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不过是江晏单方面的想法罢了。
看到绿竹的时候脸上的肌肉抖了抖,毕竟是自己从小养大的丫头,和女儿感情深厚,不管怎么,一时要说碧奴是串通贼人害死女儿的凶手,这一点怎么都有些难以接受,可疑点实实在在摆在眼前,容不得不去想,当真是即难过又失望,可谓是百感交集。
碧奴尽管被囚禁在地牢,除了脸色稍稍苍白了点,却愣愣的并未见露慌张。
“奴婢拜见太子。”被带到近前,也不等侍卫吆喝,自己便跪地叩首行礼,抬起头时,目光停在江晏脸上微微一顿,“老爷……”那一声老爷哽咽婉转,泪悬却未落,只是轻轻咬住了下唇。
江晏凌厉的看着碧奴,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脸色却冷冽而紧绷。不得不说,能生出江如画那样如花似玉的女儿的江晏长得很不错,就算是人都中年依旧可见眉目俊朗,英气不凡,衬着身上那股子文官的书卷气,不难想象,年轻时必然是一翩翩佳公子。
“碧奴,你说到佛陀寺山脚你就去买香火,回去太子妃和侍卫就倒在血泊,这中间花了多长时间?”颜如玉淡然的瞥了江晏一眼,这才眼眸深蕴的看向碧奴,直接开审。
“回太子殿下话,奴婢应太子妃吩咐去买香火的地方其实也就在不远的路边,只是那里向来香火鼎盛,人流极多,买得香火排队确实费了一些时间,不过却没有太久,奴婢回去,就……”话到此处,碧奴抬手抹泪,哭出声来,“太子妃,她死的好,好惨呜呜……”
听到那一句好惨,江晏身形一颤,脸上也当即带上了悲痛,眼神却愈发冷厉,“打斗不可能没有动静,就算隔着距离,也不可能不惊动人群,何况还是那么近的距离,碧奴,你最好从实招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碧奴被吼得一震,当即伏低下身子,“老爷,奴婢字字属实,虽然打斗真的不可能不闹出动静,可是真的没有,奴婢还是买好香火听到人们惊叫才发现的,请老爷明鉴,奴婢自小就跟随太子妃,太子妃一直待奴婢情同姐妹,奴婢怎么也不可能合同外人害太子妃的啊!”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连忙大声道,“对了,奴婢在太子妃身边捡到一块玉牌,看着不像是太子府的,可是上面的图腾很奇怪,奴婢也看不明白,估摸着是凶手落下的,就捡回来了。”说着探进衣袖,拿出块和田白玉质地的腰牌呈上。
江晏一听这话顿时瞪圆了眼,也不等颜如玉伸手,起身就把那玉牌夺了过去,翻来覆去研究着上面似水似火又似藤蔓的图腾,眉头深深的皱起。
“这是……”图腾看似繁复难辨,可由于江晏是崔尚书的门生,对某些秘密东西却是略有见识的,只见那图腾缠绕间,一枚隐藏极其隐晦的月形雕刻若影若现,不仔细看其实很难看的出来,但对着墙面斜斜照来的烛光,便清晰多了,这是,大皇子暗部的令牌!
“这玉牌看着很奇怪,江大人可看出什么来了?”颜如玉不动声色的注意着江晏的反应,适时装糊涂的问了一句。
“如果下官没有看错,这应该……是大皇子暗部的令牌。”江晏的语气森冷阴戾中却带着不确定的怀疑,“难道刺杀画儿的是大皇子,可是下官从未与他结怨,他何故要这么做?”接着狐疑却犀利的眼神投向了颜如玉。
颜如玉却没有接江晏的视线,而是适时的皱眉垂眼,陷入了‘沉思’,“大皇兄,为什么?难道……”
“难道什么?”闻言,江晏连忙追问。
颜如玉思量道,“前些天,朝堂上,崔尚书就大皇兄远在燕州任职州府的表舅滥用职权鱼肉百姓一事发生了一些争执,大皇兄当时确实很生气,不过要真为一点口舌不快就对画儿出手,未免也太小题大做了,关键是,从头至尾,这件事我没有发表任何言论,而且就算报复理应找崔尚书才是,怎么会……”
颜如玉还在那皱眉琢磨,江晏却怒得一拍椅子扶手,“因为下官是崔尚书门生,因为太子娶了画儿,所以,这件事,大皇子就直接归结到是太子故意给他作对,此举报复太子是假,警告朝臣才是真,他这是在示警,站错队的下场,好狠毒的一招啊!”
颜如玉整个瘫软进座椅,“都是我害了画儿,我……”
“皇子夺嫡,脚下枯骨永远是忠臣良将,下官只恨自己糊涂,竟是将自己淌进这滩浑水,无端害了我的女儿。”江晏苦笑着掺杂着满满的讽刺,随即颓然疲惫的挥了挥手,也不行告退里,转身往出口走,“放了碧奴吧,这事儿跟她没关系,太子暗部杀人,向来无声无息,动静不大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