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贺通对贺敏的溺爱,贺彦不想凑上去自取其辱,便立在院子一角停住了脚步,听着里边和乐融融的笑声,贺彦再一次觉得自己只是一个被排挤在外的外人,心头的羞耻之感让他烦躁的快要发狂。
贺敏出来时就看见清瘦的贺彦站在院中,他眼中精光一闪,笑道:"哟,这不是大名鼎鼎的贺三少爷吗?现在你可是定州的风云人物了,要是祖宗们知道他们有这么一个有出息的子孙,也不知道会不会从坟墓里爬出来。"
贺敏在贺家就是一霸王,什么事都敢做什么话都敢说,所以这一番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只是让院子里的下人多看了他一眼而已,反倒了他嘴里的‘鼎鼎大名’‘有出息’让众人窃笑不已,谁不知道这是在讽刺贺彦呢,堂堂贺家三少爷居然跑去杀人,去杀人就算了,还让捕快抓个正着,他的大胆和倒霉早就传遍了整个定州,好在贺家是根基稳固的苍天大树,才不会被那些流言蜚语肆意攻击,但是出了这样的丑事都让贺家上下几百口人觉得脸上无光。
贺彦拳头一紧,抬起头看着面前贵气逼人的贵公子,很想上去狠狠打他一拳,但他以前就比不过贺敏,现在失势就更比不上了,而且他还有事找贺通,没时间跟他理论这么多。
他吸了口气,平复了心里的嫉恨,冷冷道:"就算我是庶子,也比你年长,你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未免太没有礼数了,不过我现在有事,不想跟你计较,你最好不要再这样咄咄逼人,爹就算再疼你也不会任由你这样目无尊长,传出去未免让人耻笑。"
贺敏笑了,笑得捧着肚子弯着腰,下人们亦是鄙夷的看着他,掩唇偷笑,看着周围的人这副模样,贺彦的脸阴沉得能拧出水来,贺敏笑了半饷,才直起身子,抬手抹了抹眼角,轻笑道:"哎呀,兄长啊?你也配?"
漫不轻心的说出这番话,简直表明了他对贺彦有多不屑多轻蔑,贺彦气得快要喷火了,但他没忘记这是贺通的院子,想起要事,贺彦也不跟他多说,冷冷的看了贺敏一样,拂袖进了屋子。
这一记眼神冰冷狠辣,阴戾得好像要吃人一样,如帜皱了皱眉头,嗤道:"瞧那什么眼神,真是......贱人贱样。"
贺敏勾了勾嘴角,说了句,"看他还能耍什么花样。"便抬步走了出去,如帜回头看了贺彦一眼,随即跟上。
贺夫人也在里边,自然听见了贺敏对贺彦的一番羞辱,心情正好,见他进来,那眼角的得意半点不掩饰,贺彦一看见她就想起了那晚上被她左右刁难的羞辱,胸腔热血翻滚,喉头发腥,却还不忘礼数,弯腰一揖,道:"儿子见过父亲母亲。"
贺通一看见他,脸色闪过一丝恼怒,沉着个脸冷冷的嗯了一声,再多说半个字都没有。
贺通明明拿了他价值连城的白灵石,对他居然还是这个不冷不淡的态度,贺彦只觉得周遭这些人个个无耻卑鄙透顶,他暗暗发誓等有了能力他一定要把这些人通通赶出贺家,让他们也尝尝被人排挤鄙夷的感受。
"父亲,那天的事,结果怎么样了?"贺彦明知石头是真,却还是故意问了一句,为的就是要让贺通明白,让他不要忘记,那样宝贵稀罕的物件是他给他的。
贺通见他直言不讳,忙朝贺夫人使了个眼色,贺夫人不甘的抿抿唇,起身离去。
待她走后,贺通才哼道:"你还敢说!枉费我这么信任你你就是用这个假货来蒙骗我的?"
说到这个他就来气,前阵子那片小小的白灵石闹得沸沸扬扬,他家财万贯,也很是心动,本就想着等下一回他也要去弄个一两片来试试,没想到这个庶出的儿子居然拿了一小块出来,他当时既激动也觉得这个儿子心机深沉,这种宝贝居然藏得这么好,但是碍于宝物的诱惑,也没计较那么多,一出衙门就在街上遇见了王家的老不死王超,两人同是定州两大巨阀,且王家又压着贺家一头,贺通自然是怎么看他都不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