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兰芷定下心来，瞧这情形，书生应该没有看到她将纸条交给那只鸟儿。

“我死，你也得死，别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长孙兰芷说完，绕开书生，假装淡定地往外走。走出了好长一段距离后才发现，书生并没有跟上自己的脚步。

长兴城，太极宫。

李丛息手里执着一颗黑子，望着棋盘想了许久。李丛锦坐在棋盘的另一边，笑声爽朗：“清儿你瞧瞧，从息竟然也会有举棋不定的时候！”

李丛锦嘴里的“清儿”便是刚进宫不久的娄家女儿娄清，当今的德妃。

娄清闻言微微笑着，身上着彩锦华服，头上的发饰皆是二品宫妃的装扮，这样的奢华，与她青涩稚嫩的年龄完全不符。

李丛息摇摇头，认命似地将棋子落下：“臣弟老了。一年不如一年，哪比得皇兄睿智英明？”

他也不知怎的，今天总是心神不宁。

李丛锦将白棋落下，一把牵过娄清的手，笑道：“丛息，你编排人的功夫倒是越来越长进了！清儿，你说是不是？”

娄清仍是微微地笑着：“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有点害羞有点唯唯诺诺，最后思来想去吐了句最稳妥的话。

李丛锦一笑带过，继续下棋。

过了半个时辰，李丛息往窗外望了一眼，抱拳道：“皇兄，天色已晚，臣弟还是先告退了。”

李丛锦哪里肯？

“朕还没有尽兴呢！”他看了眼身边的娄清，那眼神绝对谈不上留恋。“朕与从息还有事相谈，你先下去歇息吧。”

娄清规规矩矩地行礼告退，走到门口，恋恋不舍地望了李丛锦一眼，李丛锦嘴角噙着笑，对着她摆手，甚是温柔。娄清害羞地低下头，一步踏出了殿门。

李丛息饶有兴趣地看了看手里的黑棋，随意说道：“皇兄日日有佳人相伴，当真羡煞旁人。”

李丛锦回道：“丛息若是羡慕，明日朕便叫那些大臣上你府上提亲去。虽然你已有了正妃，但那两个侧妃、多个姬妾尚空着，趁这个功夫，干脆一次性全娶进门。”

这话一出，李丛息棋也不下了，仰起脖子便道：“皇兄别捉弄我了！我只想为皇兄多做些事情，不想其他的！让人上门求亲的事情，可万万不行！”

像这样的亏他吃过一次，当年他刚成年时，朝中大臣便赶着往王府里求亲，他被人烦得没法子了，这才娶了现在的正妃。

李丛锦笑得云淡风轻：“下次你要再敢编排我，我就亲自挑选几十个貌美如花的女子指给你做姬妾。”

李丛息连忙摆手：“臣弟不敢了！”

李丛锦拿起一边的棋盒，手里拨弄着棋子。那些棋子都是用流霞白玉做成的，一颗颗晶莹剔透，碰在一起便发出叮咚的悦耳声。

“你觉着，娄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