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张脸莞尔勾起一个笑容,刹那间眸中流转起黑紫色盈光。
我瞬间回过神来,心中羞愤难当,狠狠地化出我的妖刀不顾一切地向前挥去,那面容却是在妖刀下如雾气般的一散,又立刻重聚了起来。
“你、你到底是谁!”我惊异的盯着前方,手几乎震颤,用尽全力握紧我手中的刀,同时抓紧了身边昏迷不醒的卷帘。
“魔尊孽镜。”那面容巧佞一笑,手轻轻松松的一触碰,我的妖刀就瞬间散了形态。
纵然是心中一猜测了千万遍,此时此刻还是忍不住被喉管中上不得下不得的口水呛的够厉害,我面色通红的捂着胸口声嘶力竭的咳嗽了会,转头面色艰难的看向魔尊孽镜。
“说条件吧。”孽镜缓缓地站起子,睥睨了会我猪肝色的脸,开口道。
我顿了顿,缓了缓我心中被震撼到的小心肝,坚定沉着的开口道:“恢复卷帘的右臂,我便放开神智做你的魂器。”
孽镜看了眼血色尽失的卷帘,手抚了抚自己的头发,调笑道:“情人?”
“朋友……”我声音忽如蚊响,瞪了一眼站的恣意风流的孽镜,恨不得撕碎那张让我极不顺心的嘴巴,奈何我也是个只有贼心没有贼胆的。
“可真是不简单的朋友。”孽镜望了一眼卷帘已经开始渐渐涌出蓝色鲜血的右臂,眸中闪起一道戏谑的流光。
你才不简单……你祖宗十八代都不简单……
我有些不耐烦的瞅了一眼戏谑非常的魔尊,死到临头胆子反而肥了起来,皱着眉毛大有讨伐之势火气颇盛的问道:“你到底干不干!”
孽镜把看着卷帘的目光移向我,目光瞬间凉飕飕起来。
我抖了一下眉毛,嘻嘻一笑,万分不知羞耻又狗腿道:“魔尊大人,不知何时可以动手治疗呢哈哈哈……”
“现在便可。”孽镜看着我轻轻一笑,瞬间如同火红的曼陀罗在盛开,虽只是魂体,我却能明显的感受到他身体中蕴含着的巨大能量。
手只是轻微一晃,一股极为精纯的红色魔力就在手中流转。
孽镜微微地靠近卷帘受伤的右臂,将精纯的魔力覆在卷帘的血肉模糊的伤口上。
蓝色的鲜血似乎不屈服于这股魔力,开始发出炙烤的“滋滋”声,鲜蓝色的血液在骨肉上“咕噜噜”的产生水泡。
不过须臾,挣扎的血肉似乎已经接受了这股魔力,血肉开始以奇异的形态充足起来,连骨头上因簪子而裂的细小伤口都开始恢复。
我有些讶异的看着卷帘右手奇异的重生,孽镜的侧脸极为平静,平静的不像是人间仙界传说了那么久的邪恶魔尊。
“我果然又被人间的戏折子骗了一道……”我咬牙切齿的看着孽镜平静的侧脸,我被阎王损毁的世界观,此刻又遭到了极大的冲击。
“戏折子?”孽镜声音中带着极大的嘲讽。
“戏折子上说你三头六臂肌肉发达,满面虬须手执五星耀顶锤,威武神勇雄霸一方。”我扯了扯嘴角,将我那听烂耳了的台词说给孽镜听。
“最后一句是对的。”孽镜哼笑一声,眼神诡异,看我的眼光仿佛在看一只活生生的猎物,让我内心极为的不舒服起来。
我与孽镜沉默起来,转眼间卷帘的右臂已经迅速的重生,新的臂膀虽看上去有几分孱弱,有却总比没有的好。
“该是你实现诺言的时候了。”孽镜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在卷帘身边的我。
“出口呢?我要先看到出口。”我警惕地看着孽镜,永远都不能相信魔鬼。
“本尊若不打开出入,要你做魂器又有何用?”孽镜只是轻轻一瞥,我却从他的眼神里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
“更何况,本尊如若想要你死,也只是一念之间……”孽镜忽然逼近我,绝美而妖异的面容瞬间在我眼前放大,我不由得呼吸一窒,脑子忽然剧烈的疼痛起来。
“你……你做了什么!”脑子仿佛要撕裂一般,我被强大的力量而迫使抬起透露,只能双眼翻白勉强支撑着自己的精神力看着孽镜。
“自己放开元神,亦或者本尊撕裂你的元神?”室内忽然想起孽镜十足欢快的笑声,我却几乎在这样的笑声下窒息。
他居然要撕裂我的元神!
无论表象如何,魔鬼终究是魔鬼!脑中犹如山洪暴发般剧烈的灵力四处碰撞,我勉强支持着自己的精神力将元神打开一道缝隙。
“要进……就……快……进……”杂乱无章的灵力碰撞几乎让我不能思考,只能遵循孽镜的话,孽镜的笑也恍若是抽打在我身上的鞭子。
脑海中神智散漫起来,超负荷的灵力碰撞挤压之间,我只恍然看见一道红色的元神,迅速的通过我元神的缝隙,遁进了神智之海之中。
红色的元神才刚刚遁入我的神智,四处冲撞的灵力立刻如骤雨初歇一般,平复了下来。剧烈的疼痛褪去,镜面冰凉的温度刺激着我的背后,无力感猛然上涌,腿一软便瘫倒在地上。
豆大的汗沿着我的额角滑落,我艰难地一手撑着地板,缓缓地睁开疲惫的双眼。
方才没有丝毫破绽的镜面墙,此刻却在我面前四分五裂,无数的镜片如同鳞片一样一块块从墙上脱落……
我被此情此景完全惊悚,慌忙拖着卷帘从这件房内撤退。
甬道中响起轰鸣,“哗啦”的声音此起彼伏,我拖着卷帘站在镜面房门外,房间犹如塌毁一般,所有的镜片从墙上被剥落。
瞬间如同飞沙走石,镜面和尘土四处飞散。
“咳咳……”我捂住自己的口鼻,拉扯着卷帘背过头去。待声音渐渐平复,我转回头来,还来不及反映,一阵惊呼便破喉而出。