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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被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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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宫被禁

2018-04-15 作者: 小妖重生

进宫被禁

转眼,已是五月,碧叶茕茕,素叶皎皎,映衬着待放的菡萏,一眼望去,碧色与其他各种艳丽却又清丽脱俗的瑰色夹在在一起,微风吹来,荷叶翩翩,像极了少女舞动的裙摆。

依水而建的小谢,帷幔飞舞,夕颜躺在长椅上,椅子上铺了层薄薄的锦衣,产自碧山山上的云萝锦,轻若浮云,柔滑如婴儿的肌肤,这原是东吴的贡品,现东吴虽成了琉璃的一部分,不过这云萝锦却依旧是千金难求,皇城之中,一般的富贵人家很少有人用得起,更不要说用来做垫子了。

已近五个月了,夕颜的肚子已经很明显隆起,箫剑药膳调理,彩云精心照顾,夕颜整个人看起来丰润了不少,比起那一年的憔悴,脸色好看了许多。

夕颜拈了块糕点,放在唇边,入口即化,彩云很快将茶水递到她的手上,夕颜直接将芙蓉糕塞进嘴巴,接过彩云递过来的菊花茶,浅浅尝了口,星眸眯成一条直线,嘴巴还残留着糕点的碎末,夕颜伸出刚喝完菊花茶的舌头舔了舔嘴角,露出了笑容。

“夫人。”

夕颜将茶杯放在桌上,彩云马上蹲下身子将她的嘴角擦干,夕颜突然捉住她的手,指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笑意越盛:“又踢我了。”

彩云看着夕颜,随即她手指的方向看着那隆起的小腹,复又将视线移到夕颜的脸上,手同样指着夕颜的小腹,做了吞咽口水的动作:“我能摸摸吗?”

带着明显的询问。

“当然了,要不是你天天给我做这么多好吃的,这小子肯定不能这么强壮。”

彩云笑了笑,似有些不好意思,将绢子方才桌上,外边的风吹来,那素白的手帕在空中旋舞,落在池塘上,可她却恍然味觉,向前走到两步,然后看着夕颜那明显跳动着小腹,侧过身子,看了夕颜一眼,跃跃欲试。

夕颜怒了努嘴,彩云像是受到鼓励一般,手放了上去,很轻柔的动作,就像是没有任何重量的棉絮一般,落在夕颜的肚子上,然后,在夕颜明显感觉到肚子里边不安分的捣蛋鬼踢了她一下的时候,彩云突然兴奋的叫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脸上难掩兴奋:“刚刚动了。”

那张被冰冻的脸上,笑容干净而又纯真,是最最简单的愉悦,暖阳高升,冰川融化啊,若不是亲眼所见,谁敢相信昔日这个如冰山一般的女子会有这样的笑容?

箫剑走到彩云的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完全没个正经的将头靠在彩云的脸上,彩云习惯性的挣扎了几下,很快便放弃了,让他自然的靠在肩上,甚至于后来箫剑的手搂住她的肩膀,她也没有反抗,甚至脸红都没有。

有其主便有其仆,这是箫剑第一次在夕颜的跟前占彩云的便宜时,被夕颜戏谑,回敬给她的,这孩子都有了,当着他们的面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秀恩爱,就不许别人在她跟前你发挥一下啊。

“喜欢啊,那我们自己生一个啊。”

箫剑看着夕颜的肚子,又瞅了瞅彩云的肚子,觉得,其实这东西没什么难的,只要彩云让他碰,行周公之礼,他箫剑在这方面绝对是胜过主子的,不要说四年,四个月大家就会收到喜讯的。

搂搂抱抱彩云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却没料到箫剑会说出这样不要脸皮的话来,顿时大恼,跺了跺脚,转身就要用手打她。

夕颜坐直身子,干脆不管了,这样的剧目她都快要看厌了。

打是亲,骂是爱,反正两人培养了感情以后就会歇下的。

人都说一个人的性格是很难改变的,可是彩云的改变却是她明显能够看到感觉到的,这里边确实少不了箫剑的持之以恒,不过这未出生的孩子可是功不可没的,因为见证了孩子的没一点一滴的成长,想必她的心也和自己一样,就像是被风雨日夜打磨着的石头,那些锋利的容易将人刺的鲜血淋漓的棱角被打磨光滑,像是被浸泡在温水中一般,柔软异常。

其实这样也好,彩云她,是个好女孩,和相思一样心灵手巧,聪慧细心,她吃的苦头应该比相思的多吧,箫剑他,可以是她终生幸福的归属,这些人,为小白做了很多,现在小白已经找到了幸福,她希望他们这些,莫青莫离也好,齐谡也罢,都能和彩云和箫剑一样,找到自己的另一半。

夕颜从椅子上坐了起来,轩玉见她眼神飘忽,那一身素白,因为怀孕的缘故,那身子少了以往的轻盈,可她走起路来,却依旧给人一种飘然欲飞的感觉,轩玉转身看着那你追我赶的两人,露出雪白的牙齿,顿时大为恼火,明明知道孕妇的情绪多变,最是多愁善感,居然在那个讨厌的家伙不在的时候秀恩爱。

他叫了几声,可那两个闹的正欢,根本没看到她龇牙咧嘴的模样还有愤怒的声音。

其实箫剑和彩云他们也看到夕颜了,只不过他们希望用这种玩闹的方式减轻她心里的愁思。

“吱吱。”

方才是彩云追着箫剑,而现在是箫剑反攻彩云,只见一只被彩云追着的箫剑在被某人不小心野蛮的踹了一脚之后,很快转过身子,故作凶神恶煞的模样,大喝了一声:“你敢踩我。”

彩云大叫着了一声,带着少女原该有的朝气和活力,而后挥了挥手,朝着相反的方向跑去,那笑声像是珠翠被撩起的声音,金玉相撞,却没有那种金属相撞的厚重之感,只是轻轻的相碰。

眼看着箫剑就要捉住彩云,轩玉如一道闪电,冲到他的跟前,落在他的手上,抬脚用力的踢了踢箫剑,箫剑想要挥开他,不过这轩玉哪里是那么容易就挣脱的,相反,他牢牢的附在箫剑身上,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他的头上,对着对边的彩云吱吱的叫了几声,那模样,似有些不悦,彩云顿时停止了嬉闹。

夕颜撩开随风起舞的帷幔,站在朱红柱子旁,头斜靠在上边,一只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另外一只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看着池中碧波荡漾,荷花盛开。

抚在小腹上的右手明显能感觉到那特属于生命的跳动,一下一下的,强劲有力,生命,果真是妙不可言的东西呢。

“一切平安,勿忧,等你。”

彩云站在夕颜的身后,点了点头:“我这就去告诉公子。”

这个时候,夫人一定十分希望公子能在她的身边,陪着她和小公子吧,公子应该也是一样的吧,毕竟他也十分期冀这个孩子的到来,该死的乌为汗,公子和夫人已经是磨难重重了,现在还遇上这样一个人,真应该将他千刀万剐。

云州的营帐中,寂静无声,夏夜白端坐主位之上,双手捧着一块白玉,玲珑剔透的白,并非雕龙画凤的图案,圣洁雪莲,妖娆盛开,中间那一点血色,却衬的那朵朵花瓣,洁白高贵。

“公子。”

营帐被掀开,齐谡,莫青莫离两兄弟,三人齐齐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个小小的竹签,面带喜色,走到夏夜白跟前。

夏夜白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伸手,用衣裳将那不染纤尘的玉佩擦干净,重新放回自己的怀中。

“夫人来信了。”

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顿时有喜色闪过,忙不迭地的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激动而又兴奋。

三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眼底尽是了然,莫青将竹签拆开,白色的纸条卷起,正准备拆开,便被倾身而来的夏夜白抢过。

纸条张开,夏夜白看着里边娟秀的几个字,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思念像是奔腾的江水,冲破重重的堤坝,倾泻而出。

夏夜白背靠着椅子,在原来的位置坐下,剑眉拧成一条直线,闭上了眼睛,那是对这种分隔两地,只能寥寥数字,书信往来,倾诉相思的厌倦。

闭上眼睛,夏夜白有种冲动,恨不得在自己的背上插上翅膀,不分昼夜的飞回到她的身边,然后再也不要分离。

可这样却也只是想想而已,不败匈奴,不擒乌为汗,他如何能回去呢?

再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底闪烁着的坚毅,像是永远都无法被摧毁的城墙,那在风中砰砰作响的营帐也没了声。

夏夜白猛然起身,握着纸条的手彭的一声打在了桌上,发出惊雷一般的响声,那双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对边的三个人:“我要看着孩子出生。”

从云州到皇都,日夜兼程,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那就意味着,和匈奴的决战,三月多的时间,他们就必须攻破匈奴和琉璃的天然屏障,必须越过祁连山,攻破匈奴的祁城。

匈奴多为草原,只有祁连山一处天险,只要攻破了祁连山,依着两国现在的兵力,任是那乌为汗本事再高,也无力回天,不过想要越过这祁连天险,谈何容易。

不过既然公子开口,那么身为属下,就必须竭尽全力,让他们的主子达成所愿。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小公子,夫人为公子付出了那么多,公子他应该陪在夫人身边。

“是。”

三个人的声音,仿若战场上的擂鼓,直要把这营帐给掀开了一般。

七八月的酷暑,对一般的孕妇来说,是极为难熬的,但对一向畏寒的夕颜来说,却不存在这个问题。

往日,即便是炎炎的夏日,她的身子依旧是冷冰冰的,怎么都捂不热,可现在怀孕了反而好,至少手不至于像以前那般冷冰冰的,温温热热的,这一点,倒是令夕颜十分欢喜,这不,在房间摆上一张竹椅,靠在上边,刚喝了绿豆汤,甭提有多舒服了。

将近八个月了,肚子已经大的十分明显,孩子开始的时候十分顽皮,不过最近呆在肚子里边,许是感应了那怀着他的那个人偶尔的落寞,乖巧了许多,也不在闹腾。

夕颜躺在竹椅上,细细的端详着手上的血玉,伸手抚摸像座小山丘一般的肚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孩子啊,你快点出生吧,等你出生了,我就可以去找你的爸爸了。

“夫人。”

夕颜正想的入神,被彩云的声音惊醒,手上的玉佩落在了地上,玉易碎,只闻那彭的一声响,那上等的血玉顿时分成了两半,夕颜看着地上的玉佩,瞳仁猛缩,心里抽痛了几下,只觉得自己的心顷刻间也碎成了两半,起身弯腰就要去捡。

“夫人,我来。”

彩云将手上拿着的擅自扔在地上,看着起身都有些艰难的夕颜,蹲着身子将地上摔成两半的玉佩捡了起来,略微有些失神和慌张,这玉佩,这玉佩……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夕颜。

“给我。”

那声音,很轻,没有任何凶狠斥责之意,彩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伸手将碎成两半的玉佩递到夕颜手上。

“夫人,我……我……我不是……”

夕颜摆了摆手,面上的表情片温和,明明她所在的位置,阳光已经被拦在门口的彩云阻隔,可那人的身上却镀上了一层金色,让看着她的人心也不由的跟着柔和下来,即便是温柔如水也无法形容,那是母性的光辉。

她低垂着脑袋,因此并没有发现那干净澄澈的眼眸闪烁着点点的担忧,像是深秋的浓雾,正一点点弥漫着。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夕颜看着彩云,将她因为惊慌而没有说出的话说出了口:“所以我不怪你。”

彩云一听,心里越发的愧疚,她认得,那是天机楼楼主的信物,是公子送给夫人的定情信物,却因为她……

“是我自己没拿好,不关你的事,夕颜有什么事?”

方才彩云进来,神色慌张,定是有什么事。

彩云这才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点了点头,她不若红豆大大咧咧,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摔坏了,心里自然觉得愧疚,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知道愧疚于事无补,心里却想着找个手艺好些的师傅将那玉佩重新修好来。

“小皇子发烧昏迷不醒,似是被梦魇缠绕,皇后娘娘请了白马寺的主持师傅进宫祈福,想让夫人进去陪她,顺带为公子还有未来的小世子祈福。”

嘴上这样说,彩云心里却是万分不屑,她和夕颜一样,并非迷信之人,也不崇鬼神之说,他们天机楼的人自是把夏夜白当成心目中的神明,认为其聪慧睿智,举止无双,再加上心里对当今圣上夏明旭存在芥蒂,彩云觉得这次进宫根本就是羊进虎,虽然她从不认为夫人是羊。

若是往常,夕颜心里定然也是十分不屑的,不过现在……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碎玉,那股不安之感在心底不停的蒸腾萦绕,那藤蔓越长越长,紧紧的将她的心束缚,看着九天之上炙热的太阳,她甚至有种窒息之感,抚在小腹的手不由的滑向胸口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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