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鸣离去,云轻舟仍旧礼节性的对雪域微微点头,便随鹿鸣一同离去了。
“轻舟……”雪域声音虚浮,口中呢喃。只是云轻舟却丝毫没有放慢脚步。
雪域心中一沉,他竟是不认得我了么?
雪域轻笑着,你是娶了丞相之女便不再认我这个家境落败的女子了么?可是,我哪里敢怪你呢?我连你的一个承诺都没有,我算什么……什么都不算罢了……
雪域霍然起身,信步走在鹿府。
鹿府设计别致,一点也不逊色于当初自己生活的赫连府,想到赫连府雪域不禁又是一阵戚戚然,不知父亲与哥哥现在身在何处。
假山的水汩汩流着,清水池旁一大片红色玫瑰恣意开放着,仿佛倾吐了整个生命。
雪域脚步一滞,一男子正坐在清池旁,一只手搭在膝盖之上,另一只手把玩着一个小小的木头人儿,那木头人儿正是拇指大小。
雪域站在他的身后,静静的望着他良久,他柔顺的头发散落,随着清风飘扬。
这样一个美好的男子,自己怎敢奢求,雪域勾起清冷寂寥的笑容。这样安静的站着也好,这样安静的看着他也好。
雪域多希望时间可以停下来啊,这样太阳永远不会下山,她便能多看他一眼,便不会与他分离。
你说,世上有第六感这等事么?要不然为何云轻舟会蓦然转身。
雪域心头一紧,仍旧静静的望着他。
云轻舟看了她一眼,便转过身,默默望着天边绚烂的晚霞,那血红的晚霞为着夕阳苟延残喘的做着最后的释放。
雪域感觉快要窒息,如若他真的不认识自己了,那现在的自己岂不是更像一个可笑的傻子。
“轻舟……”雪域声音沙哑。
他并未回头。
“云轻舟!”雪域有些恼怒了,你忘记当初说过的要保护我的话也就算了,如今算什么,装作不认识我么?
云轻舟赫然起身,大步离去。
雪域歇斯底里,“轻舟!”奔上前去,紧紧抱住了云轻舟,不,就算你怎样对我,我都不想离开你,真的不想。
云轻舟背对着雪域,想要撑开她的手臂,雪域却用尽全力,抱的更加紧,不要离开我。
“轻舟,你忘了宝月阁的小公子了么?你忘了在谷底,我们……”雪域满腹的委屈,当初对自己那么好那么温柔的一个人,现在怎么就这样背对着不理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轻舟,你别离开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只剩下你了……”
“够了!”云轻舟怒声呵斥,声音满是决绝,“雪域,那些都是曾经了,请雪域姑娘自重,我现在是丞相的女婿!”
雪域一愣,手臂也松开了,“你……你当真这样薄情?”雪域声音哽咽。
那人并未答话,大步朝前走去。
不,不是的,你有什么苦衷对不对,你告诉我呀!
“轻舟!”雪域再次飞身上前,拦在云轻舟前面,如今,她已不是当年那个十五岁的小丫头了,她长高了,面目更加清秀了,也不是那个胆小的小丫头了!她想拦住他,她想留住他,她想要回他的心!
云轻舟微微皱眉,随即邪魅一笑,“雪域,你这种女子真是世间罕有啊!既然你自己送上门……”云轻舟一把横抱起雪域,雪域瞬间错愕,奋力挣扎。
云轻舟一脸淡漠,径直向前走去,不理会雪域的苦苦挣扎,不理会一路满脸诧异的奴婢丫鬟。
一脚踹开房门,却是疼惜的将雪域轻轻放在床上,双唇覆上,雪域极力挣扎。
“这不是你想要的么?”云轻舟紧紧箍住雪域。
雪域被他捏的生疼,只听“刺啦”一声,衣服被撕碎的声音。
雪域呼吸急促,奋力抵抗。
云轻舟现在更像一个嗜血的魔鬼,疯狂的啃噬着雪域的樱桃似的唇,洁白的脖颈,一路向下,雪域已是娇喘连连,眼角渗出泪水。
轻舟,你为何会变得如此?雪域被弄的很疼,却是甘心情愿,雪域啊,你好不自重!你好微贱!
忽然一女子推门而入,“云轻舟!”
云轻舟停下手中的动作,回头望去,一女子被气得鼻歪口斜!可不正是丞相之女鹿悠!
云轻舟一把推开雪域,雪域猝不及防,一个趔趄撞到了墙上。
云轻舟看了一眼雪域,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看也不看鹿悠一眼便夺门而去。
鹿悠啐了一口轻蔑道,“狐狸精!”转身亦是离去了。
仿佛世界都坍塌了,该怎么办,怎么办,雪域缓缓拉起冷乱的衣衫,面无表情,泪已流尽。
“我是不是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雪域喃喃,仰头竟大笑出声,“什么都没有了!”
雪域跌跌撞撞,一路鹿府中仆人对她皆是指指点点。
现在,当真是孤身一人了,赫连府破败了,云轻舟变了,还有什么,就剩下这一具躯壳,一缕游魂……忽然发现,活着的滋味,好苦,好苦……
持续的高烧,云轻舟时远时近,笑容忽而温柔忽而残忍,好似利刃,将雪域的心脏一次一次的刺穿。
雪域缓缓睁开双眼,眼神空洞洞的望着房顶,为何让自己爱的如此凄苦?
慢慢起身,发现鹿鸣正趴在床边睡得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