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调皮地挤了挤眼睛,嘿嘿笑道:“大姑娘可知道奴婢只是说着玩的,千万不要拿着那位俊俏的公子来取笑奴婢哦。”
“偏偏就你话多,明天我便让紫鹃她们拿根穿好线的针把你的嘴给缝上,看你还能不能张口说话。”长孙兰芷失笑道,一出院子,便奔着苏峥嵘和齐淡如所在的主院客房里去了。
……
宋云裳的死对苏之恒来说简直无关痛痒,他最在乎的是蓝青含冤而死一事。
经过这一系列的事情过后,他已经对尘世间没有任何留恋了。
这一日,他来到了老侯爷苏南寿的书房。
“父亲,儿子有一事相求,请父亲恩准。”苏之恒见过苏南寿后,便一直长跪不起,等待父亲的示下。
苏南寿这几天也被后宅里闹腾的脑浆疼,见到大儿子这样,心里更是烦闷。他冷哼一声,不悦地说道:“男儿膝下有黄金,我苏某人怎么会有你这样不争气的儿子?嗯?!你别告诉我,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比这个更让我生气!”
苏之恒低垂着头,愧疚地说道:“请父亲大人明鉴,儿子一直窝囊度日,从未有过一次是按照自己心中所想的去做。从小到大,人人羡慕我是平东侯世子,却不知我更向往那平和安详的生活。我与蓝青本相爱情深,无奈必须要按照世家的理念迎娶宋云裳过门,已经让儿子愧对蓝青了。如今蓝青含冤而死,宋云裳也咎由自取,坠湖而亡。儿子尘缘已尽,愿褪去世子身份,在京城的郊外修建一座庙宇,剃发为僧。”
“胡闹!”苏南寿登时大怒,一把揪起苏之恒的衣领,冷冽地呵斥道,“你以为斩断三千烦恼丝就可以将一切摒弃在外了?你心恋红尘,不可能做到目空一切!若是真的目空一切,又缘何不能继续在红尘中蹉跎?我活这么大年纪,什么样的事情没经历过?若是每次跟你似的多愁善感,那还能有平东侯府光辉的今天吗?!”
苏之恒被父亲一顿训斥,依旧面不改色,满含愧疚和出家为僧的坚决。他平静地看向父亲充满怒火的双眸,淡淡地说道:“父亲,儿子孽缘已了,对红尘也没有什么留恋的了,想要常伴青灯古佛旁,为逝去的亲人、爱人和生存着的人祈祷诵经,愿佛祖一生保佑你们的平安……”
“我不需要你这样的祈祷!出家为僧便是解脱了?你即便超脱成神也无法弥补过去所犯下的错误!”苏南寿一把推开他,负手在后,背过身去决绝的说道,“好!既然你想要离开平东侯府,也不要你的一双子女了,那就从此以后不要回来!我苏南寿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你也不许对外人说跟平东侯府有任何瓜葛!”
苏南寿的声音在书房里来回的激荡着,久久不曾平息。
苏之恒主意已决,见父亲撂下这样的狠话,他心中一痛,抬眸看向头发花白的老父亲。
他知道父亲这一生也不容易,此时此刻他想到更多的是蓝青还有他已经出世与未出世的孩子……
“叩,叩,叩。”苏之恒重新跪下磕了三个响头,口里郑重地说道,“儿子不孝,请受儿子三拜。父亲,您多保重。”
说完,他站起身来,却见苏南寿依旧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压根没有转过头来的意思。苏之恒垂下眼帘,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的声音后,苏南寿这才心痛地捂住胸口的位置,一阵阵剜心的疼痛让他几乎控制不住倒下去。他勉强扶住面前的桌子,不,这个家还需要他,只要他自己不倒下,谁也无法将他打倒!
苏南寿转过头去看向紧紧闭上的房门,他的骨肉自己当然心疼,但他苏南寿从来不需要无用的儿子!
好,好,很好!
他倒要看看,那些人究竟想要闹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