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嚎声中,贵福哥又转向第三位;“你呢?”
“幼主永岁殿下饶命!”这位典衙磕头如捣蒜,声嘶力竭的喊道;“为臣愿捐出全部身家,五万两银子是能凑够的!”
“嗯~~难能可贵,看在你忠心为国的份上,我不收还不行呢,是吧?”贵福哥笑嘻嘻的道;“拿纸笔与他,写下自愿捐献的奏章与数额,待会好派一队人到你家里取钱,看在你晓事的份上,留一万两银子与你,毕竟还有一家人要养嘛。”
“谢幼主殿下不杀之恩,谢殿下慈悲!”被免死的可怜虫自然感恩戴德。
贵福哥的目光又转冬宫又正丞相黄章桂,脸上的笑容愈加甜蜜,因为他的官职最大么,蒙得恩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不出血不行了,这位太子爷杀完人再栽赃办成贪污铁案,说干就干啊,于是开口道;
“幼主永岁殿下,看在天王陛下对老弟兄的念旧情分上,您适可而止吧!不就是军服器械么,为了天家体面,得恩调用鄙府的私人库藏,以及求告各位老兄弟捐粮捐资,三日之内无论如何给你补办齐全了,至于粮米更好说,我现在就再调拨二十万斤与童子军,以后圣库随报随支,优先供应殿下的人马,您看如何?”
“哎呀呀···蒙掌率真是豪爽,那么就现在就写个调派米粮的手令如何?”贵福哥这是要眼见为实。
手令很快在案上一挥而就,蒙得恩又从腰中取出印绶加盖,而后边吹干墨迹边问道;”幼主殿下,这下您该满意了吧,是不是可以放过黄丞相了?”
“不急,不急,蒙掌率你先派几个手下拿着手令去调拨粮食吧,等粮食车队到了我的参护厅驻地再说。”贵福哥依旧笑得很纯真;“在这之前么,来人啊!给蒙掌率和黄丞相看座,沏壶好茶,本殿陪着两位大人好好聊聊天。”
半个时辰后,萧王娘洪宣娇也来了,神情复杂,路上她也看到大包大箱的抄家队伍了,这些童子军因为年龄小,心思相对单纯,找到东西都交公,极少中饱私囊,倒是抄家的不二人选。
贵福哥依然笑嘻嘻的邀请洪宣娇入座,看茶,全然不顾堂外就挂着三颗血淋淋的脑袋,尸体就堆在堂口,到处都弥漫着血腥味,这茶水怎么咽得下去,众人捧着茶杯都是无话,默默看着幼主贵福哥擦拭着三把上好弹药的手铳,其中两把还是蒙得恩的赠品,但看贵福哥摆弄的真是精熟,实不亚于积年老贼,怪不得指哪打哪,十步之内弹无虚发。
就这样又过了小半时辰,有女兵来报,说是头一批粮车已经运进了童子军驻地。
这时蒙得恩又站起来道;“幼主永岁殿下,这回你该放心让我们离开了吧?”
“蒙掌率说哪里话啊,本殿怎么强留你们,请便吧。”贵福哥笑吟吟的,煞是和蔼。
“那得恩告退了。”
说完,一众官员侍从除了洪宣娇外,走得干干净净。
·······
等马蹄声远去后,洪宣娇才慢悠悠开口问道;“贵娃子,你知道蒙老狗现要去哪里么?”
“当然是找我那天王爹爹告御状去了,”贵福哥回答道;“老狗作为爹爹最信任的大总管,唯有他有直入大内的权利,比我这个亲生儿子还受信任呢。”
“既然知道你还作大哩!”洪宣娇跳起来道;“你闯了大祸知不知道,你拆房子搜刮铜铁也就罢了,你还杀人抄家,谁给你的权利啊?这下你爹非雷霆大怒不可,你好好仔细你的皮呦,看不抽成烂团团!”
“姑母,我这么做也是为了咱洪家天下,你看看,一个小小指挥就贪污了数万两银子,咱就是家大业大,又怎经得起千百条蛀虫啃食?”贵福哥沉声道;“不杀尽这些贪官污吏,咱们家江山只怕就亡在眼前!”
洪宣娇半晌默默无语,而后缓缓坐下道;“其实数年前东王府一把大火,就把姑母的眼睛烧亮了,姑母当时就看透了满朝文武钻营苟且的嘴脸,可姑母有什么办法呢,总不能眼看着江山落在姓杨的或姓石的手里吧,这才出手帮着你父王灭了一干贼子,又逼走了姓石的野心家,可是姑母落下什么了呢?祸国殃民的蛇蝎女人!这就是他们背后对伮的评判,姑姑心里着实苦哇···”
“是啊,姑母您年纪轻轻就守寡,为了咱老洪家舍生入死,劳苦功高,又不惜自污名声,您实在不是一位凡女子呢!”贵福哥大加赞颂着,马屁就如不要钱似的猛拍。
洪宣娇正哭鼻子抹泪,却又嗔怪问道;“伮不是凡人,你这娃崽且说姑姑是天上的哪个?”
“九尾天狐下凡尘!”贵福哥一本正经回答。
“啐!老娘看你才是天杀星下凡呢,这么小居然连杀几人手都不抖,天生一副铁石心肠哩!”洪宣娇啐了一口,又叹了一口气问道;“可是贵仔啊,你这拆房扒屋又杀人抄家的,只为养活这万余战力不强的童子军,值当么?”
“值当!我要逐渐掌兵,这是第一步哩,”贵福哥目光坚定的说道;“这领兵之权,咱们不能老放在外人手里,只有放在咱们洪家人自己手里,这江山才能永久姓洪啊。”
“好,好!我们洪家终于降下一条龙儿啊!。”洪宣娇突然亢奋起来;“姑母能为你做的,无有不应,伮这便进宫去,在你天王老子面前,为你分说分说罢!”
“恭送姑母!”
富贵哥双手抱拳,躬身一拜,他不要脸的狂拍马屁,就是为了争取这位在洪秀全面前巨有份量的女人支持。
洪宣娇不再啰嗦,手扶佩剑英姿飒爽的转身出门,堂外数百女兵紧紧跟随,蹄声隆隆远飚而去。
转眼之间,堂内只剩二十几名女兵,萧淑贞,萧素娥两名新来的女兵头领上前抱拳请示道;
“幼主殿下,我们现下去哪里?”
这两位新归附的女将态度严谨,持礼甚恭,脸上再没有半点轻慢之色,因为贵福哥年龄虽小,但是杀伐决断,手冷心黑,已经让亲眼所见的两位女战士心悦诚服。
“备马,回驻地,检点收获,储放粮草,严查军纪。”贵福哥淡淡说。
“是!”
·······
一个多小时后,时至深夜,贵福哥才回到参护厅驻地,这是因为童子军建制刚立,指挥杂乱,一路上来来往往的队伍也没个先后秩序,运送大件物品时经常在狭窄的巷弄里簇拥到一堆,造成交通堵塞。
营地里秩序还好一些,没有出现各种杂物堆积如山的景象,物资大都被分门别类后,妥善归拢到各处营房里,并有大批童子军巡逻守卫,这是留守的黄五妹和唐水姑带着两百女兵维持秩序,严明军纪的结果。
然而,贵福哥没有时间检点收获了,因为天王宫里来了急使,紧急传召幼主天福贵进宫见驾。
为了防止幼主殿下闹脾气,王宫女官还专门带来了一支看护押送队;包括一千五百名禁卫军牌刀手,五百名禁卫军火枪兵,都是广西大脚女兵。
“我一个人去,你们都不要跟着。”这次贵福哥出奇的顺从,不但不要一个人跟着,甚至他还解下了三把手铳和短刀,空身上了滇马,在广西大脚女兵的重重环绕下,向天王宫驰去。
这二进宫门,就要面对天王老子的雷霆大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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