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派出去追击王国才部的太平军,也遭受到一些伤亡不得不退回九江城。事实证明湘军即使成为一支穷寇,对他也不可掉以轻心,他们的先进武器和玩命精神,仍然具有很强的战斗力。
湘军从去年底进入鄱阳湖地区,几个月来毫无建树,没有攻占一座像样的城镇,陆军与水师这里打一下,那里冲一阵,表明上气焰嚣张,实际上没有效果。石达开采用游击战、攻心战、麻雀战搅得敌人日夜不宁,又将湘军水师阻隔为外江内湖两支,各个击破,还差一点活捉湘军大帅曾国藩和塔齐布。整个战场形势有利于太平军。
石达开觉得湘军在鄱阳湖地区已没有太大威胁,于是秦日纲、韦志俊迅速攻占了汉口、汉阳,准备第三次夺取武昌。
驻扎在九江城外荒郊野外的曾国藩湘军,前面强敌未除后面武昌又告急,曾国藩命令王国才部去增援武昌。可是仍然不愿放弃攻打九江城,塔齐布围绕九江城纠缠不清。
曾国藩对塔齐布道:“夺取九江城既可缓解武昌危急,又能收复鄱阳湖广大地区,这一目标不能变。武昌城易得易失,我们湘军即使把全部力量调往那里也是白搭。反正我们把宝压在九江城了。”
塔齐布回答道:“标下也懂得这个道理。武昌城是易得易失,那九江城就是易守难攻,只要把九江城拿下,东西两面用兵也就自如。只是这九江城太难打了!”
曾国藩鼓动道:“没有难度还要你这位提督大人,在这里亲自督阵干什么?我也知道弟兄们的艰辛,打仗看准一个目标就不放弃,再苦再累也要坚持。只好有劳你了。”
塔齐布愤愤道:“妈里格巴子的,翻过年来我军走了背运,石达开那贼好像是我们湘军的克星,很少和我军硬碰硬,总是采取那些鸡鸣狗盗的战法,搅得我们不安宁。敌人狡顽,那天气也与我们作对,一场暴风竟将彭玉麟水师给毁了。肖捷三部水师也去南昌休整,没有了水师配合,我军就好比飞鸟断了一个翅膀,我军还怎么攻城?”
曾国藩安慰道:“水师很快就会重整旗鼓的,我已约定江西巡抚陈启迈,在南昌建造大战船几十只。肖捷三部一百多条战船,也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小修小补而已。我这就去南昌整编内湖水师,提高他们独立作战能力。”
塔齐布很担心曾国藩安全:“大帅,去南昌要行走好几百里,沿途都是贼匪营地,无论陆地还是水上,您千万不能暴露行踪。贼匪出五千块银元换您的人头,好多人指望在您身上发财。大帅的贵体比什么都重要,您现在可是支撑着朝廷半壁江山啊!”
曾国藩现在穿一身朝廷官服,头戴皇上赏赐的二品顶戴花翎,规规矩矩,严严实实,之所以这样是为体现对朝廷的忠诚。表明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朝廷效力。平常他这身行头,在湘军面前显得正统威严。但如果被太平军看到,那无疑是个穷追不舍的对象。
曾国藩笑了笑:“我就这一身打扮到南昌去,你以为我傻呀!那不是送给贼匪去领赏吗?我的人头丢了是小事,耽误了剿匪大业是大事。好多人说我的命已不属于自己,是属于朝廷的。朝廷已给了我四个部的侍郎,恩重如山。知恩图报,做人根本。以死相报却不可取,死了还怎么报恩呢?所以我要尽量保护好自己,能活着完成剿匪大业。”
在塔齐布这个满人提督面前,曾国藩表白这番话也是有意识的。塔齐布也可以上奏佐证曾国藩对朝廷的忠诚。曾国藩说话当然是很有心计的。
曾国藩在自己的卧室里呆了一会,出来时已面目全非,官服顶戴都没有了,换了一身商人打扮,肩上还扛着一个装铜板的钱袋。
曾国藩还选了十来个身强体壮,武艺高超的壮士作随从,当然其中少不了他的幸运保护神章寿麟。两次发急跳水,两次都是章寿麟舍命相救,带上他也就多一份安全。不过,随从人员也都换成了马仔摸样。一行十几个人骑马悄悄出发了。马背上驮着盐袋,看上去就是一队盐商。化装骑马走陆路赶往南昌,一路上也就平平安安,没出什么事。
曾国藩赴南昌整编水师一个月,四月二十八日到吴城,命令水师前队驻扎南康府水域,已有保护南昌之意,武昌面临丢失,南昌再遭威胁,那还了得?一个月后曾国藩来到南康府,命令都司肖捷三、邓翼升、孙昌国率船队在青山水域训练。此后有几次,太平军水师来袭,肖捷三变训练为实战,几次都打了胜仗,给太平军一些人员船只损失。
太平军这些都是试探性进攻,看看湘军新编水师如何?见他们训练有素,战斗力很强,以后就没有来更多的攻打。湘军水师不只是等着别人来打,有一次看见太平军运输船队行往都昌县城,曾国藩命令营官何启长、都司李逢春率战船往攻。焚烧太平军运输船只三百余只,太平军人员物资损失惨重,一时人心惶惶,乱了章法,还让何启长在都昌县城里耀武扬威了一番。
太平军见湘军新编水师如此强悍,想集中力量将他摧毁在摇篮里。一八五五年七月十三日,承宣胡鼎文、黄文金、李运继带大小船只上百只来攻,与何启长、李逢春部激战,击毙哨官苏光彩及水兵多名。可是肖捷三、邓翼升、孙昌国部从后面赶来参战,一下形成对太平军的包围。
几个承宣乘坐的大船已遭到炮火轰击,周围已伤亡四十余人。功勋张百长将几个承宣扶上一只小快艇上说道:“你们快走!我来掩护你们。”
几个承宣没有客气,划着小快艇自己逃命去了。张百长带领几个敢死队员,划着小船冲入敌阵,施放火箭,抛掷炸药,给湘军带来一些伤亡。吸引了敌人注意力,使几个承宣顺利逃脱。
小船速度很快,已经与湘军船只近在咫尺。张百长身前几个兵士都已中枪倒下,唯有他手握利叉与敌死战。湘军水兵于是都用冷兵器,和他过几招,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两个水兵因此死在张百长的叉下,玩的结果是付出生命代价。
一个哨官从背后将长矛刺向张百长,这个天国功勋才轰然倒下。此战太平军水师人员船只损失惨重,再没有人敢说将湘军新编水师扼杀在摇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