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宋七一手指着雪域,疑惑着。她是她么?此时,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宫中……?
雪域淡淡一笑,难道他认识自己?可是自己从未见过他啊!那怎么办?装傻?
雪域微微施礼,“宋七爷”
宋七伸出手,微微碰触雪域的下颚,抬起她白皙的面庞,娇美的面容,如清水的眸子动人心魄,这女子太过美丽,神情中流露出的是一种莫名的勾人的魅力,怪不得一向性格乖戾、不近女色的秦渡和一向以清高示人的云轻舟都会为之倾倒。
“你叫什么名字?”宋七凝视着雪域如水的眸子。
雪域微微闪身,巧妙的避开了宋七的手,“秦六娘。”
“秦六娘?”宋七扑哧一笑,“秦六娘……好一个秦六娘!”随即转身离去,哈哈大笑!
雪域疑惑,这宋七爷莫非见过自己,可是他是何时何地见过自己呢?当时自己身处深宫,根本没有接触过什么人,又从来没有在朝廷上露面,又怎么会认识自己!?
正是出神,忽然被一女子温柔的轻唤拉回思绪。
雪域回神,望见宋夫人正站在门里,面带笑容。刚才的场景被她看到了!?
“夫人,”雪域拎着裙角,微微施礼。
宋夫人急忙拉过雪域,面含笑意,“六娘不必多礼。”
雪域微微点头。
“刚才宋将军?”雪域故作迟疑道,“宋将军好像认识一个人,应该和我长得像……”
宋夫人微微皱眉,摇摇头,“我并不知晓。”
雪域莞尔一笑,“一定是将军认错人了。”
宋夫人拉着雪域走进她的娉婷园,小园子小巧别致,院子精巧的坐落着亭台水榭,假山上的水流缓缓流下,叮咚的撞击着青色石头,清水透明见底,水中红色的金鱼自由自在的扭动着身躯,透明如红纱的鱼尾摆着水流像身着红色舞衣翩翩起舞的舞姬,好不美丽!水池一处只有几朵纯白的莲花静静绽放,倾吐着馨香。
雪域看着水中的鱼儿出神,这样一只只小小的鱼儿在水中自由嬉戏,没有烦恼没有忧虑,该是多好呢。
可是人,为什么要这么多烦恼,无论是在现代亦或是古代。
“六娘,想什么呢?”宋夫人一手覆在雪域扶在栏杆的手上,声音温柔。
雪域回过头,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宋夫人,你看这鱼儿在水中悠然自得的游着,多么快乐啊。”
宋夫人看着水中的鱼儿,有些失神,“整日在这浅浅的小池塘,你怎么就能断定它们是快乐的呢?”
雪域默然不语了,此景此人大有庄子与惠子的“子非鱼,安知鱼之乐”的意境。
这宋夫人也是有许多难以言说的伤心过往吧,我非她,安知她之乐或悲。
“有什么不快乐说出来也许就好了,”雪域反握住宋夫人的手,掌间的冰凉让雪域有些莫名的悲伤,这样平静温和的女子,看起来像是忍耐什么忍耐太久了,或者已经顺从了命运的安排,不再愿意抗争什么。
宋夫人眼眸中点点泪光,看着雪域又努力扯起一丝笑容,“这些心结怎么也解不开了。”
“也许说出来会好些呢?”雪域安慰道,试探着触碰她的内心。
雪域的心中在做着忏悔,不应该这样去利用一个与自己交心的人的,不应该从她这里作为突破口去探听这个宋七的身份!不应该,对不起,朱静,我不是有意要利用你,如果可以,我一定毫不犹豫的选择不伤害你,不会伤害你。
“六娘,你不要问了,求你……”宋夫人声音有些哽咽。
“对不起……”雪域微微皱眉,“我不是有意的,但是,如果你想找一个说话的人可以找我。”
宋夫人表情有些痛苦,努力摇摇头,“我从来没有想过结果会是这样,我对不起他……”
“夫人……”雪域紧紧抱着宋夫人,她仍旧在哭泣,浑身颤抖。
雪域默不作声,就这样静静的轻抚着她的背,她也许做了什么事情,有愧于自己的心,这样的痛苦自己何尝没有经历过呢!面对着云轻舟,那莫名其妙还会窜出来的心动,这两年,自己整夜整夜的失眠都是在想,为什么自己与他会变成如今的样子,当初的所有美好,所有温存都付诸东流,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不止一次的想要冲进乾元殿,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臂质问,为什么两个人会变成如今这般,可是,不可以,不可以……秦渡的面容仍旧在面前漂浮,与秦渡的誓言仍旧在耳畔回响,与秦渡的点滴过往像一把枷锁,困住了雪域,困住了她的心,让她根本没有办法或者没有勇气去碰触所有关于爱情的东西……从玲珑阁到乾元殿,两年,她都没有走到……
宋夫人缓缓舒了一口气,“也许是我追求安稳的心胜过了爱他。”
“是么?”雪域话语轻柔,从自己的思绪中撤回来。
“我是为了报仇才进宋府的。”宋夫人一口道出。
雪域不禁一惊,急忙四处张望,发现没有人才舒了一口气,“宋夫人,这样的话……”雪域紧紧皱着眉头,宋夫人太相信自己了,把这些话都告诉自己,会给她带来多少麻烦啊!
“他知道的,”宋夫人拉着雪域走过小桥,坐在亭子中,初夏的微风吹拂,宋夫人淡雅的面容好像那莲花般纯洁不染。宋夫人看着雪域的眼睛,缓缓道,“那时候,我喜欢一个男子,他是时世间顶好的男子,他坚毅却不失温柔,果敢却不失善良,可是我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无论如何也是无法与他比肩的,只要能够在远处静静的望着他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