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得够久了,阿浓见淑妃一点没有起身回宫的意思,不得已她只能起身告辞,临走前,阿浓淡笑道:“今儿太阳虽大,天气却还有些许寒气,娘娘可别坐久了,伤了身子可就不好了。”
“莺贵仪不说,本宫还不觉得,本宫坐了一下午,也觉得骨头都酥了。绿衣,回宫吧。”搭上绿衣的手,淑妃先行在阿浓前面离去,那高傲的样子着实有几分碍眼。
惠贵嫔眼里滑过一丝厉色,看着莺贵仪朝自己福身离去后,她冷冷的开口:“起来吧。”
丽贵人在侍婢的搀扶下艰难的从地上站起来,苏贵人也过去扶了一把,由于跪得太久,丽贵人只觉得膝盖处刀割般疼痛,双腿直打颤,站都站不稳,只能依附于左右的人。
连着几日被淑妃罚跪,丽贵人早心有不甘,今日惠贵嫔却始终不开口替她解围,她怨恨了瞟了惠贵嫔一眼。本来她被淑妃罚跪就有了警觉,这几天都不敢四处走,哪知在自己的住处却被惠贵嫔相邀,一去惠贵嫔那儿,便看到了淑妃,现如今她又被淑妃挑刺,怎么能让她不埋怨。!
惠贵嫔像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似得,看都没看她一眼便冷冷道:“自己做了愚蠢的事情,不怪被人拿你当枪使。”
丽贵人一愣,觉得冤枉极了:“惠姐姐的话,妹妹不明白。”一顿,她心中一惊:“难道是那天那个……”
惠贵嫔慢慢转过身子,面无表情的对着她:“知道有什么用,淑妃已经缠上你了,以后好之为之吧。苏贵人,我们走。”
丽贵人自不量力,惠贵嫔自然不会救她,淑妃一直是个狠角色,一直以来,她与淑妃算不上友好,但也不是敌人,可这次因为丽贵人,怕是已经被淑妃当做绊脚石了。
完全不顾丽贵人惊惧、委屈的神情,也不想听她解释,惠贵嫔带着苏贵人离去。苏贵人神色复杂的瞄了眼丽贵人,跟着娴贵嫔走了,丽贵人已经损了,没有再必要再多加迎合。
听了惠贵嫔的话,丽贵人几乎瘫倒在地上,她身后的宫女见主子面色如灰,担忧道:“主子,咱们该怎么办?”
丽贵人刚想发脾气,却突然顿悟,她要见皇后,现在只有皇后才能帮她了。抓着宫女的手臂,她道:“去景阳宫,我要见皇后。”
颤颤巍巍的到了景阳宫门口,等着小太监进去通报,丽贵人只觉度日如年,只是一会儿,她却觉得过了好久。终于等到那小太监出来,却听到皇后娘娘喝药睡下了不见任何人,丽贵人再三求了会儿,还是被那小太监推拒了。
不敢在景阳宫门口撒泼,丽贵人只能回了自己的文华殿,皇后不见她,惠贵嫔不帮她,她到底该怎么办!皇上那儿就别想了,淑妃是什么人,在皇上那儿告状无异是以卵击石。德妃冷冰冰的生人勿近,娴妃难以交心,到底还有谁能拉她……莺贵仪?
景阳宫里,皇后端坐在书桌前,手底下的毛笔行云流水的在宣纸上泼墨,见有林从外面进来,她淡淡问:“她走了。”
“恩,看丽贵人的样子,怕是被淑妃娘娘折腾得不轻。”有林磨着墨回道。
皇后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冷笑:“本宫记得有一日请安时,莺贵仪跟娴妃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时本宫还没将这话放在心上,却不想莺贵仪够能忍的,这招借刀杀人玩的可真是淋漓尽致,倒是本宫给了她一个机会。”
有林不解道:“娘娘是说那娃娃是莺贵仪放到钟小仪身下的?钟小仪是莺贵仪救起来的,放一个娃娃也尚属情理之中,可莺贵仪从来没见过行宫那个巫蛊娃娃,她怎么能做出一个一模一样的来呢?”
行宫时,那晚大肆搜寻,凡是去了行宫的主子都看到过那个巫蛊娃娃,但唯有一个人是例外,莺贵仪只有在搜她的住处时出现过,并没有跟着去德妃的住处,她从头到尾的都没见过那个巫蛊娃娃。
皇后眼里滑过一丝欣赏:“这就是她高杆之处,丽贵人那时刚得宠,莺贵仪是她最大的绊脚石,行宫时那个巫蛊娃娃本来是丽贵人准备陷害莺贵仪的,可是最后那个娃娃却跑到德妃那里,想必莺贵仪是见过那个娃娃的,做一个一模一样的不足为奇。”
有林道:“如此淑妃娘娘也应该猜得到啊。”
皇后一声冷哼:“丽贵人是怎么进宫的,不用本宫解释给你听,先有前头的德妃,后来又是淑妃自己,淑妃只会猜这件事是本宫指示。丽贵人这颗棋不仅废了,还使得本宫与淑妃有了嫌隙。”
有林担心道:“娘娘准备怎么办?”
放下手里的笔,皇后揉了揉额角:“本宫现在不能坐以待毙,让人密切留意外面,找个机会重掌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