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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与此同时的樊城城中,正在与众将欢度新年的吕文德忽然大叫一声,脸色灰白,手中酒杯砰然落地。这些天已经习惯了吕文德如此表现的范天顺和宋军诸将开始还不怎么放在心上,只是熟练的将脸部肌肉疼得扭曲的吕文德抬到床上爬卧,又通知郎中赶来诊治,不过在范天顺替吕文德除去上衣检查背上疮时,这才惊讶的现吕文德脊背上的疮脓头已经象蜂巢一样布满背部,面积比以往扩大了一倍不止,不少脓头干脆已经破损流脓留血,而衣服摩擦疮头间,吕文德甚至疼昏过去。
不一刻,军队郎中赶到,在看到吕文德的疮扩大后,那郎中的脸唰一下白了,惊叫道:“毒内陷,这可是大危之象!”此言一出,周围宋将无不脸上色变,牛富更是大叫道:“还有救吗?大帅还有救吗?”
“牛富,别说话。”范天顺比较冷静,推开牛富将那郎中拉出房间,低声问道:“郎中,大帅的病究竟怎么样?还能不能救?有没有生命危险。”
“范将军,吕大帅这些年操劳过度,病情已是深入膏肓,怕是……。”那郎中痛苦摇头。范天顺如遭雷击,忙又问道:“那还能撑多久?有没有其他郎中能治痊愈?”
“如果让大帅好生卧床休息,拖上一年半载也许还行。”郎中低声答道:“至于病情痊愈……,恐怕华佗、扁鹊重生,也无回天之力了。”范天顺沉默无语,良久后才吩咐道:“进去给大帅开方子吧,好生诊治。记住,大帅的病情一定要对外保密,对谁都不能说一句!”
“小人明白。”那郎中答应。范天顺则把在场的宋军众将叫到面前,叮嘱众人一定不能把吕文德的病情泄露,以免动摇军心,又安排人以弓箭绑信通知汉水南面的吕文焕。最后,范天顺迟疑着问道:“城里和外界联系的信鸽,还剩多少?”
“只剩下最后一只了。”樊城主薄的回答让范天顺心凉了半截。范天顺怒道:“樊城被困前,城里有三十只与江陵、鄂州联系的信鸽?现在怎么只剩下一只了?”
“卑职也没办法,病死了两只,其他的信鸽送信与外面联系后就没回来。”樊城主薄委屈的答道:“鞑子对我们封锁得太死,回来的信鸽不是被他们猎鹰抓了,就是被鞑子的弓箭射了。最后这
还是卑职坚持留下来的,否则上个月吕大帅就放出去
范天顺懊丧的一挥手,盘算半晌后,范天顺咬牙说道:“把最后一只信鸽拿来,今天晚上把它放出去,吕大帅一直不许我们把他的病情禀报临安。但现在,不通知贾太师不行了。
”
也是该来的运气,当天夜里,范天顺将携带有关于吕文德重病难治消息的信鸽亲手放飞后,一场突入其来的严寒忽然降临,大雪纷飞中,樊城最后那只信鸽刚飞到半途便被冻僵,掉在地上死去,并且被蒙古军的巡逻斥候拾到……
……
“吕文德已经病得神志不清了?”看完宋军信鸽腿上携带的纸卷,忽必烈激动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会有这么好的运气,甚至还怀疑又是被贾老贼教坏了的吕文德诡计,连声向闻讯赶来的子聪、伯颜和刘整等心腹文武问道:“你们说,这会不会是吕文德或者贾老贼的诡计?故意让朕上当?”
“从我军斥候禀报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伯颜躬身答道:“昨天夜里天寒忽然加剧,蛮子战俘营中都被冻死了二十余人,何况小小一只信鸽?想必是蛮子为了躲避我军猎鹰与弓箭,连夜施放信鸽与外界联系,不曾想天降奇寒,将他们的信鸽冻死在路上,想来这也是大汗洪福齐天,上天庇护所致。”
“好好,上一次鄂州之战,天降奇寒帮了贾似道老贼大忙,这一次运气终于站在朕的一边了。”忽必烈大喜。刘整也躬身答道:“大汗,微臣也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有假,吕文德满身旧伤,刀斧之伤引疮,这也是战将的常见之病。而且吕文德这一次患的背,微臣记得当年的安丰解围战中,吕文德一马当先杀入蒙古大军重围,背上就中了一刀,深可见骨,只是此贼实在悍勇,第二天带伤上阵,仍然伙同蛮子杜、杜庶杀害我蒙古无数将士。”
“当年的安丰之战,好象刘将军也参加了?吕文德冲在前面背上中刀,不会是刘将军砍的吧?”子聪阴阳怪气的问道。刘整老脸一红并不答话,只是在心中暗恨子聪。忽必烈却懒得追究此事,只是大笑问道:“这么说来,吕文德病重难治,还真是上天庇护于朕了。你们说说,朕是不是该立即起攻城战役?”
“大汗,吕文德虽然病重,但他的两员大将范天顺与牛富勇谋具全,又城墙占据地利,我军即便得手也仍然伤亡惨重。”刘整答道:“依末将看来,为了减少我军士卒伤亡,还是造堤放水淹死襄樊所有蛮子为妙。”
“造堤围城工程浩大,即便成功,城中那些朕所急需的军械粮草也将泡汤,不到万不得以,此计不可轻用。”心情难得大好的忽必烈微笑摇头,又命令道:“去把纳拉丁、阿老瓦丁和黄俊叫来,朕要看看他们能给朕什么惊喜。”
片刻后,负责为忽必烈督造老贼炮的两个色目人和一个汉奸带到,待三人分别鞠躬和磕头行礼后,忽必烈笑吟吟的问道:“三位爱卿,朕让你们负责督造火炮,时间过去一个多月了,进展如何啊?朕听说你们的工场这几天响声不断,是不是有了突破?”
“尊贵的大汗,你的阿老瓦丁正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阿老瓦丁鞠躬答道:“经过德意志、意大利和大马士革的工匠帮忙改善炼铁和铸造技术后,你的阿老瓦丁已经铸出了两门不会爆炸的火炮,只是我们的火药改良进展缓慢,到现在炮弹仍然只能射出千步,还在没办法达到蛮子一千五百步的射程。”
“才能射一千步?”忽必烈颇有些失望,但很快也振作起来,笑道:“没关系,一千步就一千步,起码不用担心鞑子的箭雷了。再说贾似道老贼才给吕文德送来了十几门老贼炮,还要分给襄阳和樊城,咱们只要数量上上去,足以弥补射程的差距。”
“大汗,我们的开花炮弹也造不出来。”黄俊战战兢兢的禀报道:“小人们现把空心炮弹装入火药后,一点火就立即爆炸,也不知道宋蛮子在他们的炮弹里装了什么,火药在打出去以后才会爆炸。”
“开花炮弹也造不出来?”忽必烈又皱了皱眉头,半晌才咬牙道:“开花炮弹先不用造,咱们只要打破了樊城,拿到了实物,就一定能仿造出来。三位爱卿,朕命你们五十天内造出五十门火炮,你们可办得到?”
“只要人手和材料足够,阿老瓦丁一定能让大汗满意。”铸炮工艺并不复杂,所以阿老瓦丁一口答应。忽必烈大喜,正要下令时,一直没有说话的纳拉丁忽然开口,“尊敬的忽必烈大汗,我们造不出蛮子用的那种会爆炸的开花炮弹,但你的纳拉丁也许可以为你造出另一种炮弹,不知道大汗需不需要?”
“纳拉丁先生,你说的是什么炮弹?”忽必烈好奇问道。纳拉丁鞠躬答道:“纳拉丁刚刚给这种炮弹起了一个新名字,叫做——毒气弹。”
“毒气弹?那不是我们军队里已经在用那种毒烟球吗?”忽必烈楞了一下。纳拉丁笑道:“尊贵的大汗,纳拉丁这种毒气弹可比毒烟球威力大多了。纳拉丁以前翻阅古波斯,现我们波斯人在一千年曾经使用过一种毒气,制造非常简单,但燃烧后产生的浓烟却能令人致命,让敌人死得痛苦无比,可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武器在战场上就失传了。”(注1)
“那你可知道那种武器的制造方法?”忽必烈迫不及待的问道。纳拉丁答道:“尊贵的大汗,你的纳拉丁看到那本书中记载得有制造的方法,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如果大汗喜欢,请大汗把战俘营的蛮子交给纳拉丁几个,让纳拉丁试验一下有没有效果。如果有用,纳拉丁就可以为大汗造出火炮和回回炮所用的毒气炮弹,为大汗扫平一切障碍。”【品文吧 - 为您精选好看的小说 www.pinwenb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