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么?这样又查不出是谁指使的了……”白宸羽听罢,也只是叹了口气,颇为惋惜地说到,“还记得两年前见她的时候,她还是一个在锦云江上卖唱的歌女,因为遇上了歹人,差点死于非命,那时候本王路过锦云江,顺手救下了她,还赏了她一艘画舫。本以为她会感激在心的,却不想今次竟然对本王痛下杀手,这人心啊……”
不知道为什么,朝槿总觉得受了伤之后的白宸羽变得特别的消极感伤。这两天的梦境中,他还一直在喃喃低唤着那个人的名字。到底是有多深的羁绊,才能让他们这样的伤害了对方却又相互念念不忘。
“还好这次有惊无险,这几日押解的钦差一直都在这里,我也不好动用幻术,王爷可要我现在用幻术为王爷疗伤?”双手结印,幽蓝色的光芒在朝槿的手中渐渐凝结,映着她有些苍白的脸,看上去有些许诡异。
“不劳烦朝槿姑娘了……”白宸羽见状,却抬手阻止住了她,他微微咳嗽着,哑着嗓子说,“若是现在治好了,只会让他们怀疑。就让本王这样吧,反正还死不了……”
“本王既然昏睡了两日,想必遇刺的事情如今已经传遍了吧,也不知道,落渊他们那边怎么样了……”他往后靠了靠,好让自己坐稳,俊朗的眉头皱起,脸上也有了一抹担忧。
先前他一直拖着不去帝都,便是为了给落渊和息墨他们争取时间,他只怕自己入了帝都,死讯传出,那些原本支持他的人会马上倒戈。却不想,这次的行刺来得突然,也不知道,得到消息的塞北诸位郡王此刻作何打算,弥生国那边又会有什么变化。
“息墨他们会有危险吗?”听他这么一说,朝槿面色一沉,也担心了起来。
“事已至此,还请朝槿姑娘替本王传信与落渊,放弃原定计划,舍弃洛桑郡,务必保全息墨和踏雪骑队了。”想了想,白宸羽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如今局势尚不明朗,他能做的只是保住自己的人了。
“王爷……”朝槿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想想,或许这已是最好的决策,便也只能点头应允,她确实担心落渊和息墨,尤其是息墨,在她眼里,即便是过了那么多年,息墨也还只是她在风栖林里遇到的那个带着几分倔强和胆识的弱小的孩子罢了,她不敢想象,没有她在身边,他要如何面对那一场场大战。
“放心吧,落渊追随我多年,息墨又是你挂心的人,即便是舍弃了一切,我也会护他们周全的。”看得出她眼中的担忧,白宸羽笑了,想了想,他还是开口,“劳烦姑娘将我们带出来的那个紫檀木匣子给我吧。”
朝槿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便也只好去将那个一起带出来的紫檀木匣子找了出来,递给了他。只见白宸羽打开匣子,拿出了里面一卷泛黄的羊皮纸。
他缓缓展开,让老旧的羊皮纸摊在自己的面前,也不找笔,只是抬手咬破了食指,就着血在上面写了起来。
“王爷,你这是……”看着那些被写上去,过了两秒便消失的字迹,朝槿仿佛看明白了什么,不由得开口问了一句,“你这是在缔结契约吗?”
“嗯,我与弥生国的国主有过约定,这便是她给我的,如今,要救落渊他们,也只有这个办法最为保险了。”白宸羽微微点头,一笔一划,写完了自己要缔结的契约,才抬头看向朝槿,“如今,你我也都放心了吧,这几****无法起身,不过有件事情,还要姑娘帮忙查明才好。”
“王爷放心吧,这件事情,朝槿自会打探清楚,王爷便好好养病就好。”朝槿不等他开口,便点了点头,即便是白宸羽不说,她也会去查明这次的行刺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她刚准备出门,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双手画弧,撑开了一道结界,淡蓝色的光芒将白宸羽笼罩,如一道坚固的屏障,将他和外界隔开。
“有劳朝槿姑娘了。”看到她做这一切,白宸羽淡然地笑了笑,轻声道谢,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朝槿还要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想起挡刀的一刹那,朝槿回身,脸上带着少有的笑意,轻轻开口。床上的男子似乎是睡熟了一般,一动未动,朝槿也只是笑了笑,启步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