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鼻子很灵，嗅到自己对面的余秋水浑身散发出一种香味。那香味并不是什么清香，也不是什么花香，则是浓烈的胭脂水粉味。

平时白念慈不打扮自己，胭脂水粉对于她来说都是些无用的玩意儿。也就是因为这个原因，白念慈知道余秋水身上的胭脂水粉味并不是自己的，一定是哪个女人的。别看白念慈拒绝了余秋水的爱意，可如今对于这事，她倒是挺上心。

只见白念慈把手中的筷子给拍在了餐桌之上，没了吃饭的心思，愤愤不平地瞪着余秋水问道：“你今儿一天都去哪了？”

闻言，余秋水看了白念慈一眼，一边夹菜一边若无其事地应话道：“我今儿一天都在陆家，陆老爷让我教他孙子读书，我现在是教书先生了。”

余秋水说得很平常，这不禁让白念慈瞬间气上心头。当然，她并不是气余秋水当了教书先生，而是气余秋水没给自己说实话。顿时白念慈就勃然大怒了起来，一把夺走了余秋水手中的筷子，并用筷子指着余秋水的脸质问道：“教书能教一身胭脂水粉味？我看你是跟洛生那个混蛋一起逛窑子去了吧！”

听到这话，余秋水颇感震惊，并不知道白念慈为何会这么理解。他不解，但却连忙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直到一股和陆柳氏身上一样的胭脂味钻进他的鼻腔之时，余秋水可算一切都明白了。

没想到二奶奶身上的胭脂味都染在我身上了，真是倒了大霉了。余秋水想着，连忙无辜地对白念慈解释道：“念慈姐，这胭脂味是陆家二奶奶身上的，我哪有银子逛窑子啊！”

余秋水说得是实话，可是白念慈并不相信，她感觉余秋水是在狡辩，随即反驳道：“人家陆家的二奶奶怎么会把胭脂味染在你身上？我看你就是跟洛生一起去逛窑子了！”

白念慈一门心思地认为余秋水干了不干不净的事，余秋水也知道白念慈误会了，他刚想把二奶奶那“献身”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

虽然念慈姐嘴巴很严，但是我如果把二奶奶那事说出来，估计念慈姐也不会相信，说不好还会骂我臭不要脸。余秋水了解白念慈的脾气，但他不管白念慈信不信，还是为了自己的清白，把二奶奶“献身”那事给说了出来。

“念慈姐，我今天教书的时候，陆家二奶奶对我有点调戏的举动，这胭脂味估计就是那时候染在我身上的。”

“呸！臭不要脸，人家陆家二奶奶凭什么调戏你，你当你是潘安啊？”

果然和余秋水预料的一样，白念慈完全持不相信的态度。当然，余秋水也没有拼命再去解释，因为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念慈姐都已经不相信自己了。于是余秋水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诚挚地盯着白念慈的双眼说道：“反正我话都说明白了，你爱信不信。”

“哟！你这是什么态度？”

“我说实话你又不信，不说你又生气，你想让我怎么样？”

余秋水反问道，他也没了吃饭的心思。虽然余秋水对白念慈有好感，但他有时候也受不了白念慈蛮横的脾气。

然而白念慈见此刻的余秋水无心对自己解释什么，她也不知怎么了，心中的无明业火烧得那叫一个旺，颇有点不讲理地说道：“怎么样？哼，去逛窑子你还有理了是吧？”

“我都说了我没去逛窑子，再说了我逛窑子也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你又不是我媳妇！”

本来余秋水还没有彻底走出落榜的阴影，如今又摊上白念慈的混不讲理，心头可谓是乱成一团，脾气也霎时就上来了，对待白念慈的口气也变得不友善了。

从来白念慈就没有见余秋水敢这么对待自己，以前余秋水都是拼命向自己解释，现在完全变了一个模样。固然，白念慈很生气，不过她也不像以前一样对余秋水是又打又骂，反而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以后，才对余秋水冷冰冰地说道：“你给我出去。”

此刻的白念慈真的一刻都不想看到余秋水，自然余秋水也知道白念慈已经生气了。不过他并没有去哄白念慈，不想一直惯着白念慈那蛮横的脾气。他什么话都没说，干脆利落地就从餐桌前站起了身子，并向堂屋外走去。

“好啊！你这书生几年算是长本事了！”

白念慈没想到余秋水真要走，神情颇显慌张地说上了一句，好似她并不想让余秋水走，想让余秋水跟自己拌嘴。

可余秋水不但没有拌嘴，甚至看都没看白念慈一眼就离开了堂屋。

堂屋之中一下子变得冷清了起来，白念慈望着餐桌上还没有吃几口的饭菜，一脸不服气地自言自语道：“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