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含烟见甩不掉他,他也说的有道理,就勉强同意了。
下午他们躺着时,觉得这一片山谷很大,可能是在山洞待久了,骤然见到平原,觉得很大。其实现在看来,并不大,这不,不久他们就顺着涧水来到了一座寺院前。
这么多天来,终于见到了人类建造的房子,就好像从蛮荒时代回到了盛世唐朝,罗含烟心情格外激动。
此寺规模不大,依山而建,高低错落,有一种独特的灵秀和优美。寺周围的山上生满了柏树,都不大,峰峦岩壑间,柏树翠绿喜人,生机盎然,姿态各异,郁郁葱葱看不到边。他们顺着半开的门缝向里望去,寺中人不多,流淌的涧水发出悦耳的声响,衬出寺院的宁静。
太阳快要落山里,罗含烟抬起纤手正要敲门,突然鼓声响起,她的手停在了空中。
罗含烟知道,暮鼓晨钟是出家人修行必须的功课,她不便打扰人家诵持心经。
见她犹豫,林一孔抬起他的铁手就要敲门,被罗含烟止住。于是两人静立门前,听着涧水流淌,听着悠扬的钟声在山谷间回荡,听着祥和的诵经声久久不息。一时心绪格外宁静,所有杂乱的思想全部停止,仿佛融入了宇宙的深处,进入无我境地。
一百零八下钟敲完,余音袅袅散去,周围陷入一片寂静,天已经黑了下来,罗含烟一时不知身居何处。
一位身着黄衣的僧人提着桶开门倒水,突然见到门外站着的两位,吓得他脸色骤变,后退两步,“妈呀,有鬼!阿弥陀佛!”他慌慌张张绊倒在自己的水桶上,向后倒坐下去,桶里的脏水打翻,泼湿了他的衣服。
一众僧人们听到了声响,均出来看是怎么回事,“惠明,怎么回事?走路都能跌倒,越来越没出息了。”大家责备着他。
“鬼!有鬼!”惠明手颤抖地指向门口。大家顺着他的手指望去,门口站立两人,一位青衣少年,极清俊,另一位形似骷髅,一只铁手放于胸前,另一只手拿着一根精钢筋,带着长长的铁链,直连到竹杆似的两脚踝上,身上的破灰麻衣在夜风中晃荡,像极了索命小鬼。
这一看不得了,惊叫声一片,跟着又摔倒了一位,另几位后退的接着被绊倒。
“不得了了,小鬼索命来了!”惊慌的声音打破了寺里的宁静。
“诶!你们别怕呀,我们是来借宿的。”罗含烟伸臂出去,她的声音被惊叫声淹没,没人听见。
“快快,快念楞严咒!”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一众僧人均盘坐地上,闭眼合掌,整齐地念起经来。
“师傅们,我们是人,是来借宿的!”罗含烟又大声说了几次,无奈那些和尚被惊着了,各个闭目塞听,根本不想理会她在说什么,听她说话,他们念经的声音更大声了些。
罗含烟撇着嘴,对这些和尚无可奈何。“哎呀,都怪你,谁让你出来吓人的!”罗含烟侧目恨恨地瞪着林一孔,林一孔无辜地摊了下手:“我什么也没做啊。”
“是,你什么也没做,你什么也不用做就已经威力够大了,如果你再做什么,那得害了多少人啊?我真后悔放你出来害人。”罗含烟气狠狠地说。林一孔无辜地看着她,很委屈的样子,也不回嘴。如此大的阵势惊动了寺中的方丈,罗含烟正无措间,忽见里边一位慈祥的老禅师穿着袈裟拄着禅杖稳健地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