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地方,的确是位于大漠之下,最上面那一层,便是大漠的地表。这个地下空间已经存在了几千年,是当年佛祖本人所造,为的是后世发生浩劫之时,用来当作人间的避难所。之所以地表不会坍塌,下面的人也不觉得憋闷,是佛祖将一部分天地之气灌入其中,用来支撑空间的存在,这天地之气生生不息,取之不尽,所以人在其中可以自在存活,而用来照亮的金光,便是真正的佛光。新竹寺建制很全,佛宗的戒律堂和讲经堂都在这里,但是在后面那座小山上,前面这座山,除了象征佛宗核心,众多弟子也都在这里修行。
新竹寺的僧人,其实也没多少,只有几十个,大多数来自艾纶寺的上院,还有一些是寺中高僧外出时发现的有天赋和佛缘的少年。
冬陌听了这番讲述,心下惊诧不已,道:“原来佛祖真的是一个人?”
觉真在他头上敲了一下:“佛祖怎么会是人,佛祖只是曾经降临过这个世界,为了让人类永存下去,才创建了这个空间,用以避难。”
冬陌对这个说法半信半疑,但又不好言明,便问起另一个问题:“我曾听觉新大师说,佛祖,其实与梵天是一个人?”
“这话说对也对。天上和人间只能有一个主宰,是佛祖还是梵天,为这问题,佛宗与道门争论了几百年,甚至发生过战争,后来双方达成和解,互相承认,认为佛祖便是梵天,只是信仰的角度不同,教义也不同,佛宗和道门之中,都有关于冥君入侵和救世者的预言,道门称救世者为天谕传人,本来这称呼不适合佛宗,但为了保证战线统一,也沿用了这个称呼,本来佛宗也不太在乎这些虚的东西。”
冬陌听了当时觉得好笑:佛祖与梵天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件本该有客观结论的事情,反而是由人间来决定,不过考虑到各种因素,也是可以理解,毕竟,没有人真正见过佛祖或者梵天。甚至,对他们的真实存在,冬陌表示怀疑。
“那请问师兄,冥君是不是很厉害?”
“当然,不过厉害的不止是冥君一人,冥界就像咱们人间一样,也有无数生灵,有自己的秩序,只不过他们崇尚邪恶和野心,想要霸占人间而已。”
两人聊了片刻,话题又回到新竹寺上面。冬陌想起觉真的辈分,好像跟觉新、觉慧等人相同,那么,自己岂不是成了觉新法师的小师弟?
“见性好像是觉慧的徒弟,那我就是他师叔了?对了,见性呢?”
“因为冒犯师长,他被罚在后山面壁三年,你最近是见不到他了。”
听到这消息,冬陌很是高兴。
当冬陌问起,青竹法师既然收自己为弟子,是不是要教导自己修行的时候,觉真神秘一笑,让他安心休息,明日再说。
觉真走后,冬陌便调息起来,用了半个晚上时间,将身体恢复到最佳,然后吐纳到天亮——不管处在什么环境之下,每天的吐纳,是最基本的修行,冬陌丝毫不敢懈怠。
躺下睡了没一会,觉真便来敲门,冬陌见他手里提着一捆麻绳和一把斧子,感到很诧异。“师兄,这是做什么?”
“你先洗漱,跟我走。”
跟在觉真身后,两人穿过厢房,走出了新竹寺的后门,下了一个坡,眼前有一座长满树木的小山。
觉真放下绳捆和斧子,拍拍手道:“你今后每天早晨的第一件事,就是上山砍柴,要砍够两大捆,才可以下山。”
冬陌很诧异:“为什么要砍柴?”
觉真更诧异:“砍柴,当然是用来烧火做饭,不然你吃什么。”
冬陌郁闷道:“我是说,为什么要我去砍柴?”
“砍柴,也是一种修行。跟我来。”说完,兀自迈上了通往山上的石阶。冬陌只好跟上,不料一只脚刚踩上石阶,便有一股火烧一般的疼痛,沿着着双腿蔓延上去。冬陌连忙收回脚,疼痛顿时消失。
冬陌瞪大眼睛望着觉真。
觉真回头笑道:“师父在这上山的石道上,设了一座符阵,人一踩上石阶,便会触发阵眼,疼痛万分,但是没有任何办法消减,只能硬撑。这门阵法的玄妙之处是,只要你能够忍受这种痛苦,久而久之,阵法之力便会在你体内激发出一层御气,与人打斗之时,这层御气可以对身体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不过,好处虽大,也不是随便可以得到的,每个刚入门的弟子,都会来尝试走一下山道,但是坚持不了几步便会放弃,毕竟这火灼之痛,超过了人类所能承受的痛苦极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保持坚定的意志力,这种人世间少有。近十年来,能够一直走到山顶上的人,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