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陆琨看了看伯颜,得到他首肯后从桌上拿起一杯温茶,走到床边蹲下身扶起萧靖,将茶杯放在他口边,萧靖探着身刚刚将唇放到茶杯上,便剧烈的咳嗽起来,身体也剧烈的颤抖,包扎好的伤口再次崩裂开来,染红了白色的绷带。
郎中摇摇头道:“大人,此人身体太过虚弱,伤口很难愈合,除非让他服下昏睡的药物……”
“服下此药可会对身体有损害?”陆琨忍不住插嘴问道。
郎中得到伯颜的首肯后,点头道:“损伤还是会有的,但并无大碍,如果不用,恐怕此人熬不过这么重的伤……”
陆琨闻言,背对着伯颜哀伤的看向萧靖,萧靖张开双眼,浅笑道:“会熬过去的……”
伯颜摆摆手,示意郎中去配药,然后向陆琨道:“这个人我亲自审问,你退下吧。”
陆琨回头又看了一眼萧靖,见他半睁的眼眸格外闪亮,心中又是一痛,但伯颜在场,他也只得点点头,慢慢走了出去。
接近傍晚,天色格外昏暗,他的身体在四月和煦的风中微微颤抖,忽然出现的江水天,被俘的武陵人,重伤的萧靖,以及下落不明的阿止等人,让他觉得周遭分外凶险迷茫。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回家,通知霍江等人商量对策。
这时,王绝身边的护卫忽然拦住陆琨道:“耶律大人,王大人请您过去。”
陆琨只觉疑惑,但还是点点头与那护卫已到绕过花园,走到一间阁楼门口,护卫道:“耶律大人,王大人说有要事要和您商谈,请您进去一唔。”
陆琨担心是阿止之事,便也没有多想,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却见屋中堆满了干柴,却没有王绝的身影。
身后的门重重关上,陆琨忽然绝的不对,转过身想出去,却见门后斜斜的躺着一具尸体,武陵人的尸体,武陵人的胸口被一柄普通战刀洞穿,染血的战刀就被扔在尸体一边,他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第一反应便是尽快离开这里。
陆琨用力去推房门,所幸房门并没有锁,轻而易举的就被打开,而门外,竟然还躺着几名卫兵的尸体,可自己进来,为什么没有看到。他情知不妙,刚想逃离,便听到王绝吼道:“耶律狼弃,你想干什么?”
陆琨抬起头,只见王绝带着带着大队人马站在外面,冷冷看着自己,一时哑口无言。
王绝吩咐道:“进去看看犯人怎么样了?”
身后的卫兵绕过陆琨进入房中,很快喊道:“启禀大人,犯人被杀了,凶器就在旁边。”
王绝撇了撇嘴,一挥手道:“将耶律狼弃拿下!黄庆,去通知伯颜大人!”
话音刚落,五六名唐兀卫便如狼似虎的向陆琨扑来,陆琨知道,除非生死危急时刻,黑白无常是不会出手相救,王绝栽赃陷害在前,他现在虽然没有对策,可反抗只能让事件更加难以收拾,所以便任由唐兀卫将他按住捆好。
王绝背着手上前道:“耶律狼弃?你真的是耶律狼弃吗?江水天可说你不是呢?”
“我自然是耶律狼弃,谁是谁非,伯颜大人自有决断!”
“哈哈……那……你杀死武陵人又是为什么呢?武陵人在望江楼三楼,集结反贼,你一定是因为怕他认出你,才悄悄杀了他,对不对?”
陆琨挣扎道:“我根本不认识什么武陵人!”
“不认识你就杀了他?说吧,你是为何杀他?是因为自己还是有人指使?江水天为什么说你不是耶律狼弃?你冒充耶律狼弃又是为何?”
陆琨知道王绝一心陷害自己,自己说的越多,反而有害无益,便闭上眼睛摇摇头不再说话。王绝见他哑口无言,得意的命令护卫道:“将这个所谓的耶律狼弃关起来!我自会向伯颜禀报!”
陆琨看着一脸傲慢的王绝,那张的确和阿止相似的脸上,闪着奸计得逞特有的光彩,便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目前对于如何脱身毫无头绪,但决计不能便宜王绝,让自己苦苦筹谋的一切毁于一旦。
卫兵押着陆琨来到曾经关押洪晗的假山下,将他推了下去,所幸土地松软,掉下去也没有受伤,接着,卫兵开启机关,一块巨石缓缓将洞口封住,只留下手指粗细的一条缝隙,陆琨抬头看着那条光线渐渐变暗,心中纷乱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