生,将来有何颜面去见先帝和流云家族的列祖列宗!假如某人无法胜任皇帝这个位置,大可让贤,免得葬送我们流云家族几百年的基业!”
慧心太后的一番话,尽管让兰太后听得气愤,却也感觉不无道理。最终,在颜歆与慧心太后一软一硬的游说劝慰与警告激将之下,兰太后还是妥协,同意她们的诡计,承诺听从她们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