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头的人都知道三、四姑娘的关系好,詹祺见着四妹从二房的方向走来,便笑问:“又去找你三姐了?”
清玉淡淡的笑,侧到路的一边让道,方点头称是。
詹祺见此状,面露不悦。“四妹妹何苦跟我这般生疏?”
“我听说有个常伺候二哥的丫鬟被打板子了,二哥可曾去看过她?”清玉张大清凌凌的眸子,探究的看向詹祺。
詹祺心一颤,立即意识到这眼神它曾见过,便是那次四妹问她有关叶姨娘事儿的时候。今日她又这样问,莫不是有什么深意?詹祺何等聪明,稍琢磨了一下,便明白了。他不悦道:“四妹妹莫非认为二哥乃薄情寡义之人?”
清玉闻言微微抿起嘴角,像是笑,更像是嘲讽。“二哥自己说的,我可没说。天色不早了,容妹妹告退!”清玉稳妥的行礼,带着人麻利的离开。
詹祺呆在原地半晌,方缓过神儿来,无奈地自嘲,笑了笑。心中却道:四妹妹怎的突然变有趣了,连说话也不似之前那般直白粗陋了,言语变得反而简洁,却不简单,每句话细细琢磨,都会回味无穷,就好像那攒林茶。
提起攒林茶,詹祺脑海里立马出现了那个女人的脸,闭上眼,深呼口气,随即将脑海里的景象扫的一干二净。
詹祺迈进院,直奔正房,便有小丫鬟上茶,顺便来报二奶奶去了二太太房里。詹祺舒口气,放松的饮一口茶,找了个舒坦的坐姿,方问那丫鬟:“什么时候的去的?”
“有小半个时辰了,这几日奶奶都这样,估计今儿也是跟着二太太伺候老太太晚饭方能回来。”
詹祺打发走小丫鬟,见天色还早,便歪在榻上预备眯一会儿。怎知道一闭上眼,脑子里便突然浮现四妹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来,美虽美,可他每次对上她的眸子便觉得心颤,就好像千年寒冰做的锥子刺进他的心,痛的剧烈,冷的彻骨。
这是为什么?
詹祺皱眉,翻了个身,睁眼琢磨起来。可无论他怎么琢磨都觉得是自己的问题,四妹妹才十二岁的年纪,刚懂点事儿,哪会有什么生死和仇恨在心中,更不会拿那样厉害的眼神儿看人,果然是他敏感、过于多虑了。
詹祺想明白了,松口气,再次闭上眼,结果还是睡不着。他翻来覆去的折腾一盏茶的功夫,所幸坐起来不睡了,吩咐丫鬟们伺候他更衣。詹祺盯着给她换衣服的丫鬟,突然想起如月了,以前这活儿都是她干的。想起如月那张芙蓉面,思及她前些日的挨打受过,确实也委屈。伺候他这么久了,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他理该去看看。
这时候詹祺耳畔又突然回荡起之前四妹妹的话来,他得意的冷笑一声,理了理刚穿好的衣裳,挺直身板子出门。这回他就叫四妹妹好生瞧着,他可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他这就去瞧如月去。
如月刚躺下,眯了会儿,迷糊中听见房门响,以为四姑娘和缪嬷嬷又回来了,连忙坐起身来欲开口问她们为何又折回来,却见身穿香色祥云纹锦衣的二爷立在屋中,他一脸关切之色,面带微笑的看着她。如月心顿时漏跳了一下,耳边回荡起缪嬷嬷之前的劝慰。对啊,她并非无路可走,实如缪嬷嬷所言,她有一副好相貌,也有一副好身段……眨眼的功夫,如月的心思百转千回,最终决策出一个事关自己终身的大计划。
“如月,你的——伤如何了?”詹祺下意识的看眼如月受伤的位置,想直接开口问,突然意识到那部分比较**。
“多谢二爷的关心,奴婢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得幸有人帮助奴婢,才没有留疤。”
“没留疤?”詹祺扬扬眉,脑海里浮现不该有的场景,尴尬的咳嗽两声,磕巴道:“没留疤就好,就好。”
“二爷——特意来看我的?”如月轻声拉长音喊了声二爷,话说的有几分激动,一句话完,泪珠儿已经挂在脸上。
詹祺这才注意到如月那张脸,竟然比往日惊艳了许多,娇滴滴的美。猛地,詹祺发现她哭了,心跟着一紧;他慌了,也顾不得什么其它,一味的将如月搂进自己的怀里疼惜。
如月感受到二爷的体温,有种不真实的错觉。往日她梦里的事儿终于发生了,风流的二爷也有眷顾她的一日!若是能和二爷做一日夫妻,她就算是死也甘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