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余秋水不免心中偷喜了一下。当年读书犯困,爹爹可没少罚我倒立,幸好这东西我擅长。想着,秋水和菊福就相继翻身,把腿靠在东厢房的墙壁之上,倒起了立。
这一幕可把杨茂武看得是一个心花怒放,他拍手大笑道:“不到中午吃饭不准给我下来,不然你俩啊,就给我倒一天吧!”说完,又冲着其他工人们吼道:“该烧水的去烧水,该劈柴的去劈柴,该搬布的去搬布!”
工人们自然没有说多余的话,陆陆续续地向后院走了过去。当然杨茂武也享受地大笑着,回到了前院的正房之中补觉去了。
此刻的中院静悄悄地,天空中也多了一丝晨光。倒立着的李菊福见杨茂武走了以后,立马不服气地说道:“龟孙!”
“好了好了,毕竟咱们俩误了时辰。陆家自然有陆家的规矩,你也就别骂杨茂武了。”秋水替杨茂武说话。可这却招来了李菊福的不高兴,他没好气地说道:“老乡,你不明白这其中的事情。”
“什么事情?”秋水好奇。
“我告诉你啊,这陆家根本就没有规定工人什么时辰起床。你看那些织女就没有被打扰,这全是杨茂武那个龟孙折磨咱们的方法。”
“听你这样一说,杨茂武还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啊!可他为什么要折磨工人呢?”余秋水的问题多如牛毛,幸好李菊福每次都会不厌其烦地解答:“好玩呗!”
这回答让余秋水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茬了,只能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同时他又疑问,为何工人们不去陆家揭穿杨茂武?刚想到这个念头,余秋水立刻又无奈地笑了笑。我差点忘了,人家是陆三爷的小舅子,没法揭啊!余秋水对这个北京城中家大业大的陆家失去了兴致。
时辰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中午,倒立了一上午的秋水和菊福终于也可以放松下来了。当然这一上午只有傻瓜会一味的倒立,不偷着休息的人可谓是世间少有。说白了这俩人根本就没有多劳累,下午直接上工都没有问题。
染织厂的后院有两间屋子,一间是让染工住的,一间是放布坯的,也算是一间仓库了。不过最让余秋水感到双眼放光的,则是院子中间十二口用青砖石砌成的大染缸,足足比普通的染缸大上了两圈,而且染缸之间还是相连的,方便染工和苦力们穿梭于大染缸之间,能提高不少效率。
染工们手持着长竹竿,满头大汗地奋力搅动冒着热气的染缸,不时还听到染工们喊道:“加温水!”
“拿份染料过来!”……。。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余秋水看在眼里,也不好意思光看了。在李菊福的带领下,来到了大染缸的后面,劈柴,烧水,搬布坯,送染料,拉布,去前院晒布,等等一系列不需要技术的杂活。
一天下来,余秋水感觉浑身的肌肉酸疼,满身臭汗味。下工的时候他还在后院的水井旁边冲了个凉水澡。别提多冷了,不过洗个澡浑身都是舒服的,回到中院的东厢房之中也能睡个舒服的好觉。
可事与愿违,也不知道是谁散布的消息,说今天早上新来的光膀子苦工会写字。本想冲完凉水澡就睡觉的余秋水,只好在傍晚的时候应着其他苦工的请求,再次提笔写起了家书。
此刻的余秋水就一个字“累”。可相对的,他也得到了苦工和染工们的一致好评。
其后的天日,余秋水就趁中午吃饭的时候,拿着小棍在后院的土地上教大家写字,认字。就这样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余秋水和工人们都打成了一片,更是被大家称为——小余爷。
当然余秋水不敢接受别人这样叫自己,不过他也阻止不了别人这样叫,最后也只好欣然接受了。不过有好事就会有坏事,杨茂武看着工人们和余秋水特别的亲近,心中难免会有点不平衡,于是就各种使唤余秋水,让他做最多的活,最累的活。
可这不但没有报复住余秋水,反而让工人们更加关心余秋水了,甚至还得到了一众织女的欣赏。这让一直对织女们虎视眈眈的杨茂武恨不得扒了余秋水的皮。同时还有不少织女也加入了余秋水的教书写字行列之中了。
南儿就在其中,白念慈自然不和余秋水为伍。不过她中午的时候都会在后院的阴凉处,静静地看着余秋水教自己妹妹们认字,写字,就像监工一样,生怕余秋水和那些大老粗们对南儿她们不尊重一般。不过事实证明,白念慈是多虑了,工人们个个都很关心织女。
一天接着一天,余秋水已经教出一大批会写字的工人和织女了。
两个月后的一天晚上,前院的倒座房,也就是织女们的寝房。白念慈和南儿还有另外两位织女住在这里。
当晚,一直在余秋水面前表现羞答答的南儿,略显不好意思地红着脸对已经躺在床上的白念慈说道:“念…。念…。念慈姐,我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白念慈从床上坐了起来,慈眉善目地凝视着南儿。
此时南儿的脸更加羞红了,她连忙扑到白念慈的怀里,娇嗔地说道:“我好像喜欢上秋水了。”
“秋水?....余秋水?就是那个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