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么轻松地就放过我?要知道莫白是条不折不扣的狼,只是它现在还小,看起来跟小狗似的。
“这儿还有些肉脯,你拿去吃吧。”
我接过那食盒,一打开盖,莫白就睁开了眼,小鼻子嗅呀嗅地拱了过来。
拿出一块来,我撕了一条喂给它。它迫不急待地嚼了起来。这才想起,它也大半天没吃东西了。于是,喂它一口,我自吃一口,那几块肉脯没多一会儿就全部进了我俩的肚中。
“你对它倒挺好的。”离少的声音又响起。
我这才想起要谢谢人家的。“多谢离少的肉脯,呃,全吃没了。”
“无妨,给你就是让你吃的。”他不在关注我,把目光移到手中。我这才仔细看了,原来他身边有个小矮几,上面撂着好几本账簿,手上的那本,他看得很用心,右手还时不时打打算盘。原来在对账呀。
他看我时,我觉得好像被扫瞄似的,可他不看我了,我又觉得气氛有些压抑。
想了想,“那个,离少,我出去坐吧,把砚儿换回来可好?”
稍等了片刻,他才淡淡地回道:“你就在这儿吧,莫白一出去,那马就都不安得很。渴了,自己倒水喝。”
吧唧下嘴,是有点儿渴了。那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喝了杯茶,味道还不错,清清淡淡的,跟他的人似的。往手心中倒了点儿茶水,莫白也知好歹地吧唧吧唧地喝了。
干坐着也无趣,我无聊地四下打量着车里的一切。不亏是四大富户,连车内的四壁都不见木头,都是用淡青的麻布包裹的,还有软软垫层,靠着也不硌人。我坐在毛皮垫上,是整张的。离少那有软垫,厚厚的,看着就舒服。
“想坐我这儿?”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呃?没有。”我忙收回眼,想了下又说:“就是觉得你那睡起来应该更舒服吧。”
“还说没有?”他放下手中的账簿,将盘着的腿打开,轻轻捶了捶。
“少爷累了?我给您捶捶?”我狗腿地眨吧着眼问道,总得会来事吧,毕竟他说过不养闲人的。
“你会?那来试试吧,捶得好,少爷有赏。”
我轻轻把睡得打着轻酣的莫白放到垫上,凑了过去。跪坐好,把他的双腿放在我的上面,双手力度放柔,熟练地捏起来。
“力道不行吧,用不用再加大?”我轻声询问着,顾客是上帝,更何况我现在全指望他能容我一路跟随,白吃白喝的。
“嗯,还不错,看来经常做吧。”他竟舒服地支起了头,眯上了眼。
“只给爹爹做过。”一想到爹,心情就低落起来,手也慢了下来。
“嗯~”他挑了挑眼,横了我一眼,“说说。”
“说什么?”我回过神,用心捶打起来。
“你爹呀,说说吧,反正我也累了,就当听你说故事了。”
我留了心眼儿,轻轻地挡了回去:“不过是过日子罢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少爷不嫌,我还怕污了少爷的耳朵呢。”
低眉顺眼地不去看他,装作不知道他的打量,我用心地干着手里的活计,由小腿渐渐往上……
“可以了,你捶得很好,以后这事就交给你做吧。”他突然把腿收了回去,又盘坐上了。
我听得他的声音有些不稳,偷偷撩了一眼,脸竟有些羞涩,还挂上了红?
低眼一看,忙收回了那不知不觉竟直抵黄龙的小手,脸上也是一红,“我不是故意的。”
“知道,下去休息吧。”他轻咳了一声。
默默坐了一会儿,莫白这家伙又爬到我的腿上,睡得四肢大开,哪有狼的意思?车外越来越大的噪音,让我猜到,许是进了城。
挑窗帘一看,果然。我睁大眼,好奇地看着越来越热闹的街道,古色古香的店铺,挑担的小贩,悠闲逛街的男男女女……
“没见过吗?”耳边痒痒的,好像离得很近?
我猛地回头,唇上一软,还没品出味来,他像被电了似的缩了回去,脸上泛红,有些恼怒地瞪着我。
我抿了抿唇,挂上了委屈的表情,一副敢怒不敢言地看着他。
“咳,问你话呢,傻了?”他不自然地转过眼去。
“呃?哦,是呀,爹从来不让我出村。”我把脸又转向外面,错过了他眼中的一抹怜惜。
“少爷,直接住店吗?”车外传来砚儿的问话。
“自有静姨打点,你就不用过问了。”他的声音又淡淡的了,好像一切都无所谓似的,又像是成竹在胸。嘻,那不是我这棵小竹子?心里不知怎么的忽地一热。
“看到什么了,让你这么高兴?”
他的声音里竟带了丝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