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薇一听来了兴致,一行人转了一圈,这才到了一条小河旁。
这水十分清澈,溪中可见螺丝和鱼儿,水草茂密,岸旁种了几棵大树,慕容薇便站在柳树下朝水中望着。
"真的有螺丝啊,宝柱,你去叫些伴儿来一起抓些螺丝,今晚吃螺丝了。回头我给你们每人十文钱,好不好?"
要不是现在不合时宜,慕容薇还真想自己下去动手呢。
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下水自己动手抓过这玩意儿了,想起来就食指大动。
炒螺丝的美味似又在味蕾唇齿间蔓延开来。
慕容薇一声令下,宝柱一听有十文钱,顿时乐了,拔腿朝远处跑去喊人了。
"王妃想吃叫人抓就是,不用给人钱吧?这玩意很好吃吗?"绿芍有些不解,她是家生子,哪吃过这玩意儿。
爱春低头看着,笑道:"奴婢看着可比直接吃有意思多了。王妃,这还真有意思呢,到时候吃自己亲手抓的,可是香得很。只是不知道奴婢们有没有那个口福尝尝。"
慕容薇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还真的很知情识趣,赞了一声:"说得好,回头你们都有份。"
几个丫头忙道了谢。
宝柱回来了,可是没想到他一会功夫,竟然喊了七八个小胖墩来,都是乡间闹惯了孩子,脸蛋红扑扑的,穿着短打,裤腿卷起,一个个眼睛发亮地看着慕容薇,显然是想问那十文钱。
慕容薇看这些小包子的样儿,一时也起了童心,"一会每个都十文钱,不会少了你们的。"
小胖墩们欢呼一声,跳进小溪里抓起螺丝来。
溪水不深,要不是顾忌着,其实慕容薇都想自己跳进去玩。
宝柱闹得最欢实,手拎着个竹篓,往里扔着螺丝。
丫鬟们也很少这么快活,主仆几个一起笑嘻嘻地玩闹着,待几个小胖墩上来了,已经准备了不少螺丝了。
慕容薇一瞧还不少,又多给了他们些铜钱,喜得这些娃儿们可差点没跳进水里洗个澡。
慕容薇不缺这点钱,可看着孩子们快乐的笑脸,心中也由衷的感到高兴。
"唔,这还得好好收拾下呢,绿芍你把东西拿回去让厨房的人收拾收拾。"
绿芍应了,拎着竹篓先回去了。
宝柱喜滋滋地用期盼的目光看着她:"夫人,这条河还有很多东西呢。"
慕容薇噗嗤一声笑了起来,香桃拧着宝柱的小耳朵,教育道:"你还得寸进尺了呢,咱们夫人不抓啥子了。"
"喔。"宝柱失望地闭上嘴,眼珠骨碌碌乱转,显然在想着什么好主意多赚点外快呢。
慕容薇哪会看不明白他的心思,不过也觉得有趣,陪他一起玩罢。
宝柱眼睛骨碌一转,指着西边道:"夫人您看到这河那边的那座桥了吧?那桥下有船,夫人要不要坐船玩玩?那边的水深多了。"
那里实际上已经靠近肖家庄的边缘了,爱春见距离有些远,便道:"那是不是太远了?"
"不远不远,那船是五老爷爷的,他就是撑船的,夫人可以让他撑船带您到处瞧瞧。还可以在船上钓鱼。"
慕容薇手搭凉棚瞧去,倒有些想去看看,反正也不算远,多散步有益身心。
慕容薇正打算过去,这边厢便有个不合时宜的声音传来。
"这位夫人,韩问这厢有礼了。"
慕容薇回眸一看,居然是上午见到的那个叫韩问的男子。
此刻他倒是梳整一新,身上换了件干净的青色布衣,梳洗过了,只是脸上还有被人打得淤青的痕迹,只是比之上午要很多了。
慕容薇这时才注意到他的五官很端正,眉毛很浓,但并不杂乱,眼睛大而有神,黑漆漆的好似一点寒星,俊挺的鼻子,厚薄适中的嘴唇。
因为下巴稍方正,便显得整个人像个正人君子,一双眼睛时刻都仿佛明亮,显得无时无刻都精力充沛的样子,神情平静却带着些与生俱来的优雅,并不因为落魄而显得颓丧,或许只是他把颓丧深深隐藏起来了。
这个人若是换一身锦衣,换一个高屋大厦,在房中侃侃而谈,定是众人瞩目的焦点,让所有人不由自主被他的神态和话语所倾倒的一个人。
此刻离近了看慕容薇,他似乎有些异样的情绪,整个人身体都紧绷着,怀着一种莫名的激动,神情一时也有些恍惚了,脸上的神情似痛似恨,似悲似怒。
慕容薇蹙了蹙眉,不动神色转了一步,"韩公子有何事,为何还不离开?"
几个丫鬟也是俏脸带煞,香桃惯是泼辣,上前掐着小蛮腰,骂道:"你这人有完没完了,你可知我家夫人的身份,我们家不缺使唤人,你就不要上赶着死缠烂打了。再过来,我就喊侍卫揍人了!"
宝柱也警惕地站了过来,"你是那个怪人吧?大黑哥跟我说来着,说你被打得很惨,你不是去看大夫了吗?都说了不让进庄了,你再来我喊狗了。"
韩问恢复了平静,看慕容薇满脸的戒备,苦笑道:"夫人,我无意叨扰,我真的只是想报恩。我知道夫人可能是误会我想故意攀附,在下虽落魄了,却也不会连这点风骨也没有了。"
慕容薇淡淡地说:"既然如此,公子既知我无意让你还这个恩,何必纠缠呢?"
韩问被她问住了,一时语塞。
他知道自己不该如此,可是他就只是想留在她身边。
他对她没有恶意,可是这话说出来谁信?
韩问沉默片刻,道:"我对夫人没有恶意。在下只是想尽一些绵薄之力。韩某会的东西很多,如果夫人需要,韩问愿为夫人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