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指望我祝福你们。”我低沉的说。
“你也许怪我也许恨我,这些爸爸都能理解。只是你也大了,再过两年就要出落成大小伙了,有些事情别太偏执,难为自己。那样我和你妈都会担心的。”爸爸说的很诚恳,也许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就算血浓于水又如何,法律一纸冰冷的条文照样能把亲近的关系阻隔成万水千山,支离破碎到再不能圆满。
太多的话语面对世事沧桑终于发不出声来,我沉默的走出去,门被慢慢合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一夜无眠,天刚放亮我就起来了。
还是睡在我原来的房间,不过曾经专属于我的大床上却多了一个小小的身躯,他叫小浩,是秦阿姨的孩子,今年不过四岁。
我深沉的望一眼这个熟睡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从今以后他就是这个房间真正的主人了,因着自己的经历,我对他无怜亦无恨,我爸是个不错的男人,会给他一个完整的父爱。
至于我,则只能归咎于时间不对,注定错过这宁静的港湾。
推门走到阳台上,天还是大海般的碧蓝,远处一轮弯月折射着淡淡的莹光。新砌的高楼横亘在面前,使视线再不能望得更远些。
客厅的沙发上传来爸爸低沉的鼾声,我知道事情已再无回旋的余地。他还是我爸,但不再是我一个人的父亲,世间万物,别人要我割舍的偏偏是这份我最想独占的亲情。
命里无,莫强求,但事有不同,眼看被生生冲淡的血脉又有几个人能真正豁达?
我走到门边,望了望原来父母的房间,苎原已经起来了。九几年的老房子,面积小,两室两厅的布局。五个人两张床,爸爸便睡在了沙发上,腾出主卧让苎原和秦阿姨凑合一晚。
“真的不等你爸醒来吗?”苎原小声问。
我点点头,在桌上留下字条,轻轻地走出门去。
厚重的房门轻轻扣上,一下轻微的落锁声还是惊扰了岑纪明并不深入的睡眠。一双布满细纹的眼睛缓缓睁开,他坐起身,尽管眸光中满是失眠的倦怠,但此刻早已睡意全无。
清晨的饭摊儿上,我们吃着简单的早饭。
“你确定就这么走吗?”苎原的眼中满是探寻的目光。
我果断的点点头,“我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看到那座山了吗?”我指着北边的方向,“等下我们去爬山。”
“好。”苎原不无担忧地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