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余秋水活像一个书痴，全然跑偏了他和孙先生交流鬼市的本意。不过余秋水跑偏，孙先生倒是没有跑偏。只见孙先生此时笑得很尴尬地对余秋水说道：“余爷，如果鬼市上的东西贵，杨茂武就不会去鬼市采办布坯了。”

听到这话，余秋水不禁惊了一下，心想，好你个杨茂武啊，克扣工人们的工钱还不算完，竟然还买便宜的布坯来黑陆家的钱，简直不是人啊。

虽说余秋水实在是对杨茂武气上加气，但这也都是他的猜测，要想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猜测的那样，还要问孙先生。

只见余秋水立刻瞪了孙先生一眼，问道：“杨茂武该不会是把陆家拨下来的采办款，去鬼市采办，从而赚差价吧？”

话音刚落，只见孙先生低着头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余秋水注意到了孙先生的这一举动，同时他也明白了孙先生为什么之前说别让自己怪罪于他了。

原来孙先生以前一直在包庇杨茂武，让杨茂武黑了陆家的不少银子。余秋水心中说道，不免对孙先生感到失望，不过余秋水并没有怪罪于他，而是心平气和地对孙先生再次问道：“您怎么不把这事告诉陆老爷呢？”

虽说余秋水不是太了解陆老爷，但余秋水知道陆老爷身旁的铁管家，那可是一个心眼多的人。杨茂武干出这等出格的事情，这陆老爷不知道，铁管家总应该知道吧。可为什么没人来整治杨茂武呢？

余秋水闹不明白，直到孙先生一脸自责地解释完原因，他才明白这其中的问题。

“余爷，整个陆家的采办报销都是由陆木季在管理，而杨茂武之所以上鬼市采办，这一切可都是陆木季的鬼主意。”

“听您这么一说，莫非赚差价的并不是杨茂武，而是陆木季？”余秋水疑问道，而孙先生没有回答，只是表示同意地点了点头。

余秋水见状，不禁大惊失色，“都是陆家的银子，陆木季这是何必呢？”

“不知道。”孙先生一口否决，倒是留给了余秋水很多的想象空间。

难道是因为陆老爷管银子管的太死，陆木季钱不够花才走上了歪门邪道？余秋水心中自问，不过他也没有多深入想。因为这是人家陆家的事情，他一个外姓人能插上什么话。

余秋水不关心陆木季怎么黑自己家的钱，他只关心陆木季不要把他报的采办款不付就行。当然，余秋水也不怕陆木季不付采办款，因为现在陆木季有把柄在他的手上。

“余爷，您真不怪罪我包庇杨茂武和陆木季？”

孙先生见余秋水没说话，便再次问出了自己担心的问题。

而余秋水瞧了孙先生一眼，他知道孙先生怕惹事，所以才把这事埋进了肚子。如今孙先生能把这事吐出来，已经功大于莫了。余秋水想着，便立刻冲孙先生笑眯眯道：“孙先生，还是那句话，我不怪罪您，而且我现在感激您还不及呢。”

余秋水的话顿时把孙先生给弄蒙了，他左思右想就是理解不了余秋水为什么要感谢自己，于是便向余秋水问道：“余爷，您什么意思啊？”

“没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咱们现在赶紧去正经的地方去采办布坯，日子可不等人啊。”余秋水为自己打着掩护。

孙先生自然能看出余秋水不想明说，当然孙先生也没有多嘴去问。他拿着账本就同余秋水一起离开了仓库，准备一起出厂去采办布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