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止道:“我也见过,有一日武陵人让我去给萧前辈送药,没想到萧前辈正在沐浴,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身上有那么多伤……”
“所以,伯颜怀疑萧前辈是当年文丞相身边的三剑客之一,我对此事并不了解,所以想问问你们。”
听到陆琨提到文丞相身边的三位剑客,黑白无常脸上都露出神往的神色,似乎听说过这三人。小白也叹口气,看了看阿止:“那个时候,阿止还小,恐怕不记得了,我还有些印象,远远见过那三个人的背影。”
阿止道:“我也记得,那三剑客是……青衫客,蒙面客和长琴客吧?记得那次凌宇叔叔还搂着我和我说,长大后要像他们三人一样武功卓绝,杀尽元人,可惜,他们的高度,我难以企及……”
小白道:“是啊,他们三人就像神话里的人物一样……哎呀,竟然有人比我还聪明能干,受不了了!”
“伯颜怀疑萧前辈是这三人之一?”阿止点头道:“以萧前辈的武功,的确与那三剑客不相上下。”
陆琨皱眉道:“那三人……都是怎样的人呢?”
孟星炎也道:“人家知道!当年那个蒙面客还拜访过人家的师父,蒙面客是个很好的大哥哥,他呀,特别聪明,会做许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陪我们玩儿,还送给人家一张好看的面具呢!听说他死了,人家难过了好久……”说着,孟星炎真的擦了擦眼泪:“不过,那青衫客可真是无趣,天天绷着一张脸,长琴客,对了,他和萧美人很像,温吞吞的,还老抱着一把琴呢!”
阿止补充道:“听说,青衫客冷漠,长琴客和萧前辈一样温和,蒙面客洒脱不羁,朋友最多。具体的我们了解的并不多,但三人战死后,江湖朋友都感慨不已,尤其是蒙面客的朋友,都冒着生命危险到山谷里找他的尸体,可是却一无所获,于是他们在山谷中为三人立了一块墓碑,如今还有人年年祭拜。”
“你们的意思是……萧前辈可能是长琴客?”陆琨问道:“可……如果他是长琴客的话,那他这样出来没有问题吗?”
阿止道:“一个人,改变容貌的确不是什么难事,难改变的是性格。”
“还有,萧前辈身上的红斑,伯颜身边的郎中说那个是尸斑。活人身上怎么会有尸斑呢?”
“这还不简单吗?”孟星炎摇了摇手道:“在尸体堆里埋得太久了呗!”
陆琨探身看向孟星炎:“所以……孟神医当时说萧前辈的身体你无能为力吗?”
孟星炎摇摇头道:“那还好说,可他……唉,不说了,他也不知道我知道了,我要是说了,他会不开心的,我怎么可以惹美人生气呢?”
陆琨张了张嘴,也知萧靖为人倔强,恐怕也不愿让人看到自己虚弱的一面,便没有多问,但孟星炎还是摇头道:“可怜的萧美人啊,身上大部分骨头都折断过,这么美的人,竟然下的去手……”
陆琨闻言,心头一紧,再次相信伯颜所言是真的,那么,萧靖的仇恨,绝对不比自己弱。
无论他是三人中的哪一人,都是少年英豪,名扬天下,一朝被敌人奸计迷惑,在数千敌人的围堵中厮杀,曾经的兄弟尽数惨死,自己也身受重伤,挣扎着活下来,隐忍十年,只为一朝报仇。
时间可以掩盖曾经血战的痕迹,却掩盖不住当年的铮铮英魂,无论是谁,背负着这样的重担活着,也是一种痛苦,而萧靖,竟然苦苦支撑了十年。
想到这里,陆琨忽然觉得,自己刚刚的烦闷和迷茫已经被从填的斗志取代,萧靖可以为了复国隐忍十年,自己为什么不可以呢?如果支撑萧靖的是信念和忠诚,那自己,不仅仅是复仇的信念,还有夺回祖宗基业的责任和决心,他们都是为了宋家江山而舍生忘死,自己又怎能因为一点点困难而退缩呢?
陆琨看向涟漪,涟漪也看向陆琨,盈盈秋水中闪动着坚定的光芒,陆琨激动道:“不管萧前辈是不是三剑客之一,为了天下百姓,为了一直终于大宋的正义之士,我都会坚持下去,谢谢你们一直支持我,帮助我……”
阿止打断道:“狼弃,你这样说就见外了,你是我们的主君,我们自然会效忠于你。不仅仅因为你可以帮我复兴女真,还因为,我将你视为兄弟。”
陆琨感慨的握住阿止的肩膀道:“谢谢你,在我心里,你也是我的生死兄弟!”
阿止重重点头,眼中闪动着耀目的光彩,小白却不合时宜的大笑起来:“我说,你们是不是要结拜一下啊,需要不需要我给你们去拿把香?”
阿止浅笑道:“何必拘于那些虚礼?狼弃将我认作兄弟,也是我的福分。”
陆琨摇头道:“你是一族之长,我可什么都不是呢!还是我高攀啊!”
“自家兄弟,何必这样说呢?”涟漪浅笑道,陆琨立刻点头:“自家兄弟,就不说这些了。”
这时,刚刚将陆琨和涟漪引入院中的农妇忽然进院扣了扣房门,道:“刚才有一大队人马从咱们门口过去,看打扮似乎是辽阳行省的守卫,是不是那里有大事发生了?”
陆琨闻言,皱了皱眉头,倭人图谋辽阳行省一事虽然没有成功,但不代表他们会善罢甘休,这次辽阳行省的人风尘仆仆来到大都,恐怕也是此事而来,想到这里,陆琨再也坐不住了,他起身道:“如果是辽阳行省的人,恐怕和倭人有关,我得回去看看!”
阿止点头道:“那是自然,绝对不可以让那些倭人得逞!”在了解了陆琨的态度后,阿止也是全力支持。
陆琨和涟漪辞别众人,装作若无其事的从门口上马离开,却是一路疾驰赶回大都城,果然,两人刚刚回到巷口,便看到斯钦都日身边的护卫上前道:“狼弃大人,伯颜大人急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