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林早没有动静了,面色平静的躺在地上,若非他额头有刚才因疼痛冒出的冷汗,真以为他惬意的睡着了。
秦氏检查儿子没有异状,方叫宋嬷嬷和春茜将叶林扶上榻,而她则心有余悸的看着异装姑娘。经历了刚才那一遭儿,秦氏似乎已经看明白了,异装姑娘似乎是在用虫子治病。这种奇怪的疗法她虽没见过,但很久以前倒听别人说过,在大周朝最南方的尽头,有一个诡异的民族,这种族人最喜欢玩虫子。她们玩的虫子能救人也能害人,害人的那个还有个名儿好像叫什么“中蛊”。
秦氏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心思又缜密。她恢复冷静之后,前后联想,立刻就明白了。秦氏仍不大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她眯着眼试探性的问那异状姑娘:“你在用虫子给我儿子治病?”
异装姑娘闻言惊讶的扬扬眉,冷笑一声:“原来夫人懂我族的术法,我刚才正是在用黑红虫救你儿子,你既然明白,刚才何至于那般疯癫阻拦我?”
黑红虫?秦氏想她口中的这个虫子大概就是指刚才钻进儿子腹中的虫子,这虫子的名字刚好解释了刚才变色情形了。“我不过早年听人提过,从没亲眼见过。刚才所见,确实在我接受能力之外。大夫,我儿的病可好了?还有他到底是得了什么病?相思病也能用这种虫子治愈?”
“呵,相思病?夫人听哪位庸医胡说,您的儿子分明是中了我族的相思蛊。”异装姑娘阐明真相后,见秦氏还不明白,便又解释了一下相思蛊的由来。“有一种相思虫的虫卵,公的叶绿色,母的嫩绿色,可以依颜色挑选分开,男女分别服用此卵,便会中相思蛊。中蛊的男女眼中心中唯有对方,而且日夜痴缠,直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为止。一般中蛊的男子最多活不过三月便会精尽而亡。若有一方先死,另一方死得更快,症状就如夫人的儿子一般。”
“好可怕的毒!”秦氏惊呼,转而纳闷儿子怎会染上这种蛊毒,遂询问对方蛊毒可能的来源。
“我族女子只会用这种蛊惩治不信守诺言的男人,从不外传。今日我路过此地,若非钱袋被小偷顺走,不得已而为之,否则我不会破例救他。你的儿子必是喜欢过异族女子,随意允诺伤人心了。”
“不可能!”秦氏最了解自己的儿子,他并不是什么贪恋女色之人,家中的通房小妾也不少他的,他从不去外头玩。而家里这些,都是实打实的汉人女子,祖上上三代都可以追查得到,基本都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跟异族没半点关系。
“那就是夫人的事了,他明日即可醒来,夫人请尽快付给我报酬,在下急着赶路回家。”异族姑娘道。
秦氏可不傻,她又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真的治好了叶林。强留她一晚,等明儿个叶林醒了她才能付钱。若不醒,她就拿对方的命抵。
次一早儿,叶林果然醒了,却不记得害病前与猫儿鬼混的事情。异族姑娘解释这是正常现象,拿了银子迅速走人。秦氏总算松了一口气,赶忙张罗着许多人精心伺候着叶林,各种名贵药材也都用上,以用来滋补叶林前些日子耗虚的身体。
秦氏总算盼到了希望,以为自己终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谁知道她才从儿子院里出来,就听见老爷被皇帝撤职的消息。
叶家二老爷叶治袭的是一等男的爵位,兼在户部领活。自古以来,皆是有权才有富贵钱财,如今皇帝把叶治在户部的权力剥夺了,只剩下个空头爵位,就跟没了士兵的将军似得,白扯!
叶治气急败坏的在书房摔坏了不知道多少东西,还不解气,所幸就随手拿起书架上的书猛劲儿撕起来。
秦氏闻得消息,晕了一阵儿,缓好了后,立马带着人来找叶治,一进门正好看见自己的丈夫这番德行。“你还是不是个男人,遇着点事儿就乱撒活,成何体统。”秦氏训斥丈夫的时候自然没有留下外人,她还是会顾及丈夫的面子。
“你还怪我,还不是你养的好儿子!他弄出这种败坏门风的事儿来,连累我,现在闹得连圣上和太后都晓得了,骂我治家无方,免了我的权。”叶治埋怨道。
“少怪你儿子,他是中了毒的!”昨夜叶治没回来,尚不知道这事儿,于是秦氏将事情的经过跟他讲清楚。
叶治闻得此言大大的松口气,拍胸脯道:“这就好,我现在就去进宫跟圣上解释!”
“去什么去,儿子还病着你不关心,就想着你的破官。有什么难的,你熬几日再去,保不准圣上觉得冤枉你太久,补给你一个好官做。他就是看在我祖父的份儿上,也不会难为你。”秦氏搬出娘家人来震吓叶治,果然令其乖乖的听话了。秦氏紧接着冷下脸,口气阴狠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找出给咱们儿子下蛊的贱人,我必要将其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