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太真喜气洋洋,头戴凤冠宝髻、金花簪蓖,玉颈之上是珠宝颈链,身着绛色轻容纱质大袖衫裙,臂佩金银粉绘花的薄纱罗披帛,珠光宝气,艳丽得令人移不开目光。
有风不间断地冲入殿中,杨贵妃衣袂飘扬,翩然若仙。
玄宗则着衮冕,白珠九旒,玄衣,纁裳,有九章纹饰,龙、山、华虫、火、宗彝在上衣,藻、粉米,黼、黻在裳,朱袜赤舄,舄加金饰。这是正式的纳妃之服,看来他很重视。
宴席已经摆好,菜鲜肉肥,羹药柔滑,有鱼翅汤、鹿肉等,真是玉盘珍馐。
杨太真的食案上自然醒目地摆着今日刚到的新鲜荔枝,高力士一颗颗帮她剥了皮置于刑窖的白瓷盘中。
凉殿中洋溢着一股浓郁的香气,罗含烟他们闻香辨向,应是来自杨太真。
“好香!”她站于李泌身后左侧,忍不住小声嘀咕出声。
不想这一声赞叹被玄宗听到,他望她一眼,揽着杨太真的肩膊哈哈笑道:“是玉环腰间佩戴的交趾国所献之蝉蚕形瑞龙脑香,很好闻吧?”
罗含烟没想到皇上会直接跟她说话,一时不知怎么对答,只得蹲身行了个礼,答道:“是!”
李泌忙轻斥含烟:“柳儿,这是宫庭之中,不可多嘴。”
罗含烟知道他临时给自己起了个名字,连忙记住:柳儿。于是又再蹲身行礼:“是!”
玄宗指了指含烟笑问李泌:“长源,这是你的丫环吗?倒生得很齐整。”
太子也好奇地回地过头来看,这一看之下大吃一惊,目光锐利地盯着李泌。
李泌硬着头皮,不去触碰太子的目光,恭敬地对皇上答:“是丫环柳儿,平常没见过世面,今日带她到皇宫走走。”
听到玄宗赞这小丫环长得好,杨太真微有醋意,玄宗看了出来,又笑着对李泌道:“长源,你不如纳此女为妾,倒也不辱没你。”杨太真脸色和缓过来,带着甜甜地笑容插口道:“嗯,他们相当般配。”
李泌回身仰头,意味深长地看了罗含烟一眼,罗含烟闹了个大红脸,旁边立着的竹笛公子脸冷如冰霜。
李泌笑回:“这个建议不错,不过我得回去先调查一下她是否有主,如果没有,那我就要回来谢主龙恩了!”竹笛公子向李泌的后脑射去一记犀利的眼刀,李泌没有回头都能感觉得到。
玄宗一笑,命乐工奏九部乐之宴乐,乐工来至中央,在宴乐声中及美丽的舞蹈中开席,大家行酒令,听音乐,看表演,一时之间,酒席上热闹起来。
宴乐结束,玄宗命乐工李龟年上来吹筚篥,并上乐舞。
随后玄宗又请杨贵妃点支乐曲,她点了九部乐中的康国乐,这独特的声音响起,含烟就注意到旁边竹笛公子面上情绪发生了不明所已的变化。
后来的曲乐是先坐部,次立乐部,后散乐。
百戏上来后,由杨太真的堂兄金吾兵曹参军杨钊掌管樗蒲文簿。
太子的对侧坐着寿王及其新妃韦氏,她是皇上特意降旨要来赴宴的。韦氏美丽典雅,带着新婚的羞涩、拘谨。而寿王比上次罗含烟见时又清瘦了几分,他身着鹤衔灵芝的紫色大团花绞罗襕衫,玉簪小冠,面容平板,目不斜视,对于新妃韦氏偶尔向他低声问话也充耳不闻,只偶尔夹菜时,手微微有些抖,只有象罗含烟这样细心观察他的人才看得出来。
在这些礼乐过程当中,人们吃着喝着谈着,气氛轻松愉悦。
太子抽空低声对李泌严肃喝斥:“李泌,你好大的胆子,把罗含烟带进来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