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兄弟按耐住喜悦一路无话急匆匆回到家里,顾不上与家人说话只是兴奋的打了个招呼就一起进到书房,并吩咐管家赶快送茶过来,不许任何人打扰。
曹传喜一进书房便嚎啕大哭:“兄弟,大哥对不住你们啊,差点招来灭门之灾。”
传安传贵赶忙相劝:“大哥,你不能这么说的,咱们这不都好好的嘛。再说了这一切也都由不得你啊?刚开始的时候我俩在天牢里也是提心吊胆的,可从饭食上看绝对不是囚犯能吃到的东西,我们才渐渐宽心,知道没有危险。后来皇上竟亲自到天牢询问我们情况,而且去了好几趟。可我俩什么都不知道,看到皇上失望的眼神我们心里也曾害怕。皇上可能也确信我们不知道内情转而问你什么时候能回来,皇上也是天天盼着你回来的。”
曹传喜接过传贵递过来的土布毛巾擦了把脸:那些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法师,但他们深不可测无所不知,他们从未来过中原却对中原局势了如指掌。刚开始的时候那些人说的是要给皇上带点药回来,后来又说时间可能来不及了,说皇上六月十九驾崩,我想如果他们要害皇上的话明知皇上驾崩为什么还要带药回来?所以我想他们一定是在救皇上。他们中突然有人说我带的有几只信鸽,让信鸽传书回来阻止皇上北征也许能躲过一劫。那些人好像从没养过鸽子却知道这么远的距离鸽子能回家的可能很小,他们叫做什么“归巢率”,说归巢率只有两成,只能看皇上的造化了。看来咱大周皇上洪福齐天,竟然真的看到了鸽信。
“回来就好,大哥你鞍马劳顿好好歇息吧,本来我们要给你洗尘接风的,但王大人交代我们待会儿就得回营,只能改天了。现在前方战事不明,皇上也只能等战报才能知道北边局势。”
曹传喜突然说:“我把大事给忘了!那些人给皇上带了份礼物过来,刚才我刚进家门还没来得急卸货就被带进宫了,赶紧问管家东西放哪儿了,你们说是不是赶紧给皇上送去?”
“东西咱们送不进皇宫的,还是我俩回去禀报吧。大哥你先去查看货物,我们这就回去。”
午夜时分,一队禁军悄悄包围了曹家宅院,一家丁发现不妙刚要喊叫便被捂住嘴拿下:“嘘!……莫声张,叫管家过来。有大人来访。”领队的军官压低声音道:“吩咐下去,所有人都回自己屋呆着,任何人不得随意走动,违者立斩!”
曹传喜得到消息连忙穿好衣服跟着侍卫跑进书房诚惶诚恐的进门便跪:“陛下有何吩咐直接传小人前去就是了何必深夜屈驾寒舍?”
柴荣示意侍卫退出门外,又亲自走到门口拉开侍卫已经带上的房门往外探视了一下吩咐:“没有命令不许靠近”才关上房门回到桌前坐下:“不必多礼起来说话,皇帝已昭告天下‘御驾亲征’,我只能半夜悄悄来访了。你说,那些法师还说什么?”
“小人不敢,那些法师说的那些话会冒犯您的。”
“恕你无罪,起来说话。”柴荣急切的说:“我问你,你是怎么跟那些法师搭上关系的?”
“小人不敢。小人只是一生意人,从不过问国事的。今年过年期间我回到长安老家遇到董世兄,看到他年前从西域边陲带回水晶物品若干销路甚好利润甚丰,回家几天便销售一空,而且还收了不少的预订金甚是羡慕,年后就匆忙启程一起去了西陲肃州。在肃州城西北四十里的戈壁荒滩上有新建的一座营地,为首就是那些法师,那些水晶物品就是法师们所造。”
“肃州西北四十里?那儿不是回鹘领地吗?”
“正是。待小人与世兄办好货品准备离开时那些法师劝阻了我们,说有五六万回鹘凉州军正向西赶来路途危险过几日再启程。”
“那时回鹘使者正在京师没说西征啊?”
“是,那些法师说三月初四陛下召见了回鹘使者,他们是前来献玉朝贡的。”
柴荣一惊:他们竟知道我是三月初四召见使者?那些使者二月底已经到京城,在京城已经歇息几天了……
“在他们营地我们一直呆到战后才启程,期间他们用我的鸽子捎信回来。他们还托我带东西回来,我听到以后吓坏了。”
“带什么东西?给谁?”
“他们托我带几粒药给您,现在看来已经用不着了。他们说您北伐的时候五月初二在瓦桥关宴请众将领后病倒,他们说很可能有人在酒宴上下毒;五月初八车驾发雄州回京城,还说如果来得及的话只能在十七八的时候把药给您,而且必须是您发烧或拉肚子的时候才能服用,别的什么状况都不能服用,绝对不能。”
“为什么?”
“因为天机不可泄露,我连个商量的人都没有,路上心里边乱极了。我想如果他们要毒害您,可他们明知道六月十九您驾崩没必要下药,如果是为了救您就该早些把药给您,可他们说我带回来的药来历不明您肯定不会服用,但您是绝症太医无能为力的,十七八的时候太医们即便是开脱自己也会试用此药的。”
“安排的如此慎密?”
“是的,他们得知了我所携带的用于报平安用的鸽子后就给您飞鸽传书,而且把几只鸽子一道放了回来,他们明知道鸽子传信归巢率不高很不靠谱,但他们说要看一下你的造化,就用鸽子给您带了书信,说时间太紧只能冒险一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