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紫衫平巾帻的张嘉利带着到了郊外,这里人少。耀目的太阳将天空都照得发白,晃得人睁不开眼,深绿的树叶蔫蔫地搭拉着,鸣蝉叫得格外卖力,很远就听到那尖锐刺耳的声音。
他们为了避免热浪过分的侵袭,走到了树林之中,脚下是柔软的野草,明亮的阳光透过树林在他们身上撒下斑驳的动态图案。
身着男装紫衫平巾帻的罗含烟眯着眼望着林外停歇在天空中的白云,感叹道:“又是一年的夏天,日子过得好快。”她没有说出的话,其实是感叹于自己命运的不明朗。为逃婚出走,从此就离开了家,到现在终身大事依然没有着落。
沐浴在阳光中的她,竟让张嘉利舍不得视线移开。她凝脂般的白嫩肌肤被阳光晒得发红,有些薄汗,微眯的双眼上颤动的睫毛遮住了那清澈的眼眸。
张嘉利好想将她揽入怀中,这种念头很强烈,但他抑制着自己,不敢,怕把她吓跑。曾经他酒后做过蠢事,那几乎葬送了罗含烟对他的好感。
他捏了捏手指,低下头来喃喃地说:“含烟,我们也相处了几个月了,你有没有增加对我的好感?”
罗含烟回头凝眉看他,心中渐渐打起鼓来,他还是要提了,罗含烟就怕这一刻到来。她知道张嘉利一直想提议与她成亲,她会无力拒绝,因为她欠他的,可又不甘心。
咬了咬下唇,罗含烟叹了口气:“对你自然是有好感的,我不会跟没有好感的人做朋友。”
张嘉利按捺住有几分雀跃的心,热切地牵起罗含烟的手:“那么,你嫁给我好吗?我爱你很久了。”
罗含烟勉强笑了一下,沉吟了一下,微眯的眸光有些暗淡,尽管那里映着烈日的光芒。
“如果你一定要娶我,好吧!”她有气无力地说,手心里浸着薄薄的一层汗。
张嘉利脸上的笑冻结住,他丢开了她的手,不解地摇摇头:“为什么这么勉强?难道嫁给我让你这么为难?我自认为比陆安阳好了很多,你连陆安阳都能接受,为什么心中就容纳不了我?”他的委屈从话中透了出来。
罗含烟侧过了身去,目光调向别处,悠远、清冷:“别提陆安阳,他是我的童年,是我少儿时代的天空,那是替代不了的。你也知道他的变化带给我的震撼。”
她回过头来凝视着张嘉利,黑眸如宝石般璀璨:“张嘉利,恕我直言,我真的很难爱上你,这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而是我的心对你没有感应。但是,既然你他初拼着那么大的危险帮了我,后来又吃尽了苦头,连妹妹都被安禄山抓为人质,我不仅没救出来,还差点连累你,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她被藏在哪里去了。我心里很难过,如果嫁给你能让你好过一点,也算是让我还一点债吧。”
她黑白分明的眸中漾着苦涩的无奈,额际的汗涔涔地往下流。
张嘉利拿出一方雪白的罗帕,细细地帮她擦拭额头的汗,女子特有的幽香随着热气传来。他心痛又痛苦,更是委屈。
倏地,张嘉利将她揽入怀中,痛苦的声音自胸腔中传出:“含烟,为什么你就不能爱上我?为什么你就不能爱上我呢?我要的不是赎罪般地无奈献身,我要的是你的心,你全部的爱。”他嗅着她的发香,连带着还有微微的汗味,心中难受不已。他如此爱她,甘愿为她冒险,为她做一切,为什么就换不来她的真心呢?
罗含烟能体察到他胸腔中激荡的情义与痛苦,无奈她掌控不了自己的心,她就是对张嘉利无感。现在被他抱住,罗含烟不忍拒绝,清眸越过他的宽肩,无奈地透过丛林望向远处,喃喃自语:“张嘉利,我所能做到的就是,你何时要我嫁你,我就嫁你。再多的,我给不出。”
张嘉利箍紧了她,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去,他惶急地说:“给我们俩时间,我会努力让你爱上我的,我会证明给你看,你值得爱上我。”
罗含烟僵硬的身体没有一丝反应。张嘉利一腔热情仿佛被浇了冷水,他的心沉了下去,手渐渐松开了她,扳着她的双肩看向她清秀木然的脸,眸中透着无助:“告诉我,怎样才能让你爱上我?如果需要一场战争来让你看我的勇猛,我可以为你去战。”他的声音绝望而嘶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