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止,我……”
“不怪你的,官场争斗,必然有胜有负,二哥的确是败了,但这对于他,反而是件好事情……”阿止摇摇头,又看向靠在床上的萧靖,施礼道:“萧前辈受苦了……”
萧靖费力的坐正身子,笑着摇头道:“一点小伤而已,谈不上受苦。阿止,你打算如何救出你二哥。”
“打探他被关在那里,然后……”
“然后直接去抢人吗?”霍江打断阿止道:“阿止,你不要冲动,我们慢慢想办法,不是什么事儿都可以用武力解决的!”
“他和狼弃不同,铁证如山,没办法辩驳。而且……那天他也到了望江楼呢!他……”阿止焦急的跺了跺脚:“不行,我去救他!”
“阿止……”萧靖轻轻喊了一声,却让阿止不由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回过头道:“萧前辈,有何指教?”
萧靖扫了一眼阿止:“你不要太小看你二哥,在唐兀卫这么多年,不可能没有一点儿后路。狼弃,再把他和你说过的话告诉阿止一遍。”
陆琨便又将在地牢里的一切告诉了阿止,阿止苦笑道:“二哥一直看不起我,他想复国,我何尝不想?可是,我不能拿族人的命去赌……我知道,族中很多人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没有女真人的骨气,难道不顾死活的往上冲就是骨气了?最大的牺牲是忍辱,最大的忍辱是准备反抗!我没有能力复国,但我可以让每一族人用蜿蜒的姓氏行走中原而不被诛杀!二哥主战,我并不支持,可……自不损害我族利益的前提下,如果需要,我会竭尽所能帮助他。”
陆琨看着阿止,轻轻摇了摇头,阿止的处境,的确进退维谷。
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鸽子飞进了屋内,落在陆琨的肩膀上咕咕的叫着。
“这是谁的?”霍江惊讶的问道。
陆琨将那只鸽子放在手里,嘴角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不知道。”
“是知道了不肯说吧?”霍江将双手交叉在胸前,笑道:“是不是那个疏影的?”
陆琨脸色一红,快速将白鸽腿上的竹筒取了下来:“看了才知道。”说着,将里面的白纸展开,嘴角顿时沉了下去:“铁穆耳的。”
“他找你干什么?”阿止皱眉咽了一口口水问道。
陆琨却没有注意到阿止的异样:“上个月开科取士之时,铁穆耳曾经给我密信,要我将他安排的人报给伯颜,所以我将其中能力较强几人插到了行贿的名单里。”
“太鲁莽了……”阿止摇摇头道:“这次你如何收拾?”
陆琨扬了扬嘴唇道:“我借口走不开,是让王绝把名单交给安童大人的。”说完,自觉有些不妥,便担心的看向阿止,阿止摇摇头道:“狼弃,这也是我不肯告诉你我二哥是谁的原因,毕竟,即使不是你,也会是别人。其实……离开唐兀卫对哥哥来讲,也是一件好事情。他要复国,必须有自由身。所以,你也不必……”阿止说到一半,皱着眉头咳嗽了两声,又道:“所以你不必挂怀,完成你的大业要紧。”
陆琨点头道:“我会关注你哥哥的处境,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阿止摇头道:“也好,只是萧前辈在这里养伤,恐怕会有人暗中监视,过了今日,我们都不方便过来。”
“还有我!”涟漪急道:“我可以传递消息的!”
“涟漪……那就拜托你了……”陆琨抓起涟漪的手,涟漪的脸立刻红了,轻轻“嗯”了一声,想抽回手却没有成功,便低下头,另一只手轻轻捏着衣角。
霍江看着两人,深深看了一眼阿止,道:“我们先回去了,有什么事情通知我们。”
陆琨点点头,却听门外响起了敲门声,陆琨神色一凛,示意霍江和阿止藏好,然后自己跑上前开门,却是伯颜身边的护卫,他见到陆琨,施礼道:“耶律大人,请您和我回到唐兀卫,王绝逃跑了!”
陆琨点点头,一言不发的关好门和那人离开。
就在关好门的瞬间,阿止忽然脸色一白,身子晃了两晃,吐出一口鲜血栽倒在地上。
原来,那日阿止与黑无常起了争执,黑无常暴怒之下一掌拍向阿止胸口,阿止本无防备,也不想躲开,黑无常见他不躲,心中一震,想要收回却不能够,只得紧急撤回了几成内力,但还是将阿止伤的不轻。
这三日,阿止一直内息不稳,不能下床走动,刚刚恢复少许便来看陆琨,得到哥哥逃跑的消息,又喜又急,竟然又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