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孔从旁边的租屋出来,过来环住竹笛公子的肩头道:“竹笛公子,感情上我帮不了你,走,我们买酒去,回来到我屋里喝,你喝成醉仙,我喝成醉鬼。”竹笛公子被他拉走,他随后关上了罗含烟的房门。
到了李泌府上,李泌紧绷的心终于松懈下来,他带着罗含烟到他书房,放柔了声音道:“含烟,先住在我府上吧,你还住你原来的屋子,这样,咱们商量事情也方便了。”
罗含烟木然地点点头。
解决了一个竹笛公子的障碍,还有一个张嘉利的障碍需要解决。李泌除了日常需要对付的李林甫对太子及他的各种陷阱外,还派人四下打探张嘉利的妹妹的消息,他发誓一定要将张嘉利的妹妹救出来。
费尽辛苦得来的消息是,现在安禄山与李林甫关系很好,因为李林甫害怕儒臣做了大官,掌握了大权,会动摇自己的权位,就像韦坚、李适之那样,费劲心机才除掉。而蕃将没文化,不识字,难以入相。
所以他积极结交蕃将,像安禄山,虽没文化,却得皇上宠爱,但又不可能让他做丞相,最安全,所以他跟安禄山关系很好,安禄山也想积极结交权臣,巩固自己的地位,两方面一拍即合。但张嘉利的妹妹依然没有音信。
李泌这一天外出办事,中午了,他在胡人酒肆饮酒吃饭,他想清静,就要了一间单独的雅间,外边的邻桌是陆安阳及几位同僚。他们正在眉飞色舞地说着安禄山结交上李林甫,将是很有前途的,他们这些手下也必会沾光。
李泌从竹门的缝隙里看见了陆安阳,因为罗含烟的关系,他不想出去与他打招呼,就没有出声。
陆安阳正干了一杯酒,抹抹嘴后疑惑地说道:“安节使与李右相关系很密切,这我也知道,可是也犯不着悄悄把自己的私产存放在李右相处吧。”
旁边一位侧头看他:“此话怎讲?”
陆安阳再喝了一杯,微红着脸回想着:“前日我被安节使叫到他的书房,屏退了所有人,交给我一个任务,说要将他的一个重要物件托我用马车运到城东李右相的别墅里存放着。我自然满口应承。”
“你们也知道,那是薛王别墅,他已于开元二十二年仙逝,这宅子被皇上赐给了李右相,很幽静幽邃。安节使有自己的宅第,为什么要把资产置于别人那里呢?再关系好也不至于如此吧?”
桌上另外几个好奇心起,问道:“你运的时候看了吗?是什么东西?”
陆安阳说:“我去取货的时候,安节使告诉我说已经装到马车上了,他亲自一个人带我去一个极隐蔽处取马车,还吩咐我不能看里边的东西,要我亲自驾车,不能有别人知道此事。一路上不要停留,径直快速送至薛王府,而且事前事后都不能告诉别人。我照办了,最后还给了我丰厚的赏赐,要不我怎么会请你们大家吃饭呢。不过我想,送东西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们又都是我的好兄弟,告诉你们也不妨,想来你们不会到安节使面前去说吧?”原来陆安阳是有钱了后,借请客拉拢关系,结交人脉。
李泌边吃边无意中听了进去,的确觉得挺蹊跷。
同桌的人自然奉承了他一会儿,兴高采烈地喝酒吃饭。有人问道:“你请了我们哥儿几个,怎么不请张嘉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