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丛锦闻言,冷哼一声,抬眸看向他,沉声说道:“朕的心意已决,你即便是说破了天也不管用!”
他站起身来,绕过书案,缓缓走向李丛息,冷冷地说道,“天下的百姓都是朕的子民,他们即便有什么怨言,也断不敢与朝廷作对,更不会公然对朕的决策有什么说法!再说,欺君罔上之罪若是不论处,那朕的威严何在?”
听自家皇兄这样一说,李丛息心中感叹,什么欺君罔上?皇兄想要说谁欺君罔上,那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
见自家皇兄对处置长孙兰芷的决定已经打定了主意,李丛息也不再说些什么,只温声说道:“皇兄,臣弟相信你的决断,不管你做些什么,臣弟都无话可说。”
“如此最好。”李丛锦深深地望了李丛息一眼,随即便蹙着眉头坐回到龙椅上。
……
李丛息离开御书房后,沿着漫长的甬道往宫外走,途经一个不起眼的门房时,悄无声息地将一个用宣纸叠成的飞镖投了进去。
出了皇宫的他,并没有直接返回镇南王府,而是吩咐车夫前往赵国公府。
“是。”马夫听命,迅速调转方向,朝着赵国公府疾奔而去。
赵国公府的门口,大门紧闭。一众官员得知代皇后入狱的消息后,有些人便立即缩手缩脚,想着明哲保身。不敢与赵国公接近。另外一些人,是赵国公的心腹,可同样也被赵国公府的管家长孙舒拒之门外,好言相劝了一番后,才颓废地散去。
李丛息走到赵国公府的红漆大门前,抬手握住上方的铜环,“咣咣咣”地敲了三下,随即垂首等候,可却无人应答。
心中略一思索,也就明白赵国公长孙睿是何用意了。
可他现在不能走,既然来了,势必要与赵国公说上几句才好。
于是,他上了马车,假意离开,却在转角处停了下来,让马车先走,自己则是纵身一跃,进入了赵国公府院内。
得到消息的长孙睿匆匆行至院内,见李丛息果然不走寻常路,也就长叹一声,将他带入了书房。
面对着眼前这个始终如初地尊重自己的镇南王爷,长孙睿心中五味杂陈。
若李丛锦能有李丛息一半懂得尊师重道,他也就无话可说了。
直至今日,他始终都无法想明白,从前那个聪敏的李丛锦为什么会对自己有着如此大的敌意。若说李丛锦担心自己想要谋朝篡位,他长孙睿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说到底,自己没有亲生儿子,族中更是没什么晚辈,篡取皇位又有何用?
李丛息见长孙睿面色焦虑,心中更是担忧。他无心品尝丫鬟端上来的热茶,对长孙睿恭敬地说道:“长孙阿父,尽管说出这四个字我都要羞愧得无地自容,可还是想请您允许我再这样称呼您一次。当初,阿父对我们兄弟两人的悉心教导,我心中一直都很感激。现在却无能搭救兰芷,实在是愧见恩师。皇兄这次是打定了主意要惩治兰芷,欺君罔上,论罪当诛。还请恩师设法营救才是,不能指望皇兄在关键时刻回心转意。”
赵国公长孙睿闻言,更是愁眉深锁,无奈地叹了口气:“镇南王爷,老臣知道了,定会竭尽全力营救兰芷。兰芷是个苦命的孩子,老臣这个身为父亲的,无论如何也不会置她于不顾。”
李丛息见长孙睿好似苍老了几十岁,不由的感叹,可怜天下父母心。
小傻子能有这样一个父亲,真是她的福分了。只可惜,她遇到了皇兄这样一位丈夫……
李丛息心中哀叹,起身告辞。
离去的一路上,心中都在盘算着,加上长孙睿的全力施救,自己这边受到的阻力应该可以小一些了吧?
但愿小傻子能明白自己的苦心,听从自己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