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给我。”禾晏突然道,伸手抽出暮雪手上的帕子,凑到鼻子边闻了闻。
清玉见禾晏这架势,再笨也明白了,皱着眉头问:“这难道是?”
“嗯,”禾晏把帕子递给清玉。清玉也拿着凑到鼻子边闻了闻,除了冰玉本身自带的熏香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甜味。清玉不大懂深宫里传密信的手段,她疑惑的看着禾晏,等待他给自己解答。
禾晏扬眉瞧着这帕子,上头的一角绣着莲花。他问清玉,身边可否有人能绣出一模一样的样式的。
清玉仔细瞧了瞧这荷花的绣法,到不稀奇,该是冰玉自己亲手绣的。“这种绣法詹府里的绣娘和丫鬟们都会,暮雪她们都会绣。”
“那就好。”禾晏当即叫人抬来一盆炭火,吩咐小丫鬟一人扯着帕子的两角,在火盆上三寸的地方展平帕子,不一会儿,一股焦糖的味儿飘来,随即就可见白色锦帕上浮现几个褐色的字。
锦帕上的内容如下:“三日畅春楼,求药。”
清玉皱眉瞧这几个字,内容不了解,但这是冰玉传的密信无疑了。难不得今儿个冰玉瞧自己那般激动,原来她急于传信到宫外。她正巧碰上自己进宫谢恩,正好可以顺水推舟传信了,还免得她私下传密信的风险了。她这一招,真是即安全又保险。
清玉冷笑一声,她这个好三姐真是什么时候都不会忘记利用她。清玉此刻才反应过来禾晏先前在车上给自己的那个拥抱,原来是安慰的意思……
“清儿,有时候心慈手软未必是好事。”禾晏知道妻子失望了,开口安慰她。
“什么?”
“别对可耻的人太善良。”禾晏解释道。
“不是,你刚才叫我什么,清儿?”对于冰玉的作为和人品,清玉丝毫不觉得讶异;这些人将来自有收拾她们的时候,清玉当然不会忘。不过现在,关于禾晏这个“清儿”的称呼,清玉不解,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有这个小名。
“哦,昨晚叫你多少遍了。”禾晏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回道。
“昨晚,你叫多少遍……我怎么不记得?”清玉怎么都回想不起来,而且她昨晚也没喝酒,不可能不记得。
“咳咳……”禾晏摩挲着下巴,认真解释道:“你可能没听到,因你睡着了。”
清玉:“……”她说禾晏今儿个白天怎么会这么困,真的是昨儿晚没睡!他不会愣头愣脑的叫了自己一宿“清儿”吧。清玉心里乐开了花儿,身上的鸡皮疙瘩也顺带掉了一层。
“帕子是用的料子是冰纱,府里正好有,暮雪,你去取些来,照着这花样绣个一样的来。”禾晏吩咐道。
清玉还在琢磨她的新小名,清儿,算是她出家以后起的字么。“太简单了些。”清玉失声感慨道。
“那就叫清清。”禾晏立马回道。
清玉:“……”多个一样的字难道就复杂了么?
“清清,咱们该歇着了。”禾晏道。
清玉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有点不大适应自己面对禾晏那张俊冷的脸时,听着这么肉麻的叫法。“王爷,您还是叫我清儿好些。”
“嗯,清儿,你又忘了叫我晏竹,要惩罚!”禾晏说完,便顺势堵住了清玉的嘴……
俩人折腾一遭儿后,清玉就叫着累,赖床不起了。反正外头的天也黑了,禾晏抱着她沐浴之后,也便由着她。此时暮雪的帕子已经修好了,两厢一对比,绣的果然一模一样,连下针的地方和方向都准确无误。禾晏露出满意的目光,叫人准备了一碗糖水,执笔沾了沾,一笔一划的照着原来的内容书写起来。
清玉披着衣服过来凑趣,瞧着禾晏那笔法,该是模仿原来帕子上的字。不过清玉倒没见过这种没有事先练习直接书写模仿的。清玉见过冰玉写字,此时见禾晏执笔的方式和力道简直和冰玉如出一辙。她几乎不用怀疑,禾晏写出的字必然跟冰玉的字十分相像。
“晏竹必写得一手好字!”清玉毫不犹豫道。能一眼看穿别人书法书的人,必然已经深懂书法之中的精髓了。
“一人无聊的时候便写这个,写多了,自然懂了。”禾晏对清玉笑了笑,突然抱起她,把她送回榻上。
清玉连忙用手指掩住禾晏凑过来的唇,正经道:“晏竹,我有一事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