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节 显身小路
2018-04-15 作者： 风马牛行
第十九节 显身小路
这天，西汉的天空乌云翻滚。WwW.pinWenba.CoM 品-文-吧绿树林变成黑色溶入乌云变成一体。在风里摇摆如浪涌如浪波。风越积越厚越来越猛成横扫一切气势，抬头望不到边的麦子象面艺师手中揉过来揉过去的面团。草木庆幸长得小生得矮。草根抓住大地在风里来浪里去。飞鸟早已躲到林里，在空中上下飞翔的是树叶。
在通往王家大寨的小路正行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倔强的影子与风博斗感动着路边的两位奴隶。王莽肯定雨是要下的。他把上衣脱下把书包在里面顶在头上。脱下裤子下水摘大荷叶，上岸把衣服和书包好方才穿上裤子往家里小跑着。
雨象王莽判断的那样下来了。先象豆子那么大，零星砸在头上砸在身上。后来象布线那样密罩住了人。雨顺脸颊落下途中被风呼地刮起回到雨水里。王莽全身上下成了水渠，前胸后背水流哗哗。雨和风比试着疯狂劲，天地成一水帘子。
母亲先斜靠在门框上望着小路，想透过黑暗看到宝贝的小身影。看到随风狂舞的白布，她慌乱地逆风抢收布匹。女人象抢自己的命一样。只有以织布为活命的人才能通晓女人那飞也似的跑意味着什么。抱着雪白的布高过头顶的布回家搁在大床上她的心才稍安。而此时她又想起了儿子。从里屋里走到门口，又斜靠在门框上远望小路。雨水顺瓦楞急下在她的眼前织成水帘，想起丈夫，想起年幼的儿子，她的泪也顺着脸颊而下。
俩农奴顾不上看小孩，沿地头查看田地里头的积水。他俩先还挖着排排水，后来发现越来发现外头的雨水在倒灌到地里了，他俩索性放下手中的铁锹支撑着身子，说“这王家寡妇的儿子自幼小就聪明，恐怕是个大有出息的人。”另一个说“这也是天意怜爱，父亲早死是不幸哀事。但生养个有志气又聪明的儿子，算是对不幸的补过。上天是多么的公平。”
“公平是对王家而说的。王家二姑娘做上皇后以后，朝廷里就生出五王八候把持着朝廷。子子孙孙们都过着候门的生活，唯独这门因为兄弟过早的离世过着奴隶般的生活。王寡妇靠织布上门帮衬着洗衣服守着儿子过日子。我看王家这门必定靠这个小子后起发达。”
高个头的农奴说完这话又低头望着浸在水里的麦子，心头一阵难过。瘦条子的农奴突然想起了重要的事。在仅有两人的大田野里，贴到高个头身边，神秘的说“你论得不错。老爷从京城回来后对家里头的说，皇后没有生养。好日子恐怕在她一代也就终结了。这可是绝密呀，不能对外人讲。”
雨砸在王莽的头顶，他感到一阵畅快。他把雨视为对自己的处罚。因为昨天他没有把书背过来。还因为没有听先生的话跑了出来。
母亲见小孩顶着荷叶包。心头一阵热，她一手把儿子从雨中拉进门，以至自己也被淋湿了。“可怜的孩子，淋坏了吧！”“没有，我跑跑着就觉着身子暖和。”女人说“那能是暖和呢！”她说着就转身到厨房升火烧热水。儿子固执的不让拉住妈妈“娘，我真的不冷，不用的”说时把荷叶包打开，见着干燥的衣服和书小孩高兴的拍手。妈妈说“穷人家生不起病的。泡个热澡驱寒出汗就好了。”儿子望着娘懂事的点了点头。不声不响的脱下衣服下到澡盆里。她望着儿子下到澡盆里头，想起了儿子打开荷叶包见衣服和书都未被水淋之后的那个高兴劲头自个也满意地开了笑容。母亲把衣服摊开在桌上，对着大门迎亮找到了三个破洞。他回内屋瑞着针线萝一针一线的缝补起来。想起了明天的上宗庙祭祀的事。穿什么样的衣服呢！这衣服行吗？她抬眼望着门外。外头的闪电把天空扯成了碎片片。
大雨下的猛烈的时候，两个农奴放下手头上的活儿站在田头侃起来了。高个子的说“好大的雨，我还是在三十几年前见过这样的雨。那一年，这样的雨连着下了七七四十九天。那一年，高祖皇上仙逝，接着就大旱了三年。灾民象蝗虫一样满天下的乱飞。”瘦个条的说“你不会咒我们的天下吧！现在当家的名义上是皇上，实际是我们王氏一门。我们王老爷可高兴了。说是要有个有名分的就好了。”高个子的吓了一跳，说“这可是要掉头的话。”瞅瞅四周全是风与雨拉近他说“你家老爷叫王什么？”瘦个条说“叫王商，可是个有德的人，可惜没有个儿子。说了半天，还不知你们家的老爷是那位。”高个头说“叫师丹，三代当政，也是个有钱有德的人。不知你家老爷交待如何对待今天的大雨的事。”瘦个条子的说“老爷叫开沟引水，他说了这雨来得急去的也快。乘雨时多积点搁地里”高个头的说“同你们家老爷相反，我家的老爷叫往外排水。他说久旱之后的地就象饿久了的人。不能抢急着吃。吃急了，吃多了会撑死人的。”俩人说着相视一笑。同声说，管他哩！我俩乘泥软了，多挖几条沟。里头水高了就是排，外头水高了就是灌。是排好还是灌好就象这天，由着老爷当时的情绪。我看这天气昭示着要变脸了。说时雷声滚过天际，一道闪电把天地都点燃了。两人惊吓得不敢再言语。
雷声里，小孩出了澡盆。在电闪的一刹那母亲在后头仿佛见到是条大龙。那龙影子随闪电显身又随闪电消失。母亲见着儿子湿漉漉立面前，象失而复得一样搂抱着他一口一个儿子。小孩奇怪妈妈失常的举措，问怎么了。妈妈说，吓死我了，刚才我看到了一条龙。儿子问在那。妈妈说，就在你的澡盆里。儿子迷茫地望着妈妈。自语说，是幻觉，是白日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